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满载而归的飞鸟落在了刚筑好的新巢里。
新巢筑在一块招牌上,上面刻着“悬壶济世”四个飘逸的大字。
它每天闻着门洞里传来的浑厚药香,整只鸟都精神了不少,羽毛更为鲜亮。
药铺里,一个留着斑驳山羊胡的老人和一个身穿白衣的窦先生正在对弈。
老人看着棋盘上的残局眉头紧皱,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已的脑袋。
“咳咳!”
他捂着嘴巴吃力地咳嗽了几下,一口痰吐在门前空地上留下了一个深坑。可能是咳嗽的动作过于剧烈,僵死的棋局被他“不小心”扫乱了。
窦先生顿时就怒了,大声喝骂道:“老登!你玩不起?”
老人装作没有听到,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到门前往外观望了好一阵。
老人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些嫌弃地对窦先生说:“看来今天是没有生意了,你赶紧走吧,老头子我要休息了。”
“切,有菜又爱玩!”
“急什么?还没到点呢,不到时间走我浑身难受!”
窦先生嘀咕了一声,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老头这玩不起的性子。
老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嘿,你这小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让你摸鱼你还不肯!”
这小子皮相上佳,棋艺高超,就是晚期强迫症太可怕了!
嗯,他还很好色!
当然,男人好色是正常的,男人不好色,好啊油啊?
老人这么想着,药铺内又陷入沉默...
半炷香后,窦先生突兀地站起身。
他捋了捋有些起皱的衣角,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迎面撞到了一个体型彪悍的男子的右肩上。
阿大手里原本提着侏儒,被窦先生撞到肩膀后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人扔出去。
他抱着右臂,头顶直流冷汗,痛苦地大骂:“次奥!你特么没长眼啊!”
“有辱斯文!”
窦先生感受到壮汉身上熟悉的气息,低喝了一声,随后就要离开。
“斯文个勾八!把你们大夫叫出来,看看我这条手臂还能不能保住!”
阿大挡在窦先生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窦先生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壮汉已经耽误了他去给姑娘们检查身体的时间!
“我下班了,看不了一点,你明天再来吧!”
窦先生说罢,绕开了阿大,踏上归途。
阿大哪里想管他是不是下班,少了一条手臂他将会失去很多乐趣。
现在谁能治好他的手臂谁就是他爹啊!
于是乎他伸手就要挽留窦先生,结果手还未搭在窦先生的肩上,身前人影消失!
咦?
好熟悉的剧情?
阿大忽然想到刚才王言对他的所作所为,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要出声阻止。
可惜窦先生根本不给阿大说话的机会,一手轻轻触碰阿大的左肩,紧接着发力。
“啊!”
阿大发出一声惨叫后昏死过去,原本完好的一条手臂也废了。
阿大:谁能比我惨啊!
地上的侏儒微微颤抖了一下,不再动弹。
“老登,明天见。”
窦先生这个始作俑者朝老人摆摆手,潇洒离去。
“呵呵,好!”
老人目送着年轻人离去,随后瞥了一眼地上的某人,连着两脚把他们踢到一边的臭水沟里。
老人转身回到屋中,架好门板,结束了平平无奇的一天。
......
“窦先生好啊!”
王家门口,王言看着行色匆匆的窦先生,大喊一声打了个招呼。
窦先生点了点头,想起那个粗鄙的壮汉,出声问道:“你今天与人动手了?”
您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吗?
还是开启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视角?
王言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将下午救下刘家父女的事情全盘托出。
“还真的是你啊!我说那人身上怎么会有你的气息呢!”
窦先生耸耸肩说道:“我不小心把他的另一条胳膊也废了。”
好惨一男的!
这下子他连神雕大侠都当不成了...
王言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笑,紧接着神色诚恳地说道:“今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窦先生能帮忙照看一下家里吗?”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窦先生微微颔首。
两人正说笑着,王言忽然感觉到地面隐隐有些震动。
他转头一看,嘴角顿时止不住地抽搐,一个遮天蔽日的身躯正朝他迎面走来。
“窦先生。”
韩济走到两人跟前先是对着窦先生点点头,然后对王言说:“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二人告别窦先生,走向松月楼的方向。
“少爷早点回来!”
身后传来小月的叮嘱,王言没有回头,只是向后挥了挥手,喊道:“知道啦!”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气质了!
.....
松月楼离王家有些距离,王言和韩济到达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看着灯火通明的松月楼,王言有些紧张。
今晚注定会是不同寻常的一晚!
“进去吧,放轻松。”
韩济看着王言变幻不定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记住今天你才是主角,不用太拘谨。”
王言苦笑一声:“主角?别搞!”
不不不,我只想当个混吃等色的小捕快罢了!
韩济没有回答,只是给了王言一个古怪的笑容,推搡着王言进屋。
松月楼共有三层,第一层专门用来接待一些散客,上面两层则是接待一些有身份的人物。
以李荣的身份,自然是安排在最为尊贵的三楼。
二人来到三楼时,宴席似乎已经开始了。
一间雅间内传来推杯换盏的欢笑声,听起来似乎人数还不少。
韩济轻叩了两下门框,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没多久,木门唰一下打开。
69書吧
王言仔细端详着开门的人,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面相敦厚,穿着月白色的儒衫。
“怎敢劳烦李大人亲自相迎,李大人太客气了。”
韩济看到开门的人赶忙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文邹邹地道谢。
这居然是县令?
王言有些震惊,兴许是受电视剧和电影的影响,他印象中的县令都是些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年轻人居然就是县令。
这个年纪就能成为县令,要么很有本事,要么就很有后台!
王言顿时起了一些异样的心思,对着李荣拱手作揖:“草民王言,字修文,拜见县令大人。”
“不必客气,本官最欣赏如王公子这般的青年俊彦了!”
李荣看了王言一眼,暗暗点头,紧接着亲自领二人入座。
同席的有十人,他们有的作书生打扮,有的则是浑身上下散发彪悍的气息。
这个李荣看来是要把读书人和修士一网打尽,通通收为已用啊!
王言心中如是想到。
当然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不屑与徐家同流合污。
他们有的是被徐家算计过,有的则是心中尚有一股意气的年轻人。
当然也不排除有专门来趋炎附势的小人,比如现在李荣边上那个青衫书生。
他丝毫不顾旁人鄙视的眼光,时不时地举起酒杯向李荣敬酒致意,看他脸上的笑容仿佛李荣比他亲爹还要亲。
嗯,是个人才...
王言和韩济在仅剩的两个空位坐下,只顾着喝酒吃菜,偶尔听着同席之人的谈话笑着应付两句。
眼见宴席已过大半,却还未进入正题,那个青衫书生不禁有些急躁,率先开口:“不知李大人今日相邀所为何事,不会光是喝酒吧?”
真是沉不住气啊,这种时候率先开口只会陷入被动!
席间有人皱眉,但是现在这个书生发问,只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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