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半偈和他的三个徒弟,经历了地水火风的考验后,顿觉心胸开阔,眼前美景如画,大路平坦。一时间,猴子和狮子都变得温顺听话,他们慢悠悠地穿过树林,想找个地方歇脚。不料,路边突然出现一个草庵,大家一看都乐开了花。
他们兴冲冲地赶到草庵前,正打算进去,却看见莲化西乡的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和尚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毗卢帽子,笑嘻嘻地说:“你们终于来了啊,光着头怎么见如来呢?这帽子就送给你们吧。”唐半偈一看,又惊又喜,急忙跳下马背,接过帽子戴在头上,趴在地上就拜:“之前遇难,多亏佛师出手相救,真是功德无量。现在我们迷路了,又劳烦您来指引,真是莫大的善缘啊。”
笑和尚又笑嘻嘻地说:“你们一路上坐船骑马,风风火火的,也辛苦了,快进草庵歇歇,明天好去见如来。”唐半偈一听明天就能见如来,高兴得不得了,又拜问道:“弟子大颠,奉唐王之命,不远万里来求真解,不知明天是否有缘得见如来?”笑和尚笑嘻嘻地说:“灵山近在咫尺,怎么会见不到呢?不过见也有几种见法,你是想见如来的脸,还是想见如来的心呢?”唐半偈说:“我这个凡夫俗子,能见一见佛的面容就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敢妄想见心?”
笑和尚又笑嘻嘻地说:“就算是见面,也有两种见法,你是想见有形的面,还是想见无形的面?”唐半偈一时语塞,问道:“有形的面和无形的面分别是什么?请佛师指点。”笑和尚笑嘻嘻地说:“这个可不能说,不能说。”唐半偈再三追问,笑和尚才说:“你见了佛就知道了,快去歇息吧。”唐半偈不敢再问,只好叫徒弟们牵马挑担进草庵,吃了点干粮,铺了草席就睡下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草庵和笑和尚都不见了。唐半偈知道是佛师显灵,忙对着空中拜谢,然后上马继续西行。他们经过的地方,看见的花草、禽鸟,都和尘世不同。有时看见长松下有僧侣在谈经论道,有时看见白石上有幽人在闲聊,有时看见高僧飞过天际,有时看见老和尚捧着经书走来。唐半偈不敢怠慢,下马步行。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带高楼、几层杰阁出现在眼前。
小行者说:“这一定是个佛境,我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又说:“这是玉真观。”唐半偈说:“如果真是玉真观,那我们就已经到灵山脚下了。你看,金顶大仙可能在里面,我们得进去参拜一下,请他指点。”小行者说:“没错没错!我们快去吧。”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阁下。唐半偈抬头一看庙额上果然写着“玉真观”三个字,大喜过望地说:“没想到今天就已经到灵山了!”于是他们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走到殿堂前的台阶上时,看见殿中站着一位大仙。他们正走着呢,那位大仙就已经开口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僧人?”唐半偈忙上前行礼道:“弟子大颠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奉命来见如来佛求真解。今天有幸来到贵观想参拜金顶大仙,所以斗胆进来了。”
大仙一听,立马乐呵呵地迎了出来,说:“哎呀,这不就是颠圣僧嘛!想当年唐玄奘奉旨去取经,害我等了他十几年才露面;这次颠师父来求解,我本以为也得七八年呢,怎么才四五年就到了?该不会是抄了近道吧?”唐半偈回答道:“我要是抄近道,现在指不定掉哪儿去了。幸好我一步一个脚印,所以来得比较快。”大仙听了高兴地说:“颜圣僧就是爽快,果然是明白人。明天见到佛,一定能得到真谛。”说着就把他们请进殿里,又叫小童上茶摆斋,让他们师徒吃个饱。
