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康王一眼,看到他心情不错,应该还不知道陛下已同意指婚的事。
凌纾想着,与其从别人那里知晓,宁愿是她亲自告诉康王的。
“殿下,臣有一事,要相告。”
“边说边走吧,本王送你回去。”
康王做了个请的姿势,先一步往坤宁宫走,凌纾紧跟着。
身后一群随侍,琉璃也跟在后面。
“殿下,臣是想告诉您:
陛下已经为臣和睿王殿下指婚了。”
康王身形一顿,那本是愉悦的玉面上,肉眼可见的速度冷淡了下来。
脸色转而越来越难看。
抬眼,狠狠盯着她,问道:
“父皇已经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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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臣刚才是从御书房走到这里来的。
陛下刚同意的。”
康王站在那里,久久没有挪动一步。
“凌纾,本王只是慢了一步而已,只是一步而已。
你让本王如何甘心?
凌纾,本王该怎么办?
你真的喜欢他吗?”
凌纾低头,坦言:
“康王殿下,在凌纾心中,还有更紧急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心中暂时装不下情爱。”
康王探究的眸光一直停驻在她脸上,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对自已的留恋甚至心疼。
凌纾的无动于衷,让康王更加的心有不甘,继而脸上戾气越来越重,呼吸也沉重了些。
他左右踱步,心思烦乱,变得咄咄逼人:
“凌纾,看着我三人为你神伤,你竟然没有一个喜欢的。
你到底有没有心?”
凌纾又是一拱手,坦诚道:
“殿下稍安。
容臣细说。
殿下您一定听说今日审案的新进展了吧?
冬至祭祀那天,依然是万般险恶。
臣宁愿亲自告诉您,陛下已指婚。
臣不愿意您,从别人那里得到此消息。
臣是希望:
殿下能暂时放下这段感情。
专注于祭祀时的安防,保护好陛下,保护好各位皇室臣工。
做好份内之事。
殿下,北方六十万大军正虎视眈眈。
在这时候,可一定不能有大臣,大将军甚至皇子等人有损伤啊。”
康王背着手,烦躁的左右踱步。
“本王前一刻,还在为你身穿官服而惊艳。
还在为你做出的成绩,想要第一个赶去给你祝贺。
接下来,一盆冰水,被你亲自当头泼下。
凌纾,你是真懂如何诛我的心。
祭祀万般险恶?
何惧?
他们能在天子脚下,能做出点什么?
埋炸药吗?
凌纾,本王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只是想娶你,一直都想。
甚至与老七御前相争,也并未想着拱火,将矛盾激化,故意让父皇忌惮你。
事后还做了很多努力,很多让步。
想要弥补之前冲动之举。
凌纾,为何你不愿意选择我?
我只想要一个你而已。
我都想好了,只要与你在一起,我便可以不要这里的一切。
离开这纷乱的上京城,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现在没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谁想在祭祀上搞阴谋,随便他好了。”
康王甩袖,扭头往宫外走。
凌纾连忙上前拦他,没拦住。
康王绕开她,大步继续往前走。
凌纾只能追上去,双手拽着他一边的袖子不放手。
康王扯了袖子,凌纾一个趔趄,乌纱帽都甩歪了。
依然不放手。
康王只好停下来。
盯着那双紧紧抓着他袖袍的手,厉声道:
“放手!”
“您冷静些。
殿下您先答应臣:会好好布防,做好祭祀的安防。
会暂时放下我们几人之间的矛盾。
甚至不会搞事情。
臣才会放手。
大景朝的国运,关键在冬至祭祀这一日。
康王殿下您的选择,关系到国运。
臣这么说,您明白了没有?”
康王下颌紧绷,神色决然。
右手猛的抽出佩刀,是那把玄铁铸成的宝刀。
寒光魄,刀锋一闪,一道刺眼亮光,闪着了凌纾的眼。
她紧闭着眼睛。
就是不放手。
周围的人,连呼吸都忘了。
康王的亲卫长,甚至已经随时准备冲上去,要刀下抢人。
自家殿下再冲动,都不可以伤了准睿王妃。
“凌纾,你放手。”
康王语气软下来,人已经冷静多了,脸上是无奈和神伤。
看到她紧闭双眼,明明害怕却紧紧抓着他的模样。
他的心也硬不起来。
凌纾又抓紧了些。
“本王要是割了袖袍,那就不好看了。”
割袍断义,亏他想得出来。
凌纾心中一暖,康王自始至终,也没想要伤害她。
拔出佩刀,原来也只是想割袍子而已。
凌纾想笑,但不敢笑,仍满是诚恳祈求的看着康王。
“殿下,凌纾有什么好的?
值得风光霁月天潢贵胄的您,放不下的。
未来有一天,臣会给您讲一个故事。
故事中,有个与您经历很像的皇子。
为了大义,真的放下了。
也真的后悔了,可惜一切已来不及。
他只能踽踽向前,独自去收拾破碎的山河。
直到殚精竭虑,英年早逝。
而殿下您,一切都来得及。”
康王脸上满是错愕,更是眷恋不舍的看着她。
右手终归是收回,又将寒光魄插入刀鞘。
“本王答应你就是,你可以放手了吧?
再不然,本王不介意,摸摸你的小手。”
康王紧盯着那双纤纤素手,舍不得挪开眼。
这是他俩,挨得最近的一次。
他搓了搓手指,很想这么摸上去。
好希望这个女人,一辈子也不放开她。
那该有多好。
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继续赖在这里。
凌纾面色一僵,这才松了手。
康王将袖子抢回去,站在离她稍远的地方。
好像生怕她再攀扯似的。
更怕自已控制不住,真的毁天灭地也要得到她。
看着他走进别人的怀抱,该是多难受的一件事。
“凌纾,我等着你有一天,告诉我整个故事。”
康王这次彻底的大跨步往前走,也带走了一众随从。
琉璃上前,紧紧抱着她。
“大小姐,吓死奴婢了。
康王怎么说拔刀,就拔刀?”
凌纾摇摇头,“此事不可宣扬。
要让睿王知道,他肯定会找康王算账。
兄弟俩,会闹不愉快。
这时候可不能节外生枝。
康王,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没想明白而已。”
琉璃扶着她往坤宁宫走。
生怕路上再遇到别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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