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光如水,银辉洒满大地,映出斑驳的光影。
经过这一番折腾,到城内已不早,街道上却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古色古香的店铺排列两旁,灯笼高挂,光影摇曳。小贩们吆喝着商品,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不远处,有一座古老的茶楼矗立在湖面上,挂在屋檐上的红灯笼正被风吹得摇曳。
一个不像是活了三千年的人,对这些充满新奇,风奉雪正看得入神,这时旁边发出咕咕的声,让他收回视线看向文煊。
那人一脸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扬声道:“一天没吃饭,叫一两声怎么了。”
风奉雪完全不能理解这人,竟不觉得羞耻为何物,他又看向星耀。
少年郎可能比较腼腆,在灯光下格外红润,双手捂着肚子,像是在阻止它不要再出声了。
三个穷光蛋,身无分文,他自已倒没事,主要是这两人。
他们来此处耗了三天才到达,中途的吃食是从村里搜刮来的,仅仅在村长家的小灶里,找到五个馒头,这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口粮。
两人靠着这些馒头勉强充饥,但风奉雪却是个例外,他不会觉得饥饿,因此也没有进食的必要。
思忖片刻,风奉雪转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匹黑马。
黑马静静地伫立着,仿佛也感受到了新主人情绪的微妙变化,风奉雪温和道:“晚饭有着落了。”
那匹黑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已即将被卖的命运,它一脸懵懂地看着新主人,眼神纯净而无辜。
正要往前走,风奉雪忽然顿了下,一道自高处的视线从未移开过,他下意识抬头看去。
那栋茶楼的阁楼上,站着一位男子,他身着一袭玄色宽袍,衣摆随风轻轻飘动,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
他的眼眸低垂,看向风奉雪时,眼神里好像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清风明月人世间,茶楼屋檐上的灯光与月光交相辉映,亮得晃眼,在那一片光亮里,他看到了梅煜清。
于是,河灯暗流不到尽头,天上繁星弥漫成河,温馨而温暖。
那一刻,时间在周边悄然流逝,周围的喧哗却入不了风奉雪耳边,他的眸中仿似覆上一层薄雾,久久不能回神。
“阴魂不散。”
等风奉雪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偏头就看见文煊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阁楼上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那人褪去面具,以林愠之的模样出现在那里。
“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风奉雪问他。
“今天我和星耀去偷、啊,不,是去借女装的时候,遇到他,你猜后面怎么了?”文煊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居然没抓我们!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所以,你自已觉得很奇怪,还带上我们一起羊入虎口?”风奉雪揉了揉额头,究竟为什么要带上这蠢人。
文煊懵懂地点点头。
风奉雪放弃挣扎,要不把这个也卖了。
“走吧。”
话音未落,周围的百姓尽数散去,步履匆匆,只见五名穿着玄衣束腰服的男子将他们包围起来。
原本熙攘的街市,仿佛被无形的风刮过,瞬间变得空旷而寂静。
剑光闪烁,五把锋利的剑指向他们,冷冽的剑气逼得文煊几乎无法呼吸。
风奉雪感觉自已的衣服快要被人扯掉,转头看了左边又看向右边,这动作怕不是亲兄弟吧。
两人躲在风奉雪身后,手攥紧他的衣摆,生怕他会丢下他们不管。
一个悠扬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的街道,随着夜晚的冷风缓缓传来,它穿过夜色,轻柔地落在风奉雪耳畔。
“数日一别,别来无恙啊,风奉雪。”
他轻轻念着那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与情感,仿佛是私下对一场久别重逢的场景练习过无数遍。
当时的风奉雪并没有细想“数日一别”背后的深意,只是当那人随口之语。然而,在不久后,他才恍然明白,这世间竟有人以年度日,只为了减少思念。
在这声音的引导下,风奉雪的目光聚焦在两名玄衣男子之间的缝隙处。
只见那里,一个身影逐渐显现出来,正是站在阁楼上的林愠之。他步伐沉稳,面容从容,一身玄衣随风飘动,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69書吧
“卧槽。”文煊惊呼一声,他的语气似乎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佩服,“这都能认出来?”
现在的风奉雪身穿妇女粗布衣,还故意撕破几个口子,他的头发凌乱,仿佛经过狂风暴雨的洗礼,更绝的是,他的脸上还特意涂抹了几搓泥巴,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个不折不扣的乞丐。
风奉雪道:“会说话就多说点。”
“我对他没什么话要说,而且你这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在夸我。”文煊见风奉雪说那句话时,每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不是在夸他,倒是有种“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感觉。
“盗取妇女的衣物,其罪为一。”林愠之的目光紧锁在那些被撕裂的衣口上,笑容中透露出深意,“再加上蓄意破坏他人财物,其罪为二。”
他抬手示意,五名玄衣男子接到指示,迅速行动起来。
“怎么办?”文煊目光紧盯着即将靠近的人,他心下一横,“要不我们杀出去。”
风奉雪莞尔一笑,“好提议。”
文煊摆出手势,就等风奉雪一声令下,“怎么杀出去?”
“自然是冲出去。”听到号令者下了指示,文煊大喝一声,冲了出去,就在临近玄衣男子时,没坚持一秒就被那人拍晕过去。
见文煊晕了过去,星耀脑中空白一片,来不及细想,便冲上去跟人拼命,结果也是被人拍晕过去。
就在那人动手前,风奉雪淡淡一笑,“我自已走就行了,这手起刀落的,多累啊。”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话说,这两人犯了盗窃,可我又没犯。”
听闻,林愠之走到他面前,“看到那绣着流云纹路的金线了吗?”
林愠之穿着玄色宽袍,他的衣襟两边是用金丝所绣的流云。
风奉雪不明所以的颔首点头。
林愠之:“手放上来。”
一头雾水的风奉雪照做了,把手放上去,炽热的温度,以及心跳加速撞击他的手心,让他觉得烫手,刚要收回去结果手腕被人一握,就听那人淡声道:
“猥亵罪。”
风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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