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握住，却生怕一不小心就漏了似的，轻轻地加了些微的力道，口中喃喃着说起了一些不相关的事：“你这样好，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看明白？以前总是想尽办法地刺激你，伤害你，其实是因为我想被在乎，我一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爱一个人！”
姚静茹的脸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胸腔的起伏，很稳很稳。说着这些话的陆敬塘内心里十分的平静，他低淳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畔：“我后悔……后悔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却没有在沈孝天之前发现你的好，以致于兜兜转转走了那么多的弯路，还差点失去了你。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如果可以回到当初，我和你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面对他突然的深情，姚静茹内心触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回应他，只是捡了他话中无关紧要的内容反问：“先认识的我？”她记得当初是在陆家寿宴上同时认识的沈孝天与陆敬塘。
陆敬塘轻笑：“你大概不知道，我早就见过你了。”
姚静茹推开他，睇眉：“什么时候？”
陆敬塘转首坐到离摇篮不远的沙发上，佯装出努力回忆的样子：“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五年前的什么时候吧！”
其实他记得很清楚，五年前四月份，“迈斯府邸落成舞会上……”
“迈斯府邸？”
姚静茹回国不过几载的事，而陆敬塘所提的迈斯府邸是她在英国最后一年的记忆。
陆敬塘一提，她便能记起大概，只是面上却是毫无掩饰的诧异：“英国迈斯府邸？”
她记得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当时，她专修建筑学，在学校里小有名气。迈斯是长期资助学校的商人，特地请了学校建筑系的校友帮忙设计府邸豪宅。因迈斯对中国文化十分崇尚，想要在豪宅设计中加入中国建筑元素，学校便给他推荐了姚静茹，所以那豪宅设计图定稿姚静茹也有参与。后来豪宅落成，迈斯也请了姚静茹出席迁宅舞会。
那个时候，陆敬塘正在英国游玩，与迈斯有过交情，也在被邀请之列。
就是在迈斯府邸迁宅舞会上，陆敬塘第一次见姚静茹。
陆敬塘凝目望着姚静茹，认真捕捉着她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先前心中的阴霾突然一扫而光，带着玩味的兴致，半认真半玩笑道：“静茹，我们都认命吧，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挺奇妙的，老天说定了，想逃都逃不掉。”
姚静茹虽然不知道陆敬塘之前为了什么而情绪低落，但此时明显感觉到他的声调已经清扬起来了，抬头看着他，对他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陆敬塘笑了笑：“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曾经给我说了一门‘囫囵亲’，后来战乱不断，陆家从宿迁迁到南城后，双方失去了联系，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囫囵亲？
姚静茹看着陆敬塘，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妙，她难得毫无芥蒂地坐到陆敬塘身边，追问：“什么‘囫囵亲’？愿闻其详，难不成我除了阮小姐，还欠了其他什么人的囫囵账？”
陆敬塘微微一怔，一向沉稳内敛的姚静茹此时身上突然多了一种执拗的孩子气，虽然她打趣的意味很明显，但那种略带酸味的语气，他却十分受用。
陆敬塘停下手里的动作，从善如流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陆家原本是在宿迁，陆太公是以船业谋生，无意中帮了当时宿迁出任的大户，并与大户结缘为当时只有4岁的陆敬塘定下了一门亲事。对亲的是那大户才出生不到半年的孙女，只是那大户出任限期一到便被急召回京，匆匆忙忙中只留了一个口头的承诺。
陆敬塘也只是在太公絮叨往事时知道了那大户姓“金”。后来清廷动荡，各地战乱不休，陆家迁移南城，并将船业做大发家，双方便再也没有了联系。
姚静茹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往事，心中微动，在陆敬塘还在绘声绘色讲述故事的后续时，冁然失笑：“看来老天说定的，真的想逃都逃不掉了。”
月光照着窗外花木的树影映在镂花窗上无声地晃了晃，隐隐间仿佛是细细无声的河水，缓缓流淌入了二人彼此的心间。原来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命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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