吃完饭,唐半偈道了谢,就向大仙打听去灵山的路。大仙说:“灵山虽然有路,但也不用刻意去找。对于那些依赖别人的人,我指点一下也没关系;但颠圣僧你们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现在灵山就在眼前,我还需要多说什么吗?”唐半偈听了就不敢再问了,谢过大仙就带着徒弟们出来,叫沙弥牵马,一戒挑担,自已和小行者一起慢慢往灵山走去。
没想到那灵山看着近,走了半天还没到。猪一戒开始嘀咕:“这路是不是走错了?”沙弥说:“看着山走怎么会错?”猪一戒说:“你不懂,这山里的路前后左右都能走,想近就近,想远就远,跟大道不一样。那大仙说话古怪,我怀疑他。”唐半偈说:“只要有路,远近都一样,怀疑什么?”小行者也说:“师父说得对,走走走。”大家又翻过几个山头,上了几层石阶,终于看见一座大寺。
小行者指着寺庙对唐长老说:“这不就是雷音古刹吗?”唐半偈抬头一看,不敢怠慢,一层层拜了上去。到了寺门口,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惊讶地问:“我听说佛会下有三千大众,今天怎么一个人都不见?”小行者说:“这很正常,可能是佛在哪里讲经说法,大家都去听了,所以这里这么冷清。”猪一戒说:“要是佛真的在讲经,那我来得正好,去听听也是大造化!”说着大家就一起往山上走去。
奇怪的是,到了二山门下、三山门下,都不见金刚守护。他们更加惊讶了。小行者说:“别惊讶了,我们先到大殿上去看看吧。”他们一起走到大雄宝殿上,也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唐半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瞪着眼看小行者。小行者说:“师父别看我啊,佛家本来就是个空门。以前因为世人愚蠢要见佛下拜,所以佛才现出许多幻象来引诱众生。现在师父你是感悟而来的,诚心诚意要求真解,我佛慈悲怎么会再弄那些玄虚呢?所以现在这里清清净净的,才是真正的空门。”唐半偈听了低头不语。猪一戒插嘴说:“照你这么说来,西方岂不是没有佛了?”小行者说:“怎么会没有佛呢?”
69書吧
猪一戒满脸疑惑地问:“佛到底在哪儿呢?”小行者笑了笑,说:“这清净之地里,具有灵性和智慧感应的,不就是佛吗?”猪一戒哈哈大笑:“师兄,你别拿这些口头禅来耍我。如果这么说,哪里没有佛?我们何必辛辛苦苦跑到西天来求?我才不信呢。”
唐半偈插话道:“履真说的其实挺有道理,守拙,你可不能不信。”猪一戒摇摇头:“师兄那张嘴太油了,听他的不得!”唐半偈又说:“这可不是履真一个人的看法。你不记得昨晚那位好笑的佛师说的吗?有色面、有空面,这想必是空面了。他还说有如来的面,有如来的心,这想必是如来的心了。应该没错的。只是我奉唐王的命令而来,如果不见到如来的金面,不领受如来的法旨,怎么回去复命呢?”
小行者胸有成竹地说:“有我在这儿,如果你们非要见佛也不难。”猪一戒翻了个白眼:“师兄,你说话也得前后照应点,别不识羞,惹人笑话。你又不是佛,怎么说见佛不难?”小行者笑了起来:“兄弟啊,你不懂。人们总是舍近求远。我和你整天在一起,你看熟了就不觉得有什么。其实佛很平常,还没我的神通广大呢!”
猪一戒听了笑个不停:“罪过罪过!羞死羞死!你倒说说看,你哪点儿像佛?”小行者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听我说:佛慈悲,我难道不慈悲?佛智慧,我难道不智慧?佛广大,我难道不广大?佛灵通,我难道不灵通?佛说五蕴皆空,我也一无所有;佛要万劫修来,我立马就能成。要说到最微妙的地方,我可以没有佛,但佛不能没有我!你仔细想想,我哪点儿不如佛?”
