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女要是嫁给皇子,多生个哥儿过继给我大哥,可以吗?”
景安帝立即拒绝:
“当然不可以,自古旁宗可以归正宗,没有正宗归旁宗的规矩。”
“那生三个哥儿给一个也不行吗?是不是小气了点?”
“生多少个都不行。”
“说不定哪个皇子足够爱重我,会答应过继。”
一旁的狄公公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姑娘胆子不小,敢薅皇家子嗣的羊毛。
还敢用这个条件来威胁陛下,陛下既然说了,儿女亲家的事必然是要作数的,那她必然要嫁给皇子。
岂能因为不给过继就不嫁?
小姑娘,会不会要跟那些个皇子一路问过去,哪个答应过继就嫁给哪个?
果然景安帝跟狄公公想的差不多,景安帝如临大敌动了怒。
“因为你,而伤了皇子间的和睦还不够,还想坏祖宗规矩?
凌国公教出来的好女儿。”
狄公公连忙上前,摆上点心,招呼凌纾吃上。
他看着景安帝提醒道:
“陛下,凌大小姐天姿国色,聪慧可人,还是难得的解语花。
哪个皇子娶了她,会不真心爱重呢?”
景安帝嗯了一声。
狄公公是提醒他,别的女子办不到的,未必凌纾办不到。
贤王和康王间的矛盾,说不定她也能想到办法。
哪个娶了她的皇子,会不真心疼爱,不顺着她的心意去博她一笑?
因为就连九五之尊的陛下自已,虽然发了顿脾气,可不是还是没动真格的。
都续了三次茶水又上了点心,还不是没舍得打发她走。
景安帝一通怒火发出,看着小姑娘既没被自已说哭,也没有被吓退,还应对有余。
他对凌纾,更是刮目相看。
他今儿个下午,因为听到老六老七在御花园堵同一个女子而积攒的火气,反而真的消了下去。
这样的女子,老六老七又不瞎,眼光这么好。
甚至还没见过她的女儿装扮,就想娶她。
景安帝也就没那么气了。
狄公公看到陛下气消了,也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凌纾,他心里还有点内疚和心疼。
把个小姑娘孤立无援的拘在养心殿,朝她发一顿怒火,任谁也会说陛下欺负人。
要是凌国公和凌大将军知道了,会不会寒心?
狄公公在一边也暗暗朝着陛下暗示:凌纾完全不该被低估。
看她不声不响的,四两拨千斤的,跟陛下杠,竟然还没输一头。
景安帝和狄公公,看着正低头吃点心的凌纾,各自陷入沉思。
在养心殿能承受的住帝王怒火,人却稳如泰山,还顺道薅了陛下羊毛。
凌纾巾帼不让须眉,世间唯一,绝无仅有。
倾城倾国的女子如凌纾,嫁给皇子如果心思不正,会带歪皇子。
如果嫁给储君后心思不正,那岂不是,祸国?
两人开始评估起凌纾,到底她心思正不正?
按说过继子嗣给凌家,坏了规矩,倒也不是一定不行。
凌家是武将世家,是为大景朝上阵杀敌的。
心思能有多不正呢?
就怕在别的事上,也会带歪了皇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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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一会会的功夫,现场没人讲话,景安帝眼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打了个大哈欠,逼出了两滴晶莹的泪珠儿充盈在眼眶里,似乎犯了困。
倾城的脸蛋有小姑娘的憨态,也有一抹媚骨天成的媚态。
更加的让人挪不开眼。
狄公公哭笑不得:哪里会有人在养心殿里,犯瞌睡的?
心可真大。
他低声说道:“陛下,凌大将军年轻有力的。
如果能早点成婚,多生几个孩子,也可以让凌国公府热闹热闹。”
景安帝手指轻轻扣着桌面,琢磨着,要不要尽快给凌澎玥赐婚。
让他尽快多生几个男丁,这样小姑娘就用不着打皇家血脉的主意了。
凌澎玥如果多生几个,凌纾也不用薅皇室子嗣的羊毛。
“听说你大病了一场,这才刚好起来,可以出来走动。”
“是呢。陛下。”
“凌家大小姐,原来如此的蕙质兰心,聪慧可人。
此事因你而起,不如你试着妥善摆平此事。”
景安帝试探着她。
“陛下,那臣女姑且试试,等我父兄回来,会给陛下个说法的。”
“朕准了。”
“睿王殿下哪天回来?臣女想见一次呢?”
“你意属睿王?”
景安帝震惊不小,本送到唇边的茶盏一抖,差点沾湿了胡须。
景安帝看了一眼旁边的狄公公,交换着眼神。
“臣女只是想找人从中斡旋。
陛下君无戏言,臣女都听着呢。
您让臣女试着平息皇子的间隙,臣女只能试试看,争取不辱使命。
不过睿王殿下返京行程,涉及军机,所以臣女只好问问您了。”
狄公公躬身顺着陛下的意思道:
“回陛下,二十六日,睿王殿下就能出现在城郊100里的入京官道上了。”
“朕允你知晓此事,随你去见还是不见。
此事办得好皆大欢喜,办不好凌国公府如履薄冰。
你可明白?”
凌纾起身,恭敬一礼,“臣女知晓了。”
景安帝又端详了她几息,终于打发狄公公送她出宫。
看着她走出养心殿暖阁,景安帝又打发人,拿着睿王的庚帖去钦天监合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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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書吧
出了养心殿,刚下墀台,便看到不远处,薛凝正焦灼的转着圈圈。
旁边站着的,是薛凝搬来的救兵。
容妃娘娘是荣宠十来年,圣宠不息的陛下宠妃。
难得薛凝够义气,拉来容妃娘娘,还让娘娘吹着冷风等了这么久。
只等着她,要是惹了本就阴晴不定的陛下的不高兴,让容妃娘娘来解围。
凌纾异常感激的,妥妥的给容妃娘娘行礼。
敢来养心殿跟陛下抢人头。
她看容妃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真的猛士”。
容妃也没把握自已能揣测对圣意,笃定的能安抚皇帝的不虞吧?
但她还是来了。
容妃娘娘的这份心意,凌纾记下了。
凌纾不知道的是:能请来容妃娘娘,不仅是薛凝的面子。
据说,近半年来,圣上的喜怒,更加的反复无常,让臣工们捉摸不清,圣意更加的难猜。
想想也是,本来大宗正统的东宫位,异常稳固,国祚坚实。
皇太子殿下的仁德和经纬胸怀,是天下人的共识。
却突然的病了这么久,打破了景安帝苦心经营半生的,本是夯实稳固的朝堂格局。
就连凌国公这个左都督,也不得不奔驰于滇南蜀中西北等地,已巡视半年之久,生怕周边生变。
大景朝的未来更加的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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