四月的梅镇,气温逐渐回暖.
没有了寒冬的白雪皑皑,但也还没到绿意盎然。
加上连日的春雨绵绵,整个村落被衬托得冷冷清清,仿佛一幅沉静而深沉的水墨画。
各家各户都在忙着清明祭拜相关事宜。
林采莲也没闲着,她把十七年前给于梦订下来的白喜仪式提上了日程。
虽然前几天儿子于强电话告诉她,顾思明愿意花三百万,要她把这事做个了结。
但林采莲是谁?
贪得无厌,心机算尽,凡是和利益挂钩的事,门道算得可清了。
她绞尽脑汁想了两天两夜,终于焖出一个一箭双雕的大计划
——既能拿到顾思明的三百万,又能拿到白喜亲家补贴的第二笔彩礼钱。
真是应验了那句话,满脑子是钱,肤浅又快乐。
于强这边也不蠢,他耍了个心眼子,把功劳往自已身上揽,美其名曰地和陈甜甜说:
“我可是煞费苦心,终于把我妈说服了,趁四月赶紧把于梦的白喜办了。
这样,我妹有了婚姻之实,她就配不上顾思明。是不是很妙?”
看着咧嘴傻笑的于强,陈甜甜觉得他总算智商在线了一回,
满意承诺道:“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采莲和于强俩母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绝了个绝!
转眼清明。
连续几天早晨,天光还没有大亮,天空就开始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把梅镇罩得雾气蒙蒙,空气中藏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以前每年清明假期,于梦按照惯例都会回到梅镇。
尽管她并不喜欢原生家庭,但祭拜祖先这种传统礼节对她来说早已耳濡目染。
如今,三年没回去了,从剧组穿过来的她,还真想看看,原主的家人们到底有多奇葩!
况且这一次,还是林采莲亲自电话请她回来。
“梦梦,以前都是妈不对,妈跟你道歉。”
“梦梦,看在妈辛苦养大你,你就原谅妈吧。”
“梦梦,你快回来,妈这就把白喜这桩亲给退回去,当面给你交代。当年都是妈糊涂。”
……
梦梦长,梦梦短。
林采莲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
她不仅主动坦白了之前对不起于梦的事情,还梨花带雨地请求于梦的原谅。
林采莲这次莫名其妙的表现,让于梦感到有些不适应,尽管她内心仍然有些动摇。
但毕竟是她如假包换的妈,养育她成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往往对恶人心存侥幸,就是最大的不幸。
殊不知,这不过是林采莲逢场作戏,是她play中的一环。
于梦心软了,决定回去一趟。
正清那几日,于氏大家族老老少少几十口人,分别在祠堂和家中神龛前进行祭拜。
烧香、点烛、敬酒,祈祷神灵保佑家庭平安、事业顺利。
林采莲对于梦也照顾有加,嘘寒问暖,把祭拜过祖先的贡品往于梦这里送:“你都拿着,图个好意头。”
这是二十年来,于梦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假期最后一晚,林采莲又给于梦准备了睡前牛奶。
奇怪的是,杯子上还绑了根红绳,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于梦看了一眼,没在意这些细节,乖乖将牛奶喝完就躺下了。
睡梦中,她感觉自已好像被人抬走,又被关进了一间黑压压的小房子里,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喘不上气。
“梦梦!梦梦!”
突然,一个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还是个男人,由远及近,飘忽不定。
她用尽力气想睁开眼睛,可努力了半天,眼皮只是微微颤动了两下。
透过窄窄的眼缝,什么都看不到,一片乌漆麻黑。
于梦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挣扎了一会,又晕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光照进了她的小房子。
朦朦胧胧中一个高大肃穆的男人出现在眼前,他身姿颀长秀美,拥有一张清隽冷漠的脸。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好像顾思明!
怎么可能,他应该在尔滨城。
不对,他怎么还抱起了我?
他好帅啊,好想亲他哦!
天呐,我这是在发春梦吗?
……
打住打住!
于梦!
你赶紧给我醒!过!来!
一个声音提醒她不能再睡了,这梦太长,太羞耻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哐”!
于梦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一阵剧痛冲击着脑门,她好像撞到了床头柜上。
“我在哪里?”
于梦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发现四周一片惨白。
自已正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写有红色编号的被子和轻轻摇曳的窗帘有点熟悉?
嗯……这消毒水的味道也似曾相识?
再扭头一看,隔壁床也躺着一个穿着蓝白条纹套装的人,正安静地闭目养神。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在他面前指指点点。
于梦拍了拍自已的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她动了动腿脚,全身酸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过……
“擦!我怎么又在医院了?!”
虽然一头雾水,但于梦总算彻底醒了。
她试图努力地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好像什么都不记不起来,
她睡了一个很沉很沉的觉,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个梦很奇怪,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里面还有顾思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护士你好,6号床点滴快挂完了,麻烦你给看一看。”梦里那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又出现了,
“她现在恢复得怎么样?大概多久能出院?”
于梦忍不住朝声音的方向望去,顿时愣住了,她揉了揉眼睛,闭上又睁开,反复了好几次。
不是吧?
真的是顾!思!明!
天老爷,虽然我20岁,多少有些年轻气盛。
但这春梦的后劲也太足了,脑子都出问题了,罪过罪过!
“你没事吧?”男人走到了于梦的床边问道。
“我……眼睛……可能有点问题,幻视严重,麻烦帮我叫下医生。”于梦结结巴巴。
男人半蹲下,和于梦面对面,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凌厉的眉头皱了皱:
“眼睛怎么了?让我看看。”
二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太暧昧,于梦脸一热,迅速别过头去。
没错,真是他,真是顾思明。
“顾总?!”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又在这?”
“我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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