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大摇大摆地离开货摊后，刚才晾在一旁的张老头也抬起步子刚要跟上时却突然驻步。
“站住，回去刚才的瓷摊”张老头先是一惊，之后看向远处佯装买扇子的薛素，其实是运转心法与他沟通。
69書吧
这奇法是薛素在今武楼翻了大半个月才在一灰尘堆里找到的，不需要真气运转，凡人便可学习。
此法分为两部分，一为心法可以与人心底传音，但要是遇到了个有品阶的武夫便就很容易被窥听到。
第二部分为铃法，简单易懂地来说就是可以短暂使普通人拥有低品武夫的听觉。
当时薛素正纳闷这样的一个奇武为何在一灰尘堆里，翻开一看发现这修炼条件也他娘没谁了，“非云深历十四年五月二十日生辰者，不可学，否则横死勿怪”后头还加上了个笑脸，显得更加诡异。
这让薛素一度认为这作者要不是脑子有病，要不就是和自己认识。写的生辰与自己的丝毫不差，要是不想再演得像点，恐怕都能给你准确到几时几分。
薛素对张老头传音道：“那瓷摊里的东西也不是全然都是假的，按照我说的，去买第二列三行，五列一行，四列四行。别整事儿，这其中有蹊跷我不好出面。”
张老头听见了里面有真货眼睛里都放出了光，直接省了后面一句。
他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还在心疼十五两银子的摆摊人，又整整本就破烂的布衣袖子，稍稍弯腰走到瓷摊前，手摆在身后，头伸向前仔细端详着瓷器，装出一副很懂得样子。
摆摊人抬头看见是刚才一身老布条的老头，不屑地哼切一声，全然没有起身招呼的意思。张老头在摊子前兜兜转转，见摆摊人仍坐在他那老木椅上便咳嗽几声，见仍没动静脸黑了一下咳嗽得更大声了。
远处的薛素不知从哪儿买了个糖葫芦坐在台阶上吃了起来，看着这张老头办事实在是欲哭无泪。
“ 行了，行了，老爷子别咳了，咳出了个好歹来，今天亏的我这一年都赚不回来。我这儿瓷器都在这儿了，你就搁这儿看看吧。但我可告诉你别碰坏了，不然你把家当全卖了都赔不起！”
“嘿，你这小伙子，瞧不起谁呢？这个，这个，我买了一共多少银子？”张老头用手指了指薛素给他说的那几个真货问道。
摆摊人眼睛抬都不抬向他伸出一根手指。
“十两，有点多了吧？”
“十两，你做梦呢？一百两”
“啥？一百两！”张老头吓得退后两步，心里自觉地计算一百两够买多少两酒，他娘的，算不出来！
“你坑我呢，就你这破泥巴瓷器他娘的一百两，糊鬼呢？”
“嘿！你这老头子不卖滚蛋，搁这转悠看半天装什么阔老爷，老子这可是宋家彩窑，在十几年前那都值一百多两”
。那摆摊人站起来忘了刚才的教训，正要继续吹嘘自己的瓷器，张老头直接了断说“别放你的狗屁了，刚才那年轻公子说的话，我他娘全都听到了，还宋家瓷窑，呵呸！卖假货的还没见这么不要脸的，还一百两，等你死了，老子烧给你吧！”说着架势愈来愈大越来越上头唾沫星子都直接飞到摆摊人的脸上。
台阶上的薛素运转铃法静静的听着远处瓷摊那边的动静，听到张老头骂人的架势，浅笑着，他这骂功除了自己的那老娘还没有人能跟他比的。
但至于他跟老娘谁更厉害，答案或许在七岁那年就已经分不出来了。
薛素咬了一口糖葫芦，挺甜的。
摆摊人用袖子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唾沫，气急地刚要还口，但看到张老头那一副骂死你不偿命的样子后竟怵了一下收起刚要脱口而出的秽语。心中哀喊道“今天咋会事儿啊，我今天出摊看黄历了啊。”虽后压着怒气说道“你想怎么样？”
“十两”
“不行！我这几个本钱都比这十两多啊！”
“你想啥呢？是你给我十两。”说完张老头仰起头摸着腰间的酒葫芦，美滋滋地想着等会儿买什么酒。
“我靠嫩娘嘞！”摆摊人爆了句方言粗口，撸起袖子都看见青筋爆起，这下彻底压不住气了，他绕过身边的瓷摊跳起来就要干那张老头
“老子就算以后不在这儿摆摊了，他娘的都要让你这老家伙知道知道什么是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砰的一下张老头左脸上又多了个拳印，把他肚子里的酒虫打了回去，摆摊人还不收手，捞起旁边的椅子就要举起来砸过去。
“别别，我给你十五两”张老头捂着脸连忙躲闪，吃了亏也就没刚才硬气，服软道。
远处的薛素看到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吃着手中的糖葫芦笑骂道“这欺软怕硬可算被张老头演的明明白白的”。
摆摊人放下手中的椅子，哼了一声，听到有十五两银子之后才罢休，仍怨气十足地伸出手索要银两。
张老头磨磨唧唧半天才从怀里袖里裤腰里甚至在鞋底扣出几两银子，跟割自己身上肉一样交给了他。
掏钱的时候还时不时瞥向薛素的方向，看见他跟个孩子一样滋滋有味的舔着手中的糖葫芦，好似全然不关注自己这边的事情，身上被割的肉更疼了。
之后摆摊人拿着手中的银子掂量掂量，又拿出东西称了又称，这才不乐意地把刚才张老头要的瓷器收拾起来，边收拾边问道“你既然知道这是孬货，还卖这玩意儿干什么”
“关你屁事，晚上留着当尿壶不行啊？”张老头轻轻地揉着右眼，心里十分难受赔了十五两银子，还不知道自己那个吃糖葫芦的少爷报销不报销。
摆摊人懒得多问，把东西直接甩给他，骂了一声晦气，便让张老头赶紧滚蛋，虽后弯腰收拾东西走人。
接着东西看到摆摊人走后便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地向薛素走去，“少爷欸，得给老奴报销啊！那可是我攒了几年的钱啊，一直随身带着。本来今月月钱一发我就攒够了，能去卖一坛子绵绵酒，快活快活了。但现在我全身上下比老爷的那些夫人的脸都干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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