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的阅卷进度惊人,短短两日,便已尘埃落定,所有才子们的命运,都已被那浓墨重彩的一笔所决定。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
皇帝近日并未在道宁宫内参禅悟道,反而整日在御书房内处理政务。
看着眼前批阅好的所有卷子,他一言不发。
礼部尚书与几位阅卷官,站在下方,汗流浃背,大气都不敢出。
御书房内,一片肃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翻阅试卷的沙沙声。
慢慢的,就连沙沙声也消失,礼部尚书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瞥向皇帝,他只是看着桌案上的一份卷子沉默着。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这便是你们给出的结果?”
几名阅卷官齐齐看向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心中一叹,他这把老骨头,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遭这种罪。
他缓缓上前行礼,“回禀陛下,是......是的。”他顿了顿,也不知道皇帝如今的想法是什么,毕竟他修道几年,也不知性情变得怎样。
看着面前案桌上的卷子,皇帝轻轻一笑。
他自已的身体,自已清楚。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多少时日可活?这些年轻的才子们,便是他留给太子的唯一助力。
他翻了翻卷子道:“你们先退下吧。”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便如释重负般,纷纷退出御书房。
这三甲最后的名额,皇上是要自已定了。
......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太和殿外,已是一片熙熙攘攘。喻温文等诸位贡士,身着素色长袍,肃立于此,静待宣召。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与期待,他们心中波涛汹涌,苦读多年的成果,就在眼前,只需一道旨意,便可揭晓。
太和殿内,气氛同样凝重。
薛丞相、六部尚书等朝廷重臣,皆是端坐其中,他们的目光不时地投向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好奇不已。
他们不敢直视皇帝,只得将目光放在一旁的忠海身上。
此刻,他站在一旁,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小心翼翼地请示皇帝。
抬头看了一眼殿外的无数学子,那些年轻的面庞上,写满了期待与紧张。
他心中微微一动,缓缓开口:“宣,喻温文觐见!”
忠海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连忙应道:“是。”他脚步利索地往殿外走去。
底下诸位大臣面面相觑,为何只召见这一人?难道说他便是此次的状元?或者说,陛下对他有什么特殊的看法?
“皇上有旨,宣喻温文入殿觐见!”忠海走出殿外,挽着拂尘高声宣布。
喻温文站在太和殿外,听到自已的名字被宣召,心中一阵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袍,迈开步伐,向着那金碧辉煌的殿堂走去。
底下的其他学子,听着那独有的宣召之声,内心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了层层涟漪。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按照以往惯例,不都是将一甲三人一同宣召入殿吗?为何今日只单独召见了喻温文一人?
殿内的大臣心中虽充满疑问,但也不敢多言,皇帝高坐在上方,看着缓缓进来的少年。
“学生,喻温文,叩见皇上!”
喻温文不卑不亢地行礼,跪在明亮的大殿上。
皇帝点点头,轻声道:“平身!”
待喻温文缓缓起身,皇帝注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院试,乡试,会试皆是头名,我大周许久未出如此良才。”
喻温文心中砰砰作响。
皇帝继续说道:“朕观尔文章出众,才思敏捷,实乃国之栋梁。”
接着,他朗声一笑,站起身子,“喻温文!”
喻温文连忙上前一步,行礼道:“学生在!”
皇帝迈步向前几步,说道:“今钦点尔为状元,赐进士及第,望尔今后继续努力,为朕分忧,为国尽忠!”
喻温文面色大喜,连忙叩拜,激动道:“学生领旨!”
与此同时,皇帝在忠海的搀扶下,缓步走向喻温文。他面带微笑,亲手将那顶象征着荣耀与尊贵的状元帽,轻轻地戴在喻温文的头上。
一时间内,殿内响起欢呼声和祝贺声。
大臣们脸上虽都显露着对连中三元的状元郎的恭贺,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同的光芒,心中皆是若有所思。
太和殿外,人潮汹涌,人声鼎沸。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影,则悄悄地远离而去
此时的东宫内,福来打听到状元郎的名字,便急不可耐的朝着书房奔去。
“殿下!殿下!中了!”
他一边狂奔,一边呼喊着,想要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云延。
云延正坐在书房的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听到福来的呼喊声,立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前。
一把将其打开,门外庭院内成片的萱草在风中摇曳着身姿,福来的身影从远方的廊道上飞奔而来。
“殿下!连中三元!喻温文......状元郎!”
福来伸出手支撑在墙上,胸腔不断起伏,气喘吁吁地说着这个一手消息。
而另一边的魏王府内,慕容杰静静地坐在正厅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茶香袅袅,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而魏王云熙则焦急地在正厅内走来走去,仿佛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煎熬。
正厅内,除了魏王不断转圈的脚步声,便是那偶尔响起的茶杯轻碰声,更显得整个空间的沉闷与压抑。
就在这时,正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殿下......殿下,喻温文是状元!”一名侍卫快步走来,低头行礼。
魏王听到这个消息,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慕容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微微张开嘴,仿佛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慕容杰这时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喻温文中状元是必然的,以他的才学,这一批的学子无人能出其左右。”
魏王听了慕容杰的话,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他点点头,道:“那他到时真的会与我们交好吗?”
慕容杰微微一笑,道:“当他收下那些药材时,便只能与我们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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