猪一戒边摇头边笑:“你这些捕风捉影的鬼话就别提了。只说说我佛那慈祥的面容和微妙的相貌,恐怕比你这副猴子脸要强点儿吧。”说完连沙弥也笑了起来。小行者说:“俗话说得好,‘呆子只看脸’。你真是个呆子只知道看脸。算了算了既然你们非要见佛也不难办你们先到山门外等着我去请世尊出来相见。”
唐半偈没办法只好和猪一戒、沙弥一起走到二山门外等候,小行者则拔了一把毫毛嚼碎了喷在空中叫声“变!”一下子就变出了八菩萨、四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十二大曜、十八伽蓝两行排列整整齐齐而他自已则变成了如来至尊释迦牟尼佛坐在莲台上,一时间钟鼓齐鸣檀香烟雾缭绕,唐半偈在山门外听见里面的动静惊讶不已对猪一戒和沙弥说:“你们大师兄果然有些手段,你听殿上鸣钟击鼓的声音多半是请了世尊出来了。”
正说着只见从里面走出六个金刚两个管三门的两个管二门的两个管大门的,他们看见唐半偈师徒三人站在那里便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这里干什么?”唐半偈急忙行礼回答道:“弟子是从东土大唐国来的奉了皇帝的命令来拜见世尊请求真解的。”,金刚说:“既然要见世尊怎么不言不语地站在这里?”唐半偈解释道:“因为没看见人所以就在这里恭敬地等候。”金刚说:“原来是这样啊,刚才世尊在灵山顶上优婆树下讲解无穷妙法大家都去偷听了所以半天没人,你们既然要等候世尊那我就去给你们通报一声。”,说完他就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金刚又出来说道:“世尊有金旨宣你们进去。”
唐半偈听得双眼放光,急忙整理衣容,领着猪一戒和沙弥就往里走。快到大殿门口了,正准备下跪拜见,突然里面传出金旨:“东土的和尚们,先让他们在贝叶墩坐会儿,徒弟们先来见我。”唐半偈遵旨去坐了,而猪一戒和沙弥被伽蓝带到了佛祖面前。
佛祖开口问:“你俩叫什么名字?”猪一戒回答:“弟子叫猪守拙。”沙弥说:“弟子叫沙致和。”佛祖说:“你们既然大老远来求解,我不在的时候就应该恭恭敬敬地等,怎么敢议论我的长短?”猪一戒赶紧辩解:“弟子一直都很虔诚,虽然不懂佛祖的深奥,但时常念阿弥陀佛,哪敢议论佛祖的长短。”
佛祖说:“我刚才用慧耳听,明明听到你说‘你可以没有我,我不能没有你’。”猪一戒急道:“佛祖您听错了,这么犯上的话,我烂了舌头也不敢说啊!”佛祖追问:“你没说,那是谁说的?”猪一戒只好招供:“这都是我师兄孙履真说的。”
佛祖说:“我听说你师兄也是一尊活佛,怎么会说这种话?”猪一戒就开始吐槽了:“佛祖你不知道,他其实是个猴子出身,贼头贼脑的,特别狡猾。他虽然有慈悲心、有智慧,但要是惹毛了他,他就各种算计,坑人害人什么都来。说他是活佛,其实……”
话还没说完,佛祖就大怒,大喝一声:“你师兄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你这野猪精,人身还没变全,就敢毁谤他!他和我同体共性,你毁谤他就等于毁谤我!”然后叫金刚来把猪一戒押到泥犁地狱去拔舌头。
猪一戒吓得魂飞魄散,乱叫道:“佛祖饶命啊,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佛祖笑道:“我罚你,你倒要我看佛面饶你?”猪一戒又求:“那看师兄的面饶了我吧。”佛祖说:“你刚毁谤完你师兄,他怎么会替你求情?”猪一戒只好搬出最后的救命稻草:“那看师父的面,饶了我吧!”
