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余晖一点点落下,转眼被黑夜替代。
深夜,凌晨。
林熙趴在床上身子软到没力气,手柔软无骨一样搭在床沿,手腕软软地朝地板下垂着,沈遇将被子给她盖好,出卧室给她倒了杯温水。
林熙咬着玻璃杯口,刚刚被做到溢出生理泪花的美眸此刻晶莹满目地盯着沈遇转。
沈遇指尖轻敲她的额头:“看什么呢?不是喊渴?还不乖乖喝。”
林熙将杯子里的水咕噜咕噜喝完,将杯子放在床边三角柜,拉着沈遇的手不让他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他故作不知,唇角噙着笑戏问。
林熙:“就是我问你的,我出国的这三年,你真的一直都在等我吗?”
即使林熙心中已有了答案,但大抵又觉得,沈遇亲口说,和她亲耳听到,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林熙趴在床边,脸颊贴着枕头,细白娇软的手指被沈遇把玩着,他喉间溢出富有磁性的低嗓:“嗯,一直在等,从未停止过思念。”
“沈遇~”林熙刚刚缓好的情绪又一次被挑起,眼眶朦胧湿意:“那你知道我去了Y国吗?”
“知道。”
林熙咬唇,想问又不敢问:“那你……”
有去找过我吗?
林熙没敢问出口,她认为她没那个资格,提分手的是她,她又凭什么妄想,沈遇会跨越千里漂洋过海去找她。
沈遇知道她想问什么,如实道:“我去找过你,不止一次。”
“我不知道。”林熙听后,瞬间瞪大了美眸,她没想到沈遇真的有去找过她,还不止一次,而她竟一次都不知道。
林熙满眼愧疚,说话的嗓音夹着心疼:“对不起。”
“傻瓜,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沈遇坐在床头,将林熙的脑袋枕在他的腰腹上,抚着她的秀发:“我去找你,就没想过要出现在你面前,又怎么会让你知道。”
林熙对其中的细节有一定的在意程度:“那Y国那么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找了很久吗?”
“那个时候云安已经上市,稍微动点人脉就能找到你了。”
沈遇又怎么会承认,他找她,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力,知道她在Y国时,他第一时间就先赶过去确认。
“那你去看我的时候,我都在做什么呀?”
林熙很怕,她不知道沈遇去Y国找过她,她怕沈遇看见的她,都是她最不想让他看见和知道的。
“见过你白天一个人走在马路上,突然就哭了出来,还有深夜时坐在江边看湖面波光粼粼,任由夜风吹着你单薄的身子。”
还有你躺在满是鲜红色冷水的浴缸里奄奄一息的样子……
林熙满眼惊讶:“这些你都看见了?”
“嗯,都看见了。”当沈遇看见林熙在马路上突然哭了时,他每次都想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抱进怀里。
可他不能出现,那样会刺激到她,但他一直在不远处盯着她,倘若她遇到危险,或是有不好的念头产生,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第一时间出现。
林熙坐起身,盖在身上的空调被滑落,露出只穿了件吊带睡衣的上半身,香肩透粉。
昏黄地灯下,沈遇盯着她,眸光晦涩,喉结不自觉轻滚,抬手拨好她的头发,听见她说:
“其实,我在国外的时候,也很想你,就算是听听你的声音也好。”
林熙在国外的三年又何尝不是同沈遇一样,很想很想他。
只是她没有沈遇那么勇敢,她不敢回来。因为那时的她活得很不好,一身的狼狈,随时想自杀的心理,让她一再的躲在Y国。
“所以,两年前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对吗?”林熙出国以后,沈遇接到过一通陌生的电话。
“嗯。”
两年前,Y国时间是深夜,而京城时间是正午。
那时沈遇正在和客户签合同,忽然接到了来自境外的电话。
他本不在意,但又想起在Y国的林熙,或许是她打的呢?
沈遇就算是中止签合同的时间也要出去接那通电话。
只是,接通之后,那边没有说话,安静到沈遇以为对方已经挂掉了。
沈遇等了有三分钟,这三分钟里,他格外耐心。
不得不挂电话前,他说:“如果是打错了,就重新打一遍。”
那时的林熙在Y国正受着抑郁症的折磨,她独自蹲在黑暗的角落,脚边是她刚刚打碎的玻璃杯,她的手里正抓着一块玻璃碎片。
电话挂断后。
她立即去找了药来吃,之后又哭了很久,才终于把自已哭累了,带着她日夜思念的那道声音才能入眠。
林熙细声细语:“当时我没想过你会接,但又希望你能接。”
沈遇不知道,他接的那通电话,成为了将林熙从自杀悬崖边拉回的那根绳索。
沈遇:“开始确实没打算接,是因为知道你在国外,我期待是你打来的。”
两人当初的想法简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林熙眸光赤诚:“沈遇,谢谢你。谢谢你接了那通电话。”
这一晚,沈遇掌控有度,该让林熙知道的,他全都告诉了她,而不该让她现在知道的,他是一句也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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