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女子自小生活在乡下,对城里的事都是一知半解,听表兄说这里的工作能马上拿到钱给表叔治病便相信了。
马六从夜总会的人手里接了一笔款子,叮嘱她要好好听夜总会大班的话。
她见马六拿了钱,心里本有些疑虑,马六却骗她说先预支了工钱回去给表叔捡中药,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奇怪的是,这里白天人很少,只有晚上才热闹。
上班第一天,大班手撑着下颚围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半晌才问:“你叫方仪是吧?”
方仪点了点头。
大班咋舌,“可惜了一个美人胚子,穿这些粗衣麻布,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方仪是家里的独女,虽读过几年书,却只是勉强认得几个字,后来兵荒马乱的,家里无力支撑她的学费,只好退学,听到大班说“暴殄天物”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她抿了抿嘴,还是问出了口:“‘暴殄天物’是什么意思?”
话一出口,旁边穿的花枝招展的女郎都掩着嘴发笑,有人听见大班对她一个乡下小姑娘那么赤裸裸的夸赞,心里泛起了酸水,讽刺道:“哟,这何止‘暴殄天物’啊,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呢?”
这话说出来,又引起一阵哄笑。
大班没再说什么,招来几个人帮她从里到外地打扮了一番,一身艳红的旗袍配上毛绒坎肩,刚出场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秃头男一见她两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赶忙上前来邀她跳舞。
方仪自然没见过这样的情形,有些惧怕地躲了躲。
大班见状低声在她耳边警告:“王老板是这里的常客,你可别惹恼了他!”
一边说,一边将她往秃头男跟前推,嘴里还唱歌似的向那姓王的引荐方仪。
秃头男油光满面,一身的光鲜却掩不住他一脸的猥琐。
方仪给他拉到身边,在耳边说道:“来来,方小姐,我们去那边跳舞吧!”说着便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方仪有些心慌,赶忙推辞说:“我——我不会跳舞!”
秃头男一脸无所谓的形状:“跳舞有什么难?你不会,我教你!”他半拉半搂地将方仪带到舞池中央,抱着她随着音乐摇晃起来。
方仪从来没给人这样抱过,一时间全身上下跟爬了蚂蚁一般难受,却僵硬着不敢动,秃头男油油的一头乌发贴在她的脸上,她几乎要呕吐出来了。
音乐过半,秃头男开始动作,手不自觉地朝她的裙摆下往上探。
方仪惊得一震,慌忙叫了两声:“王老板,王老板……”
秃头男闻声朝她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更是得寸进尺,竟抓着她的手开始亲吻。
方仪大惊之下,抓着秃头男的手就势狠狠地咬下去,疼得秃头男失声嗷嗷大叫起来,挥手便照着她的脸面扇了一个耳光。
夜总会里嘈杂的声音引来舞厅的领班,那领班不问缘由,也跟着秃头男对方仪一顿狠骂。
秃头男本就对她的反抗很是不耐,见她在公众场合让自己如此失态,大感脸上无光,于是,借题发挥,趁机向她发难。
那领班生怕得罪客人,也不管谁是谁非,一上来便顺着秃头男劈头盖脸地对着方仪大骂,又不停地朝秃头男道歉,“王老板,让您受委屈了,您别生气,她是新来的,今天第一天上班,不懂规矩!”又回头对方仪叱道:“方仪,还不向王老板道歉!”
受了惊的方仪眼中蒙了一层雾气,仍是强忍着,虽然心里无限委屈,却无奈情势所逼,只得咬牙含泪道歉,她一脸的倔强和委屈,落入秃头男的眼中,他心中不忿,这一下,更是不肯饶人,指着方仪道:“道歉就没事了吗?脏了老子衣服事小,失了老子名声是大!”
那领班一听,心知不做点事就难消贵客心中的恨,赶忙对王老板赔笑脸,“王老板息怒,别为这么个硬蹄子伤了身,您放心,我现在就赶走她,以后她也就碍不着您的眼了!”
方仪闻言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拽着领班的衣袖央求道:“大班,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我求求你,我表叔需要钱治病,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啊!”见领班毫不动摇,她又转向秃头男,央求,“王老板,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
秃头男一把甩开她,嘲讽道:“明明就是下贱蹄子,长了几分姿色,就装起清高了,凭老子的财势,像你这样的招手就是一大把!”摸了摸刚刚被她咬到的手,他一咬牙,冲上前扯住她的衣服,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口中念叨,“咬老子……”
话音未落,秃头男就势扬手朝方仪打去,不料却在途中被人截住。
出手遇阻,秃头男心中恼怒正要发作,一回头,见是江锦程,惊道:“江锦程?!”
“王老板,”江锦程不着痕迹地收回拦着王秃头男的手,笑道,“何必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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