佛祖说:“你师父又没来求我,我怎么看他的面?”然后又催金刚快动手。猪一戒见求佛祖没用,只好大喊师父救命。唐长老听见也急了,正要下跪求饶,小行者看见师父要跪,慌了手脚,忍不住大笑一声现出原相来扶住师父说:“师父别听这呆子胡闹。”然后一抖身收去毫毛变回原样,一霎时金刚、菩萨和三千大众都消失不见了。
猪一戒见状跳起来就骂:“贼猴子你耍得我好惨!差点没把我吓死!”小行者笑道:“该死的你怎么敢乱骂佛祖!”唐半偈也定了定神说:“你们这么顽皮胡闹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佛祖啊?”
小行者插话道:“师父,您也别太心急了,咱们这几个调皮捣蛋的也是能见佛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笑和尚站在山门外招手说:“你们玩够了没?快点过来,我带你们去见如来佛。”
唐半偈一看,顿时心生欢喜,急忙走上前去拜见,问道:“弟子大颠,不知道前世有什么因缘,能够屡次得到您的指引。”笑和尚依然是笑嘻嘻的,说道:“有因缘,有因缘,不过咱们还是快去见佛祖要紧。”说完,他转身就要领路。
猪一戒急忙上前扯住他,说道:“哎,你别急着走啊!我被人家耍怕了,你得给我说清楚,我才跟你去。这灵山不是万佛之地吗?怎么一个佛也没见着?”笑和尚笑嘻嘻地回答道:“你难道没听说过‘万佛皆空’吗?”
猪一戒想了想,说道:“这也算你说得通。但是,为什么这佛地会容我师兄变作世尊来捉弄我呢?”笑和尚又笑嘻嘻地说道:“这可不是捉弄你,这叫做‘心即是佛’,你哪里会懂!”唐半偈听了这话,若有所悟,就要跟着走。
可是猪一戒又拦住了他,问道:“师父,还有件事儿得问清楚。这灵山不见佛,那咱们要到哪里去见佛呢?”笑和尚依然是笑嘻嘻的,回答道:“你难道没听说过俗语说的‘除了灵山别有佛’吗?别再犹豫了,快跟我来吧!”于是,唐半偈师徒四人便死心塌地地跟着笑和尚前行。
笑和尚笑嘻嘻地领着他们东一转、西一绕的,最后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既不像山也不像水,既不像寺庙也不像院落;这里有树木、有禽鱼、有楼阁、也有烟霞。远远望去就看见一道白光笼罩着。笑和尚又笑嘻嘻地用手一指那道白光说道:“那白毫光里面有一个须弥园芥子庵就是世尊的极乐世界了。世尊没事儿的时候就在这里面待着你们快去拜见求解吧!我就先走了!”
唐半偈再三拜谢道:“多谢佛师指示请问您的佛号是什么?以便我们铭记您的洪深大恩。”笑和尚笑嘻嘻地说道:“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的现在就不必说了。”唐半偈还想再问些什么他却已经笑嘻嘻地走了。
唐半偈感激不尽便按照笑和尚的指点望着那道白光一步步地拜了过去。拜到园子门前看见两扇门半开半掩的他不敢轻易进去。这时忽然从里面走出一位菩萨来问道:“外面站着的想必是从东土来求解的僧人吧?佛祖有旨意让你们进去。”
唐半偈这才恭恭敬敬地领着三个徒弟一步一拜地走了进去。拜到佛祖面前只见世尊袒露着右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唐半偈又恭恭敬敬地绕着佛祖走了三圈然后才跪下来行礼。行完礼之后他便长跪在佛祖面前开始陈述自已的来意和请求……
他说:“二百年前东土大唐的皇帝曾经得到过佛祖您的慈悲恩赐造了三藏灵文来流传中国度化世人;又曾经得到过观世音菩萨的指示和因缘所以才派遣了圣僧唐玄奘历经了十四年的岁月和十万八千里的路程远道而来到这灵山来辛勤求取真经。这是天大的善缘和海一样深厚的福恩啊!可是没想到真经流传的时间久了那些愚蠢的和尚们不懂得真解的意思渐渐地就堕入了贪婪和嗔怒之中去诬陷百姓、迷惑世人了。玄奘大师看到这种情况心里非常难过所以就又启请佛祖您希望能够再次颁布真解来拯救那些沉沦的人们;而佛祖您也再次慈悲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后来又承蒙玄奘大师亲自来到中国封存经书并显示出来给我们看;所以现在大唐的皇帝就又一次派遣了我这个弟子大颠来继承玄奘大师的遗志重新来到这灵山来寻求真解……现在我感到非常幸运因为众生有幸能够遇到这样的大好事而我也有缘能够在仅仅五年的时间里就到达了这灵山……我恳切地希望佛祖您能够怜悯众生的苦恼慷慨地赐予我们真诠让我们能够宣扬到中国去唤醒那些贪婪和痴迷的人们……这样也就不辜负了从前佛祖您造经流传的洪恩和善果了!”
