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各个学院都完成了课程学习,校园里不比平时的热闹,路上人影寥寥,只有少数学生匆匆走过。宋晨和顾景和默默地朝校外走去,顾景和察觉出她今天情绪异常,一改往日的热情,一路上不曾开口。拥挤的地铁上,他们静静地伫立着,曾经那对充满着爱意与温情的眼眸,如今已变得黯淡无光,相互躲闪着,不敢再与对方的目光交汇。
雪后的阅山湖银装素裹,虽然地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但枝头残留的雪白晶莹剔透,更显清冷而幽静。顾景和看着湖中偶尔荡起的波浪,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忍不住提出了那个困扰他一路的问题:“怎么突然想来阅山湖了?”
宋晨的声音温柔而低缓,却带着一股令人猝不及防的锐利:“我想听听,你和蛋糕店的老板讲了什么故事。”
顾景和蓦地停下脚步,心中一惊,思索片刻,故作镇定地说:“我和他讲了我们的故事。”
宋晨的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地抑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她仰头抬眼看向他,艰难地张开口:“我们的故事?”她轻笑一声,缓缓地问道“你说的是哪段故事?”
顾景和内心的紧张感像一张大网迅速铺开,他眉心蹙了蹙,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晨晨,你......?”
“是年少时我们的懵懂纯真,却因为不清不楚而误会重重,最后遗憾收场的那根刺吗?还是十年后同学聚会的不期而遇,原本那些深埋在心里的爱再度绽放,却又因为相似的历史被湮灭?还是,你和我阴差阳错来到这个时空,以为会重新拾得曾经的美好?”宋晨眼神冷冽,她盯着他,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她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顾景和,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顾景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重锤敲击在他的胸膛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嘴巴张了张,许久才缓缓说出话:“晨晨.....是我。”
宋晨眼中含泪,不似之前的震惊,像是被命运征服了似的,眼神黯淡,顾景和见她脸上满是痛苦,他的心猛地一紧,无奈地说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说着伸出手想揽入怀将她中,宋晨迅速地往后退了几步,眼角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滴答地落下来,她淡淡地问:“我猜得没错,其实你很早就知道了,是吗?”
顾景和慢慢走向她,由不得她的挣脱,将她紧紧抱住,心疼地说道:“是,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可是,从我知道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用尽全力弥补曾经的过错与遗憾。”
宋晨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她将脸深埋在他的胸膛抽泣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推开他,喃喃地说道:“原来,我以为我们现在重新拥有的这些爱意都只是你为了弥补从前?”
顾景和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的,晨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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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宋晨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毫无温度,仿佛将两人彼此之间隔开了一道无形的鸿沟,顾景和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和无助,好一会儿,他才轻轻说出一句:“晨晨,我错了。”
宋晨吸了一口气,声音中无比地冷静,说:“也许我们都错了。顾景和,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这段时间,我们先不要见面了。”
“这段时间?”顾景和喃喃自语,心中苦涩无比,他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问道:“是多久?”
宋晨哑着声音,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说完,她决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一个坚定而冷酷的背影,顾景和越听越失落,整个人都被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和绝望所笼罩。
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恍惚间匆匆迎来了离别,林安安背着包刚走到寝室楼门口,看见顾景和站在楼前光秃秃的树下,树枝干枯而扭曲,如同被遗忘的记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人一树在天地间默立,显得孤独却坚韧。
自从上次宋晨红着眼回来,她和顾景和曾经的甜蜜与温暖,仿佛被冰封在了寒冬的深处。林安安看着顾景和失去了往日的绚烂与光彩,眼中只有无尽的落寞,开口问道:“你们俩怎么了?吵架了?”
顾景和眼底染上一抹自嘲,无精打采地说:“没有,是我的问题。”转而缓缓问道:“晨晨,她还好吗?”
林安安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从那天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我觉得既然真心相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就一定要说清楚,千万别留遗憾。”
顾景和微微点头,他鼓起勇气,问道:“她什么时候走?”
林安安瞪大眼睛,一脸疑惑地说:“你不知道吗?她今天提前交卷走了,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发车了。”
顾景和愣在原地,眼里闪烁着一丝淡淡的忧伤,长长的叹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他转身走出人影稀疏的校园,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荒凉和无望,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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