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帝气的嘴唇抖动。
“你就为了凌纾,可以做到这一步?
还说你不喜欢她。”
康王道:“儿臣说了愿放弃凌纾。
只是想平息干戈。还望父皇恩准。”
“你二哥,想娶凌纾。”
康王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似乎早有预料。
“儿臣以为甚好。想必老七,也是这么想的。”
“朕这么优秀的儿子。
朕是不会让你放弃两卫指挥使的身份的。
保卫上京城,保卫禁宫,平衡整个朝局,是你身为皇子,应尽的义务。
你怎可说不要,就不要?
你是想说,为了凌纾,你可以放弃父皇放弃祖宗是吗?”
“儿臣不知,儿臣不敢。
如今只是想把一切想法告知父皇,还请父皇定夺。
儿臣都听父皇的。
只一点,儿臣不想凌纾死。”
“那要是凌纾死了呢?”
景安帝盯紧他的脸。
康王面上依旧无任何波动,久久的无语后,再次叩拜。
“那是儿臣不能付得起的代价。请父皇多考量。”
景安帝气的嘴唇跟着抖动:
“什么代价,是你六皇子,也不能付得起的代价?
你用你自已,还威胁你的父亲吗?”
康王再也不言语,伏地叩拜,再也不起身。
景安帝不再理他,坐在御案前,挨个批着高高一摞的奏折。
整个御书房异常的安静。
直到夜深,景安帝已经离开,康王迟迟不起。
翌日清晨。
上完早朝。
待文公大臣们,跟往日一般,开始在御书房外聚拢走动前,
康王才被换岗上值的金吾卫,给拖了出去。
皇宫大内,双日子由羽林卫负责保卫禁宫,
单日子由金吾卫保卫禁宫。
羽林卫是没人胆敢,拖自已的一把手指挥使的,
除非陛下亲自下旨或者口谕。
陛下给足了康王面子。没让羽林卫亲自去拖自已的指挥使。
可金吾卫,毫不犹豫的,依照例制,
把他给拖了出去,送到贵妃娘娘的殿里。
不然让大臣们见到,殿里彻夜跪个皇子,又要诚惶诚恐胡乱猜测了。
~
凌烟阁
自昨日凌纾返回院里,便闷在屋里,将所有人遣出去。
认真的研究这枚嵬玉玦。
那个“嵬”字,跟嵬鸦军的“嵬”是一个字。
是巧合,还是别有意义?
如果只是巧合,对比她的碧玉簪倒是与之相宜。
要是玉玦别有意义?那她可不敢收。
只能等爹爹回来确认清楚。
想到与睿王的见面,心里说不来的感觉。
就这么一句话便定了终身,再无悔改。
女生,总是会无数次的,幻想着未来的夫君的模样。
以后她不用再幻想,她的夫君就是睿王那样的。
好与坏,也都是他。
睿王看着也并不是薛凝所说的,生人勿近,神鬼避之。
他还没等她开口说几句话,便了解到她所有的惊慌,还主动安慰她,不要怕。
“不要怕,一切有我”,这句话温暖了她。
数天来的焦灼惊慌,也终于得到些许安慰。
睿王说,他此次赶着回京,就是为此事而来。
显然他对凌家情谊的确深厚。
他将玉玦直接塞她手里,不顾初次相见的男女大防,显然是不想那群金吾卫看见这枚玉玦。
那广为流传的睿王身上的杀戮兵戈之气,也是她身为将门虎女不会惧怕的。
从小到大,就浸润在这股杀戮之气中的,含着杀戮之气长大。
一个将军,他的杀戮,杀的是侵略者,保护的大景朝的百姓。
苛责于他的杀戮气沉重,却坦然的受着他的保护,那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至于外人说的不近女色,凌纾想到这里,突地脸色微红。
她竟然在刚与男子见面,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要跟他生两个哥儿。
怎么生?要先圆房合衾,还要将这场有些荒唐的婚姻做实,才可能生的出哥儿。
睿王,竟然还答应了。
囧!
凌纾其实是不能接受形婚的,她有自已的家族使命。
她所在的凌国公府,是一定要男丁多多才好。
凌纾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找出些丝线来,给嵬玉玦编好络子,将玉玦挂在脖子上,收在内衣内,好生保存。
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她身上。
因为她有鹰叔的保护。
她的护卫长鹰叔,今天终于不小心的,被于蹈揭出庐山真面目来。
再经过她一番追根究底的盘问,了解了鹰叔的过往。
竟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她听着英雄和将军的故事长大。
鹰叔,她没有白叫。鹰叔叔,亲昵的称呼更是没有白叫。
他掩尽自已的功名和风华,来守护她,竟然是因为当时一诺。
守护大小姐,就是千金一诺。
正思考着,院外一阵声响,她的妹妹绮柔来了。
一番通传,凌绮柔进了她的闺房。
屋里只有姐妹二人,一阵沉默之后。
“姐姐,睿王同意娶你了吗?”
“同意了。不过要陛下赐婚才可以。我还在等消息。”
绮柔自已给自已煮着茶水,顺便问:“辅国公府上的赏花会,你会去吗?”
“柔儿想去吗?”
69書吧
“我是想问姐姐去不去?
你说我们是高调点好,还是低调点好?”
凌纾笑笑,也坐在茶台边,看她煮茶。
“躲在屋里麻烦就不来了吗?
当然是高调点好。让麻烦来的更快点吧,来得快也解决的快。”
“嗯。那我随姐姐一起去。”
“好呢。”
金盏冲泡着醉海棠,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
绮柔递给凌纾一杯。
“姐姐,我把夫人院里,这十来年来,进进出出的所有丫鬟婆子粗使等人的名单,全都列出来了。”
“柔儿厉害。”
“咱们就先从那些,因各种原因而离开的人中入手。”
“好。另外,夫人掌握中馈的各种铺子,农庄,宅子,哪些是夫人的人,咱也最好要知道。”
“这个只能慢着点来,动静太大不好。”
凌纾满意的看着她,“柔儿假以时日,不可同日而语。”
“过奖过奖,都是跟姐姐学的。”
两人互相吹着彩虹屁。
然后就着那张名单,仔细梳理着。
她俩只要不聊男人,便姐妹情深。
夜深了才各自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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