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只闻太后的笑声已经扬起:“沐四公子自幼在乡下长大,野性放纵惯了,哪懂得宫里的规矩,还请皇上枉开一面,就免了他的这些礼数吧!”
太后娘娘早就从杜公公那里,把沐云瑾的事情问了个清楚,现在眼睛重现光明,更是看得出这位华陀在世的沐四公子不简单,主动开口为他解围。
冷啸天的目光这才回落到太后的脸上,当察觉到太后的眼睛异于往常,又重新焕发出了明亮的精光。
他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母后的眼睛……这是能看见朕了吗?”
太后招手示意皇上在自已身边坐下,眸光慈爱的细细端详着:“皇上今日的气色有些暗,怕是近日熬夜多了,得需好生调理才是。”
说话时,太后的目光瞥向罗刹,忍不住夸赞:“哀家能重见光明,全靠安昌侯府的这位四公子,他可真是个奇人,也很是得哀家的眼缘。”
“他就是安昌侯府的那个沐四公子?”
冷啸天这才想起来,这位沐四公子还是他亲拟的圣旨,请回宫为太后治疗眼疾的,瞧他这两日忙的,差点就忘了此事儿。
冷啸天目光如炬,将罗刹上下来回打量了个遍,依然半信半疑:“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竟能有如此高妙的医术?”
罗刹轻描淡写,一语带过:“草民学医只是机缘巧合,一切还是太后娘娘的福运。”
冷啸天眯眼盯着他,继而又道:“你医好了太后的眼疾,朕自当重赏。传令下去,安昌侯府四公子沐云瑾妙手回春,医好了太后的眼疾,朕特封赏黄金千两,贡缎十匹,再封其为太医署博士……”
太医署博士这个职务不仅要负责教学,每月还要对太医署上下两三百学子进行考核,工作量极是繁重。
罗刹心中不由暗道:老娘治好了你母亲的眼疾,你这个老皇帝却想弄个职务把老娘困在宫中当牛做马,还真是只老狐狸……算盘打得够精的!
她慌忙抱拳出声:“草民多谢皇上赏赐,只不过……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草民年纪轻轻,实在难担太医署博士之重任。”
冷啸天半眯的狭眸变得暗沉:“你让朕收回成命?是不想要太医署博士的职务,还是连赏金千两也一并都不要了?”
他张口就赏了这小子黄金千两,自是为了招纳贤才,如若这个黄毛小子不肯入宫为皇家效力,那他这千两黄金自是不可能随便给出去。
罗刹从容不迫,声音亦不卑不亢:“草民担不起太医署博士之职,自是也不敢要圣上那千两黄金的赏赐。”
听她这般回复,冷啸天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点儿。
只闻太后娘娘低沉的笑声扬起:“他还只是个孩子,皇上就不要为难他了。虽然哀家也觉得这孩子医术高妙有灵性,但也不想他这般年轻就被拘在宫中。”
“朕也是担心母后的眼疾若是复发……”
“哀家明白皇上是一片孝心!既如此,皇上不如赐沐四公子一块令牌,方便他能随时进出皇宫为哀家复诊,如何?”
太后娘娘的主意,得到了冷啸天的认可。
他缓缓点下头,一记眼神示意,随行的桂公公便掏 出一块镶嵌着金边的乌木令牌,递到了罗刹的面前。
“沐四公子收好了,拿着这块令牌便能出入宫门。”
桂公公嗓音尖细,不忘仔细记下这位沐四公子的模样。
罗刹没有推脱,谢恩应下。
外面传来宫人的通传:“报!皇上,西北传来紧急军情……”
闻言,冷啸天似有些坐不住了。
不等他开口向太后请辞,太后已经先说话:“国事有紧,皇上去忙吧,切要注意身体!”
“那朕有空的时候,再来探望母后。”
69書吧
冷啸天前脚刚走,太后便将太医们也全都打发了。
屋子里就剩下罗刹,和太后的几名贴身心腹。
罗刹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听见外面通传军情,是发生战事了么?
莫非……和她当初拾到的那枚金哨的关?
她记得黑阎王曾说过,那只金哨攸关战事和无数人的生死,可她不是已经将金哨交给黑阎王了吗?为何还会有战事发生?
罗刹心里正琢磨着,忽闻太后娘娘的声音飘来——
“虽然皇上给的赏赐被沐四公子谢绝了,但你医治好了哀家的眼睛,哀家自是也要赏的。只是不知……沐四公子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罗刹抬眸,正好撞见太后娘娘慈爱盈盈的笑眸里。
她回想自已刚拒绝了皇上的赏赐,这会儿该如何向太后开口呢?
“草民……不求金银,也不求功名,我只想向太后娘娘求一门婚事。”
罗刹不弯不绕,直接将话说明:“我大哥沐晋铮在军中任职分管佐领,今年二十有五,早已过了娶妻的年纪,他心中爱慕齐国公府六小姐顾锦心,却因齐国公府门楣高贵,实难高攀,所以草民想借此机会恳求太后,为我大哥和顾六小姐赐婚!”
“哦?仅此而已?”
太后娘娘眸底闪过一丝趣意,她早就猜到这小子心里打好了算盘,只是没有料到,这小子富贵功名全不在乎,只是为了给长兄求一门婚事。
罗刹诚意满满,接着道:“太后娘娘若能答应,草民感激不尽。定每隔七日准时入宫为太后复诊,直至太后觉得眼疾全然无碍,草民方止。”
太后娘娘莫名想起皇家历代的子嗣血脉,父子反目、兄弟阋墙,多不胜数,不由心里堵得慌。
她轻叹一声:“难得你对兄长能有如此情谊,这门婚事哀家允了!小杜子,你亲自去齐国公府和安昌侯府传哀家口谕,为沐晋铮和顾锦心二人赐婚。”
杜公公领命离开。
罗刹再次谢恩,随即也打算告辞。
却不料,太后娘娘突然再度开口:“哀家还有一块心病,如今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沐四公子能医治得了!”
罗刹先是一愣,接着反问:“不知太后的心病是为何?”
“哀家的心病也只有我那个乖孙儿了,就是你昨日见过的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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