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城,城主府。
时间已经不是很早,但是头发花白的严城主却依然伏案提笔,在大小不一,堆积成小山的工咨文件上批改着一条又一条政令。
一只手扶着早已满是皱纹的额头,一只手提着笔飞快地填写注释,批示意见。
今日的情况可说不上乐观,先前被派下去的那个小子没能回来,系在他身上的金绳(金蛇)也是消失不见,计划没有成功。
那两个特殊体所带领的兽群大军的攻城战声势浩大,惨烈无比,着实让城中军防狠狠地出了一把血,此时此刻人人疲惫,城中的住户门口又挂起了不少的白幡。
白日的攻城战敌方的兵力实在强大,每个人都得高度集中精神,拿出自已的意志力,用力气,用身躯,用鲜血去阻击兽群的进攻。
一天的事情下来,完全没有一丁点休息的时间,此时此刻的严城主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但又不得不强打着精神继续批阅着政令。
突然烛光闪动,好像有一阵微风吹了进来。
老城主停下了笔,一双已经有些浑浊但又仍然不失锐利的眼中浮现出怀疑与警惕的目光。
突然,后颈脖上感到一凉,有一道尖锐的东西抵在了脖子上。
严城主缓慢地回头,也看到了一条寒光,寒光后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正无情的看着他。
“严城主,我们又见面了啊。”
说话的正是苏言。
看到苏言,严画显然十分意外,他的脸上只有着疑惑与好奇,不过倒并没有害怕的情绪。
“的确,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扭头看了看门外,严城主又再次说道:
“苏小兄弟,你能到这里来,想必已经把我手下在周围护卫的将领们都全部解决了吧。”
“看来我也用不着再呼救了。”
苏言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我的确将他们全都解决,不过只是打晕了捆住手脚而已。”
“我可不像你,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把人都当做你的傀儡,想要牢牢的全部控制住。”
听到苏言这么说,严城主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随后居然大笑了起来。
手中的笔也不拿了,往旁边一甩,整个人放松下来,转过身,直面苏言的刀锋。
“丧心病狂?那请你说说我哪里丧心病狂了?”
“呵,给我一枚毒丹,还往我腰上系上一条可以拟态的毒蛇,同时又派我去送死,你不是丧心病狂的家伙,谁是?”
严城主点了点头,反而向苏言问道:
“那如果你是我,你打算怎么做?”
苏言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要他推已及人,感同身受?
“我可没兴趣当你这城主,我只知道你想对我不利。”
“那么你呢?你从一开始也想对我不利吗?隐藏身份,无人知晓出身的苏小兄弟?”
严城主反唇相讥道。
“若是你,遇上一个什么身份都查不出来,还偏偏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来投靠你时,你会比我做得更好吗?”
69書吧
“若你是真心实意的为联军服务,为这个城市服务,我倒也不是不可以真诚待你,只是吧,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起,我就知道你抱有着别样的目的。”
苏言眯起了眼睛,看来他早知道了自已别有目的,早就做好了利用自已的打算。
“你这是在为你的利用寻找托词吗?”
说话间,苏言将刀锋又向前推了一步,刀刃浅浅的没入皮肤,渗出一条血痕。
“利用就是利用,我可没说我要为之寻找托词。”
“我给你灵丹自然是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傀儡,这样就可以让你尽心尽力了。”
“我给你的腰上缠上了隐金蛇,则是想借着你接近那两头特殊体,等到合适的时机,就让隐金蛇给它们注射毒液,让它们昏迷过去,从而打乱兽群,捕捉个体。”
严城主说完,抖了抖肩膀,表现出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
“我对你的利用都说完了,我有隐瞒什么吗?”
如此坦诚的承认倒是使得苏言有些意外。
不过一码归一码,想要加害自已,必须要付出代价。
看到苏言没有说话,不为所动,严城主更是两手一摊,也不说话,一副俯首就死的模样。
苏妍想了想,没有下手,他可没有忘了自已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冒冒失失的出手,可能会导致自已无法完成立下传说,获得天道符文的任务。
相比较更大的利益,杀了对方来泄愤,显然是一种无脑的行为。
不过苏言依然没有收起长刀,不好杀掉仇人,自已好歹也要收些利息才行。
再一次把刀架好,逼问着严城主城中天材地宝的储藏地点。
听到这里对方倒是有些奇怪与无奈。
“之前给你所见的就是城中最大的天材地宝,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怎么可能?那隐金蛇,那地下的封印符文,以及你们维持那二兽生机炼制丹药的办法等等之类,我就不相信这平川城内没有好东西!”
苏言厉声逼问道。
听到这话,老城主苦笑一声。
“你说的前面两者,来自上界,有本事你去找上界使者讨要。”
“至于你最后所说的办法,那就是没有办法,我们用战场上回收到的尸体来给那两头妖兽喂食。”
“有人的,有兽的,所有的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苏言听他所言,一时未知真假。
沉默了片刻,苏言问道:
“那城中的将领们又有什么错误?你为什么也要把他们变成傀儡?难道他们也像我这样心怀鬼胎?”
“哈哈哈!!!”
听到这话,城主突然大笑了起来。
“我是该说你单纯呢?还是该说你好奇呢?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他们身居高位,身手不凡,就算没有你所怀着的鬼胎,也有他们自已的打算!”
“为了更好的控制,为了更好的治理,为了城中的百姓,更是为了我的统治!我自然是要将他们一个个的变成傀儡。”
苏言默不作声。
可这时城主开口说道:
“再者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也是别人的傀儡呢?”
再看向严城主的脸时,在烛火的照耀下,好像一个木偶一般,变得僵硬与死气沉沉,唯有那一双眼睛还在闪动,可却让人觉得好像变了一个人。
突然,苏言的心中传来一阵危机感,他来不及掳起老城主,便向着屋外奔去。
两道磅礴的罡气不偏不倚落在苏言刚刚所站的地方。
两个老者站在一处楼阁的屋脊,冷冷地看着苏言。
老城主背过双手,扭动着头颅,压抑地笑着走出房门。
月光拉长了四人的影子,扭曲出破碎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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