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嘶吼,将府苑旁侧的树枝吹得飒飒作响,满天乌云黑沉沉地压到了姚府的顶空,带着几道闪电,霹雳而下。
转眼间,雨点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砸在身上,只一会儿便将姚静茹的衣服湿透,她却像没了知觉一般隔着雨幕,一双眼睛直盯着前方金色匾额下的大门。
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起初滴答答的雨滴霎时间便连点成线,化作水倾泻而下。
风雨之下,姚静茹身上不由地生出瑟瑟寒意,微屈着身子,她将背脊对准了雨幕,任由雨水瓢泼下来,却始终不肯听从江锦程的劝解离开。
沈孝天看着哗啦啦倾盆而下的雨,这是今年雨季的第一场雨,竟下得这么大,好像连老天也有什么天大的委屈要借机发泄一般,这样大的雨,她竟在雨中跪了一天?他的心一下凉了,那豆大的雨滴一点一点无情地砸落下来,直敲入他心底的深处。
何峰一见雨下了下来,心里也急了:“大哥怎么办?”
“姚谦里父子没那个胆子去碰军火,你先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望向雨幕,语调黯了下来,“我去姚府!”
金玉芩听闻姚静茹跪在府苑门前不肯离去,心也一阵一阵地疼,将姚靖尘揽在怀里,一边掩绢拭泪一边骂姚静茹脾气倔。
白丹萍因公公、丈夫被捕本就心烦气躁。
这几日,金玉芩主持大局,勉强稳住府里的情势,但府邸各人心中却已经明白,姚府大势已去。
白丹萍本还盼着能借姚静茹攀附着陆家这棵大树,谁知姚静茹竟在这当头离开陆家,她没了希望,自然脸色也不好看了,之前还怕金玉芩生气,此时见她也对那个女儿毫不留情,也就再无顾忌,一边帮金玉芩顺了气,一边道:“这静茹也真是的,这个时候离开陆家,定是没地方去了,才要死赖在这里!”她略一定神,突然想起什么,“也说不定是怕姚家的事连累陆家,演了一场戏,好让陆家脱身,等风头过了再回去当她陆家三少奶奶!我说呢,平日里没声没息的,怎么突然说离开就离开了!”
金玉芩瞪了她一眼,怒道:“这也是你这个做嫂子的说得出口的?”
白丹萍被金玉芩堵了一句,心里不畅,“娘,我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瞧您平日里将静茹这个女儿疼的,如今受了难,需要她帮助时,她却回头来算计我们!”
白丹萍将姚静茹与陆家撇清关系的事判定是唱双簧演戏,话越说越刻薄。
金玉芩气极,猛地一下将桌面上的花瓶、茶具全拂到地上,斥道:“我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还由得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金玉芩陡然的动作,吓得怀中的姚靖尘大哭起来,他拉着母亲的衣袖,一声一声地喊:“娘——娘——”
白丹萍一听心中更是憋气,反口道:“人是会变的,娘,你也不想想,静茹出嫁以来,什么时候听过她和婆家闹僵的,怎么可能正好在这个时候说离婚就离婚了呢?您不也是看清了静茹才不要她进门的嘛,也罢,她是什么人什么心思,我是不知道了,现在爹和静群都进了监狱,宅子也给巡捕房的人围住,这指不定姚家还要掉什么天大的灾,这个家,我看是要散了……”
金玉芩这几天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弄的心力交瘁,实在提不起气力再去应对这嘴不饶人的儿媳,索性不再理她,颓然地坐回去,安抚着受了惊的儿子。
习秋在外听到屋内的声响和姚靖尘的哭声,吓了一跳,赶忙推门进来,正撞上欲开门出去的白丹萍。
白丹萍刮了她一眼,习秋伈伈睍睍地低了头,她才哼了一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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