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目光,周景琰也自觉说的多了些,心头微有些不适,便再闭口不言,直接离开了闻雨楼。
69書吧
就走了?
裴寂一脸震惊,就这么两句话,就走了?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好好同姑娘家说几句话表达一下关心,防止周城霖那个家伙甜言蜜语挖墙脚吗?
他干脆捂着胸口嘟囔:“对对对,忘了咱们靖王殿下脑子不好,罪过罪过。”
一块石头,你还能指望着他如何会哄姑娘,看来唯有自己才是路漫漫其修远,得教教周景琰了。
“什么罪过?”楚轻安没听清。
裴寂忙道:“你听错了,我说错过好戏。”
不等楚轻安再问,他便用还有事的由头立刻离开。
“今日怎么一个两个都这般奇怪。”
楚轻安轻叹一声,但也没有多问,招待两人吃了一顿饭,就此别过。
次日一早,得知庄霄已经赶到京城,楚轻安就想去看戏,但她不能真身去,恰好素颜有一手易容术,就用上了。
她也是周景琰那里淘汰的暗卫之一,因为武功不算出众,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受伤,跟不上众多同伴,就退了下来。
本来是可以带徒弟的。
但因为楚轻安需要,裴寂便把她调到了闻雨楼中,和红袖一样,明面上成了楚轻安的丫鬟,实际却是护卫。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点点变成老妪的模样,楚轻安心中也是阵阵吃惊。
“好了。”
最后一笔落下,素颜满意的往后一退:“夫人您看,可还满意?”
楚轻安不可置信的抚上面颊,这真实的触感无处不在告诉她,这是真的。
皱纹横生,面如树皮,而且皮肤比她之前黑了许多,眉梢眼角也都耷拉下来,像是真的老掉了牙。
“满意,如何不满意。”
若是如此出门,只怕楚父同石氏也认不出自己来。
楚轻安起身,突然摇摇头:“不行,这衣裳还是有些年轻,且走路姿势也不像老人。”
“那还不简单,届时夫人走在奴婢身后不就行了。”
红袖不当回事,往脸上涂脂抹粉,将自己化成了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形象,冲天八字眉,甚至胡须还十分逼真。
她当着楚轻安的面,将衣裳换下来,除了个子之外,竟真的同个男子一般。
楚轻安见状也跟着换上了个破破烂烂的衣裳,弓着腰确实有了几分老妪的模样。
二人看着对方的样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急坏了站在一旁的翠菊:“夫人,您和红袖都要去秦家,为何不能带上奴婢,奴婢也想去!”
那秦家当初那么欺负楚轻安,如今落了难,她不想去嘲讽一圈就怪了!
楚轻安笑着刮她鼻子:“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等我们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今日过去又不是凑热闹,待到来日再带你去看笑话。”
翠菊哼哼唧唧的耍脾气,明显还是有些不太开心。
身后的素颜看的瞠目结舌。
她从未见过,有哪个主子竟然会这般惯着奴婢,甚至还会哄。
她眼神中流露出的羡慕落在了楚轻安眼里。
想起她从前的遭遇,楚轻安也伸手摸了摸她的额顶:“今日翠菊就拜托给你照顾,我们很快便会回来,在家听话。”
说完便带着红袖离开此处。
庄宵快马加鞭,已经从荆州来了京城,住在一家客栈。
只不过因对京城不熟悉,且他们身份敏感,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所以只能住着,慢慢想办法见张兰欣。
这也正好给了楚轻安机会。
她带着红袖,装作给秦家送菜之人,从后门进去。
带路的是张兰欣身边的碧荷。
碧荷捏着鼻子,上下打量她们,十分不耐。
“快点,别走散了冲撞到我们家夫人,你们可吃罪不起。”
还是同曾经那个臭脾气一模一样。
楚轻安拿着菜筐,跟在她身后左右打量,这秦家于她而言十分熟悉,但此刻看来却又如此陌生,似乎四处都透露着一股衰败的迹象,全然不似她还在之时那般鲜活。
旁人只当她没见过大户人家,倒也没往心里去。
趁着碧荷不注意,楚轻安立刻寻着记忆中的方向,一路躲避秦家的下人,到了张兰欣的院子里。
这院子也不似原先那般欣欣向荣。
分明是秦家最好的住处,如今那杂草不知已多久没有人修理过,生的已有巴掌高。
院子里的大桑树也没有曾经那般板正,不少落叶落在地上,甚至没人去管。
曾被她砸坏的墙壁如同生了冻疮一般难看。
看来最近这接二连三的事,对秦家的打击不可谓不小,真是让人畅快。
楚轻安佝偻着身子,一路到张兰欣的屋子处,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小丫鬟在那守着。
“你是何人,我没在府中见过你,你为何会出现在咱们夫人的院子里?”
夫人?
楚轻安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仍旧是个孤苦老太的表情,因为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听起来有些苍老:“这位姑娘,我是帮人代练口信来的,可否让我见一面你家夫人,只一句话我便离开。”
那丫鬟闻言心中暗暗吃惊。
他们夫人是说过,这两日可能会有人带口信,或者传信进来。
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她一点不敢耽搁,带着楚轻安进了张兰欣的卧房。
“一会进去之后你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害得我们夫人动了胎气,便是皇上让你传信都饶不了你!”
楚轻安点头称是。
心中却疑惑,张兰欣究竟又在干什么。
却不想方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汤药味道,几乎将人熏得晕厥。
那丫鬟像是闻不到,兴奋的往屏风后走去:“夫人,夫人,传口信的已经来了,您醒醒,先听了再睡吧。”
这个时辰竟然在睡觉。
只听屏风后的人嘤咛一声,随后声音立刻清醒:“你是我父亲派来的,还是那人让你来的?”
那人,指的就是庄宵了吧。
楚轻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身子却弯的更低:“夫人,公子说,西北方的星星永远比京城的亮,让您去城西卓越客栈找他。”
星星?
张兰欣愣了一下,随即狂喜。
是了,绝对是了!
当初二人在山顶上看星星,庄宵就是这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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