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城市底色的银不同,眼前几人身上的灰色像是没有洗好的老照片,整个人被从黑白的底图挖出,强行拷贝在了崭新的图层上面。
仔细看去,他们的穿着似乎有些像中世纪的骑士,但身上那些灰色的甲胄却又与骑士们传统的盔甲大不相同,那些东西不知道由什么构成,竟然泛着一层恶心滑腻的油光,像是披着染灰的猪油在大街上巡视一般。
但这些人非但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正相反,看他们那高傲的神情,他们正以此为荣。
以他们‘另类’的穿着为荣。
许安远强行让自已的心情平静下来,随后看向四周,在这几个身着灰色甲胄的人出现后,原本欢乐祥和的街道瞬间变得严肃压抑,那些对彩绘艺术无比狂热的人们都对其避之不及,低着头匆匆离去,似乎生怕沾惹上什么麻烦。
而这时,最前方那名身穿灰色甲胄的人缓缓开口,而不知道是不是梦境的原因,许安远竟然可以听懂他们说话。:
“你们不是本地的居民。”
“我们是异界来的使者。”
阿芙洛狄忒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原本亲和顽皮的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扑面而来的上位者气质。
身后羽翼猛地张开,那一刻天空似乎成为了祂的王座,爱与美之主神端坐其中,居高临下的朝着觐见者投下慵懒的瞥视。
“我们要见你们的神。”
突如其来的气质转变唬了对面几人一跳,为首的灰色甲胄似乎是这只小队的队长,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定了定神,询问旁边的卫士说道:
“神有收到前来拜访的通知吗?”
一旁的卫士利落的回答道:
“并没有。”
队长回过头,一脸玩味的看向阿芙洛狄忒:
“你看,神说没有。”
???
这一番操作下来不仅许安远愣住了,就连阿芙洛狄忒都怔了一下。
祂皱着眉:
“他能代替神的意志?”
队长笑了,咧开一嘴雪白的牙齿:
“他不能代替,那么你能代替吗?看来你是不太懂这块街区的规矩,见到我,男人要先上交三百绘币,美丽的女人可以免税,但需要趴在对面的墙上~抬起屁股!”
“哈哈哈哈!!!”
周围的卫士一阵哄笑,宛若一群地痞流氓。
阿芙洛狄忒脸色阴沉,祂眯了眯眼睛,愠声道:
“你这是在玷污自家神明的名誉!”
“神明的名誉?哈。”
队长冷笑一声,接着从身后缓缓拔出重剑,猛地插入地里,三阶高段的气场顿时震荡四周。
“在这地头,我才是神。”
阿芙洛狄忒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祂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无比响亮而讥讽的笑声:
“哈。”
阿芙洛狄忒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却见许安远已经站在了祂的身侧,脸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很显然,刚才那笑声并不来自乐子脑袋,而是来自许安远自已。
阿芙洛狄忒朝着许安远使劲使了使眼色,但许安远却没有回应,正相反,他朝着一旁的半空微不可察的努了努嘴。
阿芙洛狄忒一怔,随后顺着许安远的目光看去,接着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爱心眼闪闪放光。
而这时,那一支银色甲胄小队也因为刚才那声大笑,瞬间将目光越过了阿芙洛狄忒,转而投向了祂旁边的许安远。
队长挑了挑眉,声音玩味道:
“你......有意见?”
“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路人,我哪里敢有意见啊。”
许安远夸张的摆了摆手,这副无求所谓的态度反而让那队长愈发毛躁,他声音冰冷:
“没有意见,那就把你身边这女人留下,然后交出三百绘币滚蛋。”
“有句话你说对了。”
许安远忽然抬头,目光冷得吓人,直视着那队长的眼睛。
而在与许安远对视的那一刻,队长的大脑忽然‘嗡’的一声,竟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四周的卫士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队长,在他们眼中,队长似乎是被对面那个奇装异服的少年一个眼神给吓到了。
而只有队长自已知道。
他在那少年的黯淡右眼中,竟然看到了一抹七彩的光晕。
尽管那抹光晕很淡很淡,但长久以来的危险直觉还是让他忍不住后退了。
可当他反应过来时,却又觉得一阵恼火和屈辱。
于是他提起巨剑,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寒声道:
“你什么意思。”
许安远看着队长,忽然一挥手腕。
“在这地头,我才是神。”
“刷!”
空气突然变得炽热而狂躁。
燃烧的巨斧突然从队长头颅上方的半空中毫无征兆的显现。
正巧被阿芙洛狄忒握在手中。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最强的小队队长也只来得及抬头,投去惊愕的目光。
他根本没想到,也压根不会去想,竟然有人敢大庭广众的袭杀自已。
而在诸多目光簇拥下,阿芙洛狄忒冷笑一声。
下一秒,巨斧猛地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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