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派人召来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因为牟斌刚刚回京不久,弘治皇帝醒来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牟斌刚到乾清宫,一看到弘治皇帝,就立即磕头,“陛下……”
弘治皇帝看着牟斌,默而不语。
牟斌背后冷汗直流。
“牟斌,之前,皇儿遇刺可有查出什么?”
牟斌战战兢兢地回道:“陛下,小的亲自带人一路跟踪刺客,一直到了山东省青州府诸城县。小的带人制服了他,得知他们正策划着刺杀陛下……”
“小的得知此事后,星夜奔驰,赶回京城。未曾想陛下竟已遇刺受伤,小的惶恐,未能及时回禀陛下,小的罪该万死!”
听到牟斌的话,弘治皇帝的目光看向乾清宫外,平静地说道:“此事,与你无关。”
“可从刺客口中知道是谁策划的刺杀?万喜?还是万通?万贞儿的三个弟弟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万喜和万通。”
山东省青州府诸城县,弘治皇帝记忆太深刻了,那是万贞儿的故乡。
而万贞儿是弘治皇帝的杀母仇人。
此仇不共戴天。
然而,当万贞儿死后,弘治皇帝想起杀母之仇,便派人抄了万喜的家,免了万喜的官,也将万喜投入了监狱。
当时许多臣子知道后,纷纷上书弘治皇帝,要求对万家满门抄斩,报仇雪恨。
可是,令所有人极为意外的是,弘治皇帝却是把万喜给放了。
万喜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甚至已经写奏本请求弘治皇帝给自已一个痛快,因为他知道,自已姐姐万贞儿跟弘治皇帝有杀母之仇,这种仇恨拿命抵,都不足以让弘治皇帝释怀。
可是,最终的结果是,弘治皇帝选择了宽恕,赢得了满朝臣子的尊重、敬佩,也赢得了仁慈的名声。
万喜虽然被弘治皇帝放了,但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弘治皇帝会再次将他投入监狱中,然后暗中对他凌迟处死。
万喜每日生活在恐惧之中
……
弘治皇帝此时心中最怀疑的人是万通。
在他看来,他曾经给了万喜一个生的机会,万喜对他必然感恩戴德。
牟斌听到弘治皇帝相问,沉默了片刻。
须臾。
“回禀陛下,这刺客在说出他们正在策划着刺杀陛下时……服毒自杀了。所以,小的并不知道——刺杀太子和陛下的幕后凶手究竟是万喜,还是万通?”
弘治皇帝闻言,目中闪过一丝愤怒,他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牟斌,牟斌被踢倒在地。
但牟斌根本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麻溜地爬起来,爬到弘治皇帝面前,继续跪着,低头目视地面。
“废物——”弘治皇帝看向牟斌,目中闪过无奈,还有一些恨铁不成钢。
牟斌始终低着头,不吭一声。
弘治皇帝思索片刻,看着牟斌命令道:“万喜,还有万通,派人盯紧点,朕要知道他们每日干了什么。”
“一旦查出蛛丝马迹,能证明刺杀太子和刺杀朕是他们其中一人所为,或是他们合谋。立即着人将他们投入诏狱……然后对万家满门抄斩。”
“小的遵命!”牟斌低头应道。
“那还杵在这干什么?”弘治皇帝平静地看向牟斌。
牟斌慌忙起身,躬身退出乾清宫。
弘治皇帝目露幽光,望着乾清宫外面缄默不语。
另一边。
朱厚炜醒来的时候,天已微亮。
刚刚醒来,谷大用就面带微笑,俯身对朱厚炜说道:“殿下,陛下说了,您如果醒来的话,就去乾清宫。”
朱厚炜听到谷大用的话,目露沉思。
“王先生那边……”
“殿下,陛下已经派人跟王华说了,让他延后几天。”
听到谷大用的话,朱厚炜却是沉默了。
“我大哥还没回宫吗?”朱厚炜看向谷大用问道。
“这……”谷大用面露迟疑。
“怎么了?”朱厚炜眯着眼问谷大用。
“太子……他……在乾清宫一直跪着……”谷大用低着头回应朱厚炜。
朱厚炜听后,却是沉默了。
半晌。
“那我们现在就去乾清宫吧!”朱厚炜瞥向谷大用。
从住处到乾清宫,并不远。
朱厚炜带着谷大用到乾清宫的时候,入目所见,乾清宫门口旁跪着一个人。
仔细看去,朱厚炜发现,这人正是大哥朱厚照。
至于刘瑾,朱厚炜并没看到。
朱厚炜走近后,朱厚照看向朱厚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朱厚炜看着朱厚照的神色,目露疑惑。
但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向朱厚照走去。
“大哥——”
朱厚炜喊了朱厚照一声,却没有得到朱厚照的回应。
对此,朱厚炜心中疑惑,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怔住了。
“皇儿,你来了!”
弘治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
朱厚炜只好迈步进入乾清宫,而谷大用则是垂首立在乾清宫大门外右侧。
走进乾清宫后,朱厚炜看到弘治皇帝正在看着一份奏本默而不语。
朱厚炜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弘治皇帝。
朱厚炜到现在为止,也想不通弘治皇帝为什么找他来。
他想,莫非是找自已谈话?
就在这时,弘治皇帝的声音响彻在朱厚炜耳旁。
“皇儿,你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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