佛祖听完之后,叹了口气,摇头说:“这些因果我都知道,但我既然创造了真经,又怎么会舍不得真解呢?只是你们中国人啊,心眼儿太多,喜欢欺诈,做的事情也总是偏颇,杀生害命,积累了无数的恶业。旧的冤仇还没解开,新的罪孽就又产生了;过去的障碍刚刚消除,新的仇恨就又结下了。就算有了灵文,也只能暂时消除一瞬间的业障;就算传了真解,也难以解开多生的业障。我看啊,还不如把这些解释都删掉,让你们渐渐忘掉那些知识,这才是回归本源的妙义呢。”
唐半偈又跪下来拜求道:“佛祖您当年创造经书来开导众生,都是出于慈悲之心;现在您想要泯灭我们的见闻,也无非是为了救度我们。但是我这个人比较固执,只知道一心一意地去分辨事情,却不懂得转变观念。所以我还是想求解因缘,希望您先成全我。”
佛祖点点头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给你几卷经书也无妨。只是我怕你们中国的罪孽太重、魔障太深,自已会产生嫉妒之心,到时候就算求了去也跟没求去一样。”
唐半偈又拜求道:“罪孽和魔障就由它们去吧,您的慈悲之心是不会改变的!还望佛祖怜悯我们。”
佛祖听完之后又点点头,然后叫来阿傩和伽叶问道:“你们还记得当年唐玄奘取走的真经有多少部、多少卷吗?”
阿傩回答说:“只记得共有三十五部、五千零四十八卷了,各经的名称都注在珍楼下面了,得去查查看。”
佛祖说:“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带他们四众到珍楼下去查看吧。每有一部真经就给他们一卷真解不需要一定要凑成完整的藏数。”
阿傩和伽叶问道:“佛门向来都是九九归真、三三行满的规矩啊。当年唐圣僧取的经数、遇到的难数、花费的时间数都是相吻合的为什么现在对颠圣僧却一切都要扫除呢?”
佛祖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啊。当年唐玄奘是我的第二个徒弟金蝉子转世,因为听经时怠惰所以我罚他身受八十一难以完成功行。而现在的唐半偈已经超凡入圣了他的难都是由心造的一妄一魔心的妄定也是由魔的妄定而至于经的卷数就是解的卷数如果要增减拼凑那么解也就不是真解了。”
阿傩和伽叶,这两位仁兄,跟唐半偈一起听完佛祖的吩咐,那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双手合十,觉得这事儿真是太稀罕了。拜完之后,阿傩和伽叶就领着唐长老和他的三个小伙伴来到了珍楼下,开始一项一项地核对那些佛经的数量。
这些经书名字啊,听起来就让人头晕目眩,有《涅槃经》、《菩萨经》、《虚空藏经》等等,一大堆,总共有三十五部,五千零四十八卷。阿傩和伽叶一边数,一边在心里琢磨:“这经书,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他们呢?”
