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悦有些提心吊胆,忙按住周承熠的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秦宛也很不满,偏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量冲秦正杨抱怨了一句,“爸,你干什么!我在家里说的话你都忘了?”
秦正杨闻言只能隐忍不发。
秦宛面色凝重地看着对面两个人,周承熠一副非还手不可的态度,气势汹汹,但她还是能看出来,背后都是江一悦说了算。
她诚恳地跟江一悦道歉:“江小姐,我知道这次事故对你的伤害,不是对不起三个字就能抵消的。我妈妈……”
她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因为年轻时候的事,她把我代入她自已,也把你代入你母亲。她把对你母亲的怨恨投射到你身上,同时也把你当成我的敌人,说到底她是为了我才会做出这么偏激的行为。”
“前几天她去你店里,回来后我们已经发现她情绪有些不太对了,当时没重视,才会让她有机会偷偷安排了这样的事。”
“只要你肯高抬贵手,原谅她这一次,有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我们一定满足,也保证不会有下次。真的,我一定会严加看管我妈妈,一定不会再让她有乱来的机会。”
秦宛把姿态放得很低。
秦正杨有些不忿,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宛一记冷眼压制住了。
江一悦原本就对秦宛印象很好,现在看她为了贺媛在自已面前低声下气,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她看了一眼秦正杨,“秦先生对秦太太有心病这件事,有何看法?”
秦正杨一愣,面色愈发难看了起来,有些尴尬,有些气恼,也有些自责。
“当年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母亲明知道你有家室,但也许是出于旧情,也许是因为寂寞,无论什么理由她的确是做错了,但破坏你家庭的罪魁祸首是你,需要对你太太的痛苦负责任的人也是你,跟她无关。”
“秦小姐,你对你母亲的一片孝心,我很感动,也非常能理解,我愿意不追究此事,也当做是弥补。”
这话一出口,秦宛喜出望外,只要江一悦不追究,哪怕周承熠有意见,这件事也会就此揭过。
秦正杨也有些意外。
周承熠果然皱着眉,握着她的手也骤然收紧。
江一悦没看他,只是反握了回去安抚他,“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周承熠又把话咽了回去。
江一悦又看着秦正杨,正色道:“秦先生,希望你好好照顾你太太,别把路走歪了,真把自已搭进去。”
秦正杨沉着脸,刚才一副要拔刀相见的样子也不见了,再开口时,语气冷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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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肯高抬贵手,我感激不尽。但是你们手上的那些证据得交出来,不然我怎么信你?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
说白了,他就是不信任他们。
周承熠怒上心头,刚想发作,又被江一悦制止了。
她淡然说道:“秦先生,我不想追究,但也不代表我是个任人拿捏的滥好人,证据我怎么可能给你呢。只要你能保证秦太太以后安分守已,我也跟你保证这些证据自然不会外泄,你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如果你办不到,那就后果自负。”
秦正杨不满,“那我岂不是要时时受你威胁?”
周承熠忍不住了,“那也是秦太太自找的。”
秦宛瞧见周承熠发怒,担心局面有变,赶紧答应。
“江小姐你放心,就按你说的做,我们没有意见。你放心,我们一定说到做到。”
从私人会所离开后,周承熠拉着江一悦的手闷声不响,脸上写着不爽两个字。
走到车前,他帮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却被江一悦伸手按了回去。
她直视他的眼睛,“不高兴了?”
周承熠偏开脸,嘴上没说,表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这是周承熠第一次给她脸色看。
周围没什么人,江一悦上前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肩上,柔声说道:“别生气了。”
过了几秒,察觉到他的手环了上来,她偷偷抿嘴笑了下。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我这么做有几个考虑。第一,看在秦小姐一片孝心的份上,给她一个机会,她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不想为难她。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你跟秦正杨若是真起了冲突斗起来,虽然不一定输,但是会很麻烦。你应付你爷爷就已经够累了,何苦再给自已树多一个敌人?”
她突然仰头亲了下他的下巴,“你答应我,不要怄气,不要做危险的事。你看到我有危险会难过,我也一样。”
周承熠的恼怒一下子全消了,可是又心有不甘,脸仍紧绷着,想开口时被她突然亲了一口。
“就这一次,行不?”声音软软的哀求着,像爪子似的挠着他的心。
他移开视线,不看她的脸,怕自已心软,憋了半天,只吐出一句,“你太好欺负了!”
“怎么会呢?”江一悦又把身子贴上去,开玩笑道:“我手里拿着贺媛犯事的证据,说不定以后还可以跟秦家要些好处呢,我不吃亏的。”
他伸手掐她的腰,却不舍得用力。
“有什么好处比自已的安全重要?有什么好处是我给不了的?”
江一悦撇撇嘴,低头不语,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周承熠重重叹了一口气,突然低头有些发狠地吻住她,手用力按住她的腰,让她紧紧地跟自已贴在一起。
江一悦有些发窘,怕被人看到,但也没有拒绝,直到听到附近有脚步声,才轻轻把他推开。
“就这一次,没有下回。”他终于开口。
——
车祸的事就此揭过,秦宛在两天后亲自到花艺店找江一悦,跟她细细说了经过,也算是对她有个交代。
贺媛自知事情败露,听说江一悦不打算追究,原本还不信,在家担惊受怕了几日,情绪也不稳定,一会责怪秦宛不该自作主张放弃周承熠,一会痛斥丈夫不忠。
秦宛没再惯着她,而是软硬兼施,疾言厉色分析利害,又恳求她不要再执迷不悟。几番劝说,贺媛终于冷静了下来,才开始后怕,自已竟然做出了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秦宛唉声叹气地说着,江一悦静静地听着,偶尔劝两句,旁人只当她们在聊些无关紧要的烦心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们的上一辈竟然有这么狗血的过往。
而说起周长林,秦宛依旧满腔不满,“我已经跟他说了,他孙子看不上我,强扭的瓜不甜,还是不勉强了。”
“你不担心他发现你态度变这么快,会有什么想法?”
秦宛哼了一声,“有想法又怎么样?虽然不敢跟他直接撕破脸,以后跟他见了面我还是会客客气气地喊他一句周爷爷,但是想要别的就不可能了。”
走之前,秦宛再三跟江一悦道谢,还叮嘱以后有事情可以随时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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