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早在前几日,就得到了弘治皇帝的旨意。
他知道,今天来他家的人是二皇子朱厚炜。
想到二皇子朱厚炜,王华心中还是挺满意的。
整个皇室中,名声最好的并不是太子朱厚照,而是二皇子朱厚炜。
秉性纯良,仁善宽厚,尊师敬长,孝顺......
尤其是之前二皇子舍身护太子一事,更是满朝皆闻。
王华思索着这些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大堂外。
朱厚炜抬眼望去,发现是一个身穿素袍,头戴木簪的中年男子,气质儒雅,步伐沉稳,缓缓走近。
当王华走进大堂内时,朱厚炜立即起身,然后朝着王华拜道:“见过先生——”
王华见朱厚炜如此知晓礼数,心中很开心。
同时,王华还以一礼,“王华见过殿下。”
王华看到朱厚炜身旁的高凤,还有谷大用时,不禁眉头微皱。
但他也是打了声招呼,拱了拱手,“高公公!”
俗话说,小鬼难缠。
虽然王华并不怕眼前的高凤,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多年官场生涯,令王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被宦官惦记比被小人惦记更可怕。
高凤还以一笑,他对王华印象不错。
而且,眼前这个王华当过状元,位高权重,更是为当今陛下讲过学,在士人之中有很高的名声。
王华既坐,朱厚炜也跟着坐下,两人相对而坐。
“不知殿下来微臣家中所为何事?”王华瞥了一眼高凤,便将目光看向朱厚炜。
朱厚炜:“一来,见一见王先生,因为父皇对王先生赞誉有加,加之王先生又是父皇钦点的为我讲学的先生,无论如何,我都要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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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面露温和的微笑:“陛下抬举。”
“二来,我听说先生之子王守仁之名,想要见一见。”朱厚炜补充道。
王华一怔,面露错愕。
“殿下是说要见微臣之子王守仁?”
朱厚炜面露疑惑,“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王华摇了摇头,“我儿名声竟能传至殿下耳中,恐怕,殿下亦对我儿昔日之事颇有了解。”
朱厚炜:“略闻一二。”
王华面露苦笑,“我儿行为多有怪异,成家之后,方有些稳重,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朱厚炜摇头,“不,我与先生倒有不同见解。在我看来,先生之子将来必成大器。”
王华看着朱厚炜一本正经的夸着自已的儿子,面有怪异。
看着朱厚炜小小的身体,王华沉默了。
若是对方是和他平辈之人,王华倒也能听得进去。
只是,对方虚岁也就五岁而已。
而王华也不想在此事上谈论,就转移话题道:“殿下想见我儿,可以直接前往书房,他此刻就在书房。”
朱厚炜面色一喜,“那就多谢先生了。”
王华:“我让下人带殿下前去。”
朱厚炜没有接言,而是看向王华:“先生,不知我能否求得先生一副墨宝,待我与守仁兄谈论完后,先生将它赠与我。”
王华没有拒绝,心中有几分不解,“承蒙殿下看得起我,我答应殿下就是。”
朱厚炜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后,王华便让下人带着朱厚炜直接前去书房。
至于高凤和谷大用,则是被朱厚炜留在了大堂。
高凤、谷大用二人看向王华,王华也看向他们,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
大堂,寂静一片。
朱厚炜到了书房外后,示意王家下人离去。
带着一种复杂的心绪,朱厚炜推开了书房。
书房打开后,朱厚炜见到了一个目光炯亮,气质儒雅,身形瘦弱的男子。
此人,就是王守仁?朱厚炜暗道。
王守仁看着书房进来的陌生孩童,只是微微一思,便想明了朱厚炜的身份,“见过殿下。”
看着王守仁不卑不亢的向自已行礼,朱厚炜摆摆手道:“不必多礼。”
同时,朱厚炜心中已经确定眼前之人就是王守仁。
朱厚炜关好书房的门,走到王守仁面前,笑着开口道:“我从宫中来,一直想要与你见一见。”
王守仁目露几分惊讶,心中还有几分好奇,“不知殿下为何想要见我?”
朱厚炜打量着王守仁,饶有趣味地看着王守仁,说道:“我曾听过你格竹子一事。”
王守仁面色微红。
这种黑历史,也不知是府中哪个下人传出去的。王守仁想道。
看到王守仁沉默,朱厚炜便确定此事为真了。
“在守仁兄心中,成为圣人,还是你所想要实现的志向吗?”朱厚炜看着王守仁问道。
王守仁目露不敢置信。
他敢肯定,成为圣人之志,这番话,当时只有他和父亲知晓。
为何眼前的二皇子朱厚炜也知晓?
莫非我家中有锦衣卫的人?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
想到这里,王守仁本能地眉头一皱。
“殿下此番之言,从何处听来?”王守仁蹙额问道。
朱厚炜瞥了一眼王守仁,“守仁兄无需多疑,王先生曾经是状元,关注王先生家里的,可是有很多人。状元这个名头,会引起很多人的兴趣的,不知守仁兄以为这番解释如何?”
王守仁沉默了。
“守仁兄,此次出宫,我闻得此次春闱泄题一事,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不知守仁兄,对于春闱泄题一事如何看?”朱厚炜笑着望向王守仁。
王守仁抬头,对上了朱厚炜的眼睛。
须臾。
王守仁才开口道:“此事真假,已然不重要。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平息此事,减少此事带来的影响。”
朱厚炜:“言之有理。”
说完后,朱厚炜望着王守仁继续说道:“不知道守仁兄能否赠我一份墨宝?”
王守仁一怔,他不明白朱厚炜提出此要求的用意何在。
考虑到眼前此人,即将成为自已父亲的学生,王守仁也就没有拒绝,“好。”
书房内,又重新陷入寂静。
“守仁兄,我有一个疑惑,你能否为我解答一番?”朱厚炜神色郑重。
王守仁看着朱厚炜,只觉得眼前之人有些怪异。
似乎,此人对自已极为了解。
这种感觉很强烈。
王守仁想不明白此中道理。
想了想,王守仁平静地开口道:“殿下请讲。”
朱厚炜:“这天地,究竟有多大?”
王守仁默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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