伽叶想了想,说:“佛祖都发话了,我们哪敢不从?”阿傩却有点犹豫:“不是不听佛祖的话,但这经书也不能白给啊。想当年唐玄奘来的时候,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贪不嗔,结果还是舍不得那个紫金钵盂。你看这个唐半偈,身上一干二净,啥都没有,就算我们想逼他拿出点什么,也逼不出来啊。再说了,我们佛门中人,总不能给人留下贪财的印象吧。”
伽叶听了点点头,觉得有道理:“确实啊,求解和求经是两码事。经书是从无到有创造出来的,而求解是要把有的东西都扫空。这事儿,咱们就别太计较了,做个顺水人情,把经书给他们算了。”
于是,这两位仁兄最终决定,还是做个大方人,把经书愉快地交给了唐半偈他们。
阿傩也是没辙了,只好再次转身对唐半偈说:“圣僧啊,你既然是替唐王来求解的,那也得让唐王表示表示人情嘛。你看你现在四大皆空,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这也太便宜你了吧。”唐半偈急忙合掌感谢。小行者插嘴道:“咱们虽然捡了便宜,但这解又不是你们的,你们也没啥损失,就当做个人情,赶紧给我们吧。”阿傩和伽叶只好上楼去,从宝藏里把三十五部真解都查出来,搬到楼下交给唐半偈,说:“真解都在这儿了,圣僧你点点清楚收好吧。”
唐半偈先跪下接了真解,放在案上,又向两人合掌感谢了一番,然后才叫小行者三人上前帮忙查看。原来这些真解也没啥繁琐的,多的不过一两卷,少的只有片言半语,全部收起来就只有两个小包袱。收拾完了,就叫猪一戒和沙弥各捧了一个,跟着阿傩、伽叶一起去极乐世界见佛,拜谢交旨。
拜完之后,世尊开口说道:“我这真解啊,热起来像洪炉,冷起来像冰雪,稍微领悟一点就能让你永劫沉沦;稍微懂一点机锋,也能解开你多生的迷锢。这可是失路金丹、回头妙药啊!你这次虽然东天孽重,没福气消受,但你能坚意西来,功劳也不小。你就去完成这个因缘吧,回来再受职。”
唐半偈又请求道:“前玄奘遵承金旨显圣封经,到现在还锢识着呢。现在既然蒙您恩赐真解流传了,按理应该重新开经讲解啊。还有那根木棒,也是您恩赐的,一路上驱邪助正可全靠它了。现在已经回到西边了,不知道该缴还还是该继续留着呢?都请您金旨定夺吧。”
世尊说:“真经暂时封存起来是因为失解了;现在真解已经到了那真经怎么能还封着呢?你就把封皮揭去敷宣妙义吧。如果有野狐作祟就用木棒加以棒喝吧!木棒你选个人传给他让他代代传下去不用还回来了,我看唐朝的运气快要不行了,你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善因!”
唐半偈领了旨意又绕着佛转了三圈拜谢了洪恩又谢了众圣才叫猪一戒和沙弥把两个真解包袱捧出来到园外收拾好放在龙马身上驮着叫沙弥牵着;行李还是让猪一戒挑着自已则和小行者缓缓地跟在后面,刚走没几步唐半偈忽然自已惊讶起来看着小行者道:“徒弟呀!我这一会儿只觉得心里像明月一样澄亮像澄江一样清净满身的血肉都化做了虚空一样来往可以自如不像从前那样沾滞了。”
小行者道:“恭喜师父啊!你初来的时候没有得到真解五官都被遮蔽了现在见了我佛得到了真解妙义熏心灵文刺骨自然遍体通灵游行无碍了!”于是就叫住猪一戒和沙弥道:“师父身体轻松已经成佛了我们大家商量一下驾云去吧!”
猪一戒听见欢喜道:“造化造化!省得走路了!”沙弥道:“师父如果能驾云那龙马岂不是成了累赘了?”小行者道:“不用担心人到灵山既能成佛马过佛地难道还不能成龙吗?试试看就知道了!”说着就把手在灵山石上一招手便招出一片慈云来请唐师父立在上面;又招了一片驾了龙马大家驾起云头回首望着极乐世界齐念一声:“阿弥陀佛!弟子们去了!”忽然一阵香风把慈云吹去直往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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