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裳望见窗外凤凰背上的云无恃,急忙跑向屋门,但因为身子仍然虚弱,重心不稳,一跤绊倒。
曜灵连忙把她扶起,打开武器库门。
云无恃望见容裳,欣喜若狂,从凤凰后背滑落下来。
容裳踉跄跑到近前,把他扶起,云无恃展臂将她大大地抱住。
容裳一愣,伸手推他,却被他搂得紧紧的,挣扎不开。
于是尚未痊愈的两人,同样绵软的身体,就这样交融在一起。
这对于容裳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全身的肌肤和神经,似乎都要在这一抱之中,融化成水了。
容裳也反手环住了云无恃的后腰,但体形和他差距太大,以至于两只手都没相遇。
曜灵在门口望见,惊诧地站在原地。
这时武器库里“咣”的一声门响,容裳连忙挣扎开怀抱,后退几步。
云无恃扶着小凤凰,勉强站住。
三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面具人蹒跚走出,手里握着根拐杖,身上还蒸腾着几缕黑气。
只有容裳认得,他是负责看守武器库的、衣照寒之父,衣子同。
“是你吗,云无恃?”衣子同喝道。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云无恃有些奇怪。
“还记得在七星崖的那个风雨夜吗?”
云无恃失声笑道:“我去七星崖的次数那可多了。你有够莫名其妙的。”
“看来你是不记得了呀。”衣子同叹了口气,又咬起牙根,“不,你怎么会不记得呢!”
云无恃皱起眉头,“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装了,再装只是欲盖弥彰!……”衣子同颤声道,“当年你在酒后口出逆言,要推翻天帝,被我抓包。我……我本欲告知陛下,终于不忍出手,你却趁着狂风骤雨,把我吹落凡尘。”
衣子同掀开面具一角,又拍了拍右腿,嘶声道:“我这张面目全非的脸,和这条残腿,都是被你所害。”
云无恃静静听着,神情充满了嘲讽与不可思议。
曜灵惊道:“云帝君,他说的是真的吗?”
云无恃没理她,转头向容裳,笑问:“阿裳,你信他说的吗?”
容裳朝他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信。为什么不信?老寒在天牢里,都为这件事作证了。”
云无恃的眼光顿时有些恍惚了。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激痛,连忙捂住,坐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衣子同大笑,笑得拐杖都乱颤,“怎么样,小贼?连你最信任的人都不相信你了!众叛亲离的滋味好受吗?”
云无恃大怒,爬起身,拖着两条软腿,便要冲上前来。
忽然,半空中一道沙尘飞下,迷住了他双眼。
云无恃捂住眼,顷刻顿住了脚步,扑倒在地。
他知道,这是他送给容裳的防身暗器迷人镯。
这让他愈发痛心了。
“你怎么这样!”曜灵叫道,“你对得起云帝君特意跑来看你吗?”
云无恃强撑着高声道:“阿裳,你确定天牢里的老寒,是真的老寒吗?”
容裳正欲答复,这时,天上一片金光撒落,一人金衣白履,坐着麒麟来到,正是天帝,身后跟着一队天兵侍卫。
曜灵见父皇到来,急要跃上凤凰逃离,但已经来不及,只好原地跪拜,衣子同与容裳也一同跪倒。
云无恃向天抱拳道:“臣腿脚不便,难以下拜,还请陛下见谅。”
“无妨,无妨。”天帝笑道,“云爱卿乃我天庭第一栋梁,是朕兄弟,何须计较一拜!……灵儿?”
曜灵听父皇声音突转严厉,不觉慌张,叩头在地,低声道:“儿臣在。”
容裳抬起头,心惊道:“她是……公主?”
“朕令你好生照顾云帝君,你怎么违抗朕意,带云帝君偷跑出来?”天帝厉声道,“云帝君提前出关,内伤未愈,若有个三长两短,朕拿你问罪!”
云无恃说道:“是臣自要出门探望阿裳,与公主无关。”
“云卿,你不必替这丫头说话。”天帝说,“你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不,陛下。臣现在有事要处理。”云无恃这时终于把眼里的沙挤了出来,看向容裳,“阿裳,你要相信我,这老头说的话都是假的。陛下,请你容许阿裳也去公主房里休息,或者臣来武器库。”
天帝说:“不可。以小女微薄之力,岂能照顾过来两人?朕目前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这位老者是衣神君之父子同君,他会照顾好容小姐的。”
“衣……”云无恃看着衣子同,满面疑惑,“你是……衣叔?”
衣子同摘下面具,一对沉静却有力的眼光打向云无恃。
那无比熟悉的感觉让云无恃不禁心中一震。
“又何必假惺惺的叫什么衣叔?”衣子同冷冷地质问,“你对老夫下的毒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什么也没做!”云无恃大叫。
“你敢去天牢里与我儿对质吗?”
“有何不敢?云某问心无愧。”
天帝见状,便温言道:“二位爱卿,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要吵了。一时也调解不开,何不等云卿休养好身体,再做计较?”
“等他休养好身体,我还能报这个仇吗?”衣子同把拐杖在地上一敲,高声道。
69書吧
云无恃强抑怒气,再次转向容裳。
“阿裳,你到底信他还是信我?”
这时天帝说道:“云爱卿!莫要纠结了,朕送你与小女回去吧!”
云无恃刚要阻止,天帝指尖已挥出光束,把他和曜灵、小凤凰一并裹住,拔地而起。
容裳仰望着云无恃,高声道:“等我身体健康,法力恢复。最后,再见!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云无恃一愣,觉得她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似的。
语句零碎拼凑,前言不搭后语。
正经人谁这么说话啊?
至少他是从来没听过她这样一字一蹦地、机械地说话。
云无恃此刻法力微弱,不舍地回望着容裳,但也只能任由天帝的光束送回公主楼。
容裳消失在视野,他也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首先,那些事都是衣子同杜撰的,自已绝不曾做过。
其次,那衣子同和天牢里所谓的衣照寒,是否都是正主本身?
如果不是,那他们用意何在?
是被人胁迫,还是受到了精神控制,或者……其他原因?
还有,天帝又为什么突然出现?
最后,阿裳现在对自已先热后冷,让人扑朔迷离……
她对自已的态度究竟如何?
从刚才的情况可以看出,阿裳早已知道了自已对衣子同“下毒手”之事。
可是,她看到自已的第一眼,那样奔跑过来的发自内心的惊喜与激动,也不像装出来的。
被自已抱住时她的欲拒还迎,显然也只是源自女孩子的羞涩而已。
阿裳态度的180度突然转变,貌似是从衣子同出场时才开始。
她是否在有意掩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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