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叔,其实我早就知道:
孟水农庄里的人会是什么人?
想干点什么类型的事情?
我是先知道如此的结果,才去查缘由。
你信吗?”
凌鹰右手,紧握在佩刀的刀柄上,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大小姐,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凌纾悠悠的说道:“谁都会变的。
更何况,我突然被推到最前台,有人想要我死。
想用陛下之手杀我,而折损我的父兄。”
凌鹰本就是当过朝廷里高级将领的人。
他对时局有着天然的敏感度。
总是很容易融会贯通的。
最近些时日,他也日日担忧此事。
“大小姐,你想怎么做?”
凌纾道:“以我的名义来查,不让父兄插手。
查出来这些人,再由我之手干掉他们。
这样,陛下才会真的相信:
孟水农庄,是完全脱离父兄管制。
与父兄完全没有关系。
这个时候,二王争一女的情况下,
陛下不能再对凌国公府,有任何更多猜忌才是。
那才是烈火烹油,凌国公府岌岌可危。
我两次拜见陛下,其实给陛下设了局的。
陛下已预先知道,他知道我知道:有人要害我。
如果陛下得知,这些人是我亲自查出来,并亲手干掉的。
中间没有父兄任何插手的痕迹。
那么凌国公府,父亲和长兄,就能和孟水农庄里的谋逆之事,完全脱离干系。”
凌鹰震惊不已,“原来大小姐,悄无声息的,给陛下设了局?
69書吧
可是,以我和现有人手,如何干掉所有人?”
凌纾面上未有任何惧色,
“鹰叔,必要的时候,先要保住二小姐的命。
她是被我连累的。
但她必须来,喊她来也是有大用。
她是我和陛下的传话人。
她要安全回去,给陛下传话。”
凌鹰不言,蹙紧眉头思索着。
凌纾继续道:
“我们只需要稍稍打草惊蛇。
他们便会闻风而动。
他们动起来,便更容易查出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么多人潜藏在京郊,到底要干什么?”
凌鹰仿佛根本不认识凌纾一样,盯着她思索着什么。
“大小姐,你不怕死吗?”
“怕的。但人家以我为棋。
我不入局,害我的人不会轻易浮出水面。
我没有多少时间,只有二十天。
只能:向死而生。
鹰叔,你愿意跟随我吗?”
凌鹰依旧临危不惧:
“大小姐,作为你的护卫,会死在你前面。
要是你死了,我会以死谢罪。
要是凌国公府被抄,我们所有人都无立足之地。”
凌纾长舒一口气,其实也不出所料:鹰叔会帮他。
她当然知道自已可能会死。
也可能拖累鹰叔一起死。
但如果她死了,也是被这群谋逆者杀死的。
正好,孟水农庄和凌国公府,完全彻底剥离开。
可她,不会轻易去死。
细心细致的谋划,步步为营,结局犹未可知。
~
于是,一行人在庵堂,装模作样的安顿下来。
安顿好之后,庵堂留了两个侍卫看守,凌鹰仔细交待一番。
凌纾姐妹,两辆马车,像是临时起意,顺道赶去孟水农庄。
事先未打招呼。
进入农庄视野之前,凌鹰又指了两个护卫。
让他俩潜伏在山庄出口处,隐藏起来。
然后,两辆马车,随行十几人骑马的侍卫,浩浩荡荡进入孟水农庄的视野范围。
孟水农庄是个有二十顷旱地和水田的农庄。
农庄内,有个三进院落的大宅子,周围还有些矮一些的裙房。
三进院前面的两进,留给农庄的人住。
日常住着管理农庄的两户人家,还有若干佃农。
第三进院内,日常有人仔细维护,这里是留给东家居住的。
偶尔东家要来农庄巡庄,或者夏日消暑,或者是临时来游玩。
非主人,是不会住进第三进院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庄子里早有人注意到动静。
待马车停在院门时,惊得田庄头,像是连滚带爬的赶来,
从院门里钻出来。
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庄稼汉子,年纪不一,大的四十来岁,小的十来岁。
都是庄稼人打扮,穿着布衣棉袄。
凌国公府不苛待下人。
他们的穿着,也是看不到补丁的。
这十几人,站在田庄头身后,瑟瑟缩缩,诚惶诚恐。
田庄头盯着这两辆凌国公府牌子的马车,待看清从马车上,被扶下两位娇滴滴小姐时,
他连忙带着一群人,跪下磕头。
“老奴田大志,见过两位东家。”
凌纾下马车,走在绮柔前面。
她打量着眼前的田庄头。
四十来岁,身高体阔壮实,是种惯了地,忠厚老实的庄稼人形象。
面上是见到东家的那种热情和惶恐。
倒是装得挺像。
不过,见到她和绮柔面容,未有任何惊艳,恰恰暴露了他自已。
人在紧张自已脑袋不保的时候,根本看不进去美女。
她说道:“田庄头请起。
我和妹妹二人,临时起意,顺道来看看。”
田庄头带着一群人,又磕了三个响头,才爬起来。
躬紧哈腰的站着。
凌鹰上前来,进一步解释:
“田庄头。老爷让凌大小姐和二小姐,学着管家。
她俩最近一直在巡庄。
今天有空,就临时挑了孟水农庄来看看。”
田大志又是点头恭敬的回道:
“两位东家辛苦。
屋外冷,还请东家们进内院歇息。”
凌鹰道:“两位小姐今日不住这里,不用腾出三进院。
只在二进正堂暂时歇脚。
你带着人,把账簿,黄册和鱼鳞册都准备好。
小姐们,待会歇好了,还要去农田走走。
还要见见这里所有庄户和佃农。”
“好,好,老奴知晓。还请东家请进。”
二进的正堂,三间正屋。
最东边的屋子。
丫鬟们和侍卫先进去拾掇,稍作打扫铺陈。
待几个火盆临时架进去,茶水备好。
凌纾和凌绮柔,这才走进东屋,坐定喝茶。
很快,田庄头带着老婆田婆子,还有一位账房,他两个管事的儿子,来到东屋。
凌纾和绮柔熟练的翻看着账簿。
绮柔几乎不说话。
只凌纾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堂中几人,认真对答。
凌纾愁容满面:
“田庄头,诺大个庄子,一年没多少出息不说,公府还要倒贴银子。
你可要给本小姐,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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