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母亲已经去世,婉若一直都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两个哥哥也对她照顾有加。
婉若收拾好行装来看彩云,她经过梳洗打扮,比昨天干净利落了许多,虽然身形微胖,依旧不失年轻女性的风韵,淳朴、善良、隐忍。
她脸上露出了自然的笑容,抱着孩子上了车,心中模拟着各种与父母见面的样子。
婉若一进家门,大嫂热情地迎上来:“哎呦,我们的玉儿终于回来了,怎么样?在婆家还适应不?玉龙有没有欺负你?”说罢笑着拉婉若进屋。
“玉龙对我特别好,不过,肯定比不上我哥对你好!”婉若说完咯咯笑起来。
“你这丫头,这嘴真会说,就凭这一点儿呀,在婆家也吃不了亏!”
嫂子说着,给婉若递过来一个暖炉,“快,路上冷,先暖暖手。喝杯热茶……”
婉若推了推茶,道:“嫂子真贴心,还是你心细,知冷知热……我喝些白水就行了……”
“怎么?怀孕啦?几个月了?快坐下休息……”嫂子一听喝白水,立刻意会了婉若的意思。
“刚一两个月……”婉若有些害羞,又满是欣喜和幸福。
两人正聊着,还没见人,已经听见大哥的声音。
“玉儿,看,哥给你带什么来了?”鸿玉兴奋地背着手,忽然拎出一个笼子,里面是两只红眼睛的毛茸茸的小白兔,正在吃着碧绿的菜叶,三片嘴巴可爱地嚼着,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从哪儿来的这可人小东西?送我啦?”婉若忽闪着大眼睛。
“你哥年前出门,特意给你带回来的,给你解闷儿。”沈老爷转出来,“你不在家的日子呀,我们都觉得空落落的,怕你不习惯,送给你这么个爱物儿,不闷得慌。”沈老爷说罢,咳嗽了两声。
“多谢哥哥和爹爹,放心吧,我在那边一切都好,你们想我了,我随时都可以回来看望。”婉若脸上洋溢着阳光,她一回家,家里立刻像多了几个人,热闹起来。
“玉龙呢?快给爹爹和大哥拜年呀!”婉若和家人热情地聊了半天,忽然想起玉龙来。
玉龙和二哥一块儿进了屋,“早就都拜过啦!”
“玉龙这孩子,有礼有节,什么事都想在前头,玉儿嫁给你真是有福……我这当爹的,也就放心啦!”沈老爷一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门口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谁家今天娶亲呢?
“差点忘了,快!玉龙,带我去彩云家,估计是她丈夫来接她了。”婉若碰了碰玉龙的胳膊,对父亲说:“我和玉龙去去就回,你们先歇着……”
“哎——这孩子……干嘛去?”沈老爷无奈地笑笑,她最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行侠仗义,雷厉风行……
“一会儿回来再说……”声音在院内飘着,人已经不见踪影。
玉龙给婉玉披上斗篷,骑马载着她飒沓奔驰,眨眼就跟上了吹打的队伍,一路跟到彩云家。
男人披红挂彩进了院,却见彩云在地上跪着。
“彩云,你这是为何?”男人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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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依旧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男人进屋里去,却见彩云的母亲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已经哭瞎。
“谁?”她警觉地问道。
“娘,是你的女婿孔有德。”男人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已经扔过来,“你给我滚出去!我家没你这样的女婿!”
“娘,我今天是特意以娶亲之礼来接彩云的。都已经过去的事儿了,您就原谅我们吧!”男子赔笑说。
“笑话!原谅你们?因为你,彩云的爸爸气绝而死,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你一句原谅你们就行了?我告诉你姓孔的,你叫孔有德,侮辱了孔老夫子的姓,玷污了有德的德!我看你是净无德!”老太太越说越气,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忽然背过气去。
彩云听着不对劲儿,慌忙跑进了屋,趴在她身上,不停地叫着“娘!娘!”可老太太就是一动不动。彩云急得大哭起来。
“别急,彩云掐人中,再人工呼吸!”婉若指挥若定,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缓过神来,长叹一声“唉,这都是命!命啊!”
“有天命,有人命,您既然知道是命,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改命吗?”婉若故意提高语气道。
“你是谁?改命?都已经这样了,还怎么改?”她脸上的肉一紧,心中的痛太深。别人说句什么,都仿佛在揭她的伤疤。
“一心行善,放下执念,命运自然会改。一命二运三风水,善就是最好的方,难道您没听过,‘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么?”婉若笃定地说。
“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你也不用劝我,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们走吧!让我自生自灭吧!”她扭过头去。
婉若见此情景,明白事情有转机,她只是嘴硬而已,内心已动,示意彩云去说话,彩云握住母亲的手,“娘,过去的事,您就别和自己过不去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有德现在也改过了,他今天特意以迎亲之礼来,就是想让您放心,孩儿不孝,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没有您!您就让我尽一份孝,接您跟我们一起回去住吧!”
“我不去!我在这儿住习惯了!”老太太又转过头去。
“您要是不去,我就不走了!我在这儿侍奉您!”彩云话音刚落,孩子的哭声传来。
“哪儿来的孩子?怎么,我有外甥儿了?”老太太忽然问道。
“娘,我给您填了个外甥女儿!白白胖胖地可爱极了,跟我们一起,保准您不闷得慌。我去寻医问药,把您的眼睛治好,天天看着她享受天伦之乐了”孔有德凑上前说道。
她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内心的坚冰也一点点融化,“好,难得你俩有这份心,就依你们,不过有德,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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