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延带着王二转身离去。
小女孩还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黝黑的脸上,刹那间如春花初绽,绽放出灿烂如花的笑容。那双眸子,如同璀璨的星辰,闪烁着欢愉的光芒。
王二紧跟在云延身后,时不时地用手抠了抠脑袋,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可是要回去用膳?”
云延听到问话,转头看向王二,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云延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前方的街道,手中还握着那朵小女孩送的小花。
“去找着信安城的仓官。”
“殿下,可是......可是我们还没用膳呢,要不要先回去用点饭食?”王二闻言,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云延笑了笑,不再言语。
单单信安城一个小小的仓官,竟敢在赈灾粮中掺入细沙,企图以假乱真,滥竽充数,谁又能想到他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大鱼,若是因为自已短暂的去用膳,而让他们有了销毁证据的机会,那自已又怎能对得起这冀州百姓。
这时,福来带着李衡瑾匆匆赶来。
“太子殿下,您交代给臣的事情,臣已经安排妥当。”
李衡瑾对着云延拱手,悄然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云延轻轻将手中的鲜花放入怀中,伸出手,轻托着下巴。
“你来得正好,带本宫去见一见信安城的仓官。”
闻言,李衡瑾拱手称是,走在前方,带领着云延向着信安城仓官的家中走去。
随着脚步的深入,云延越发能感受到信安城在这场灾难中的受灾程度。越往前走,破碎的瓦片、残垣断壁便越加触目惊心。
云延的眉头紧锁,转头看向李衡瑾,不解地问道:“水灾已然过去几日,为何这边的房屋还未有人前来修缮?”
“殿下,这一片区域靠近外城,家中有余钱的百姓较少。”
“许多百姓都在这场水灾中失去了家园和财产,如今能勉强维持生计已是不易,更别提有余力来修缮房屋了。”李衡瑾环顾四周,解释道。
云延沉默片刻。
“这信安城仓官很清贫吗?他也住在这种地方?”
李衡瑾回答道:“臣原本也以为他很清贫,但出了今天这件事后,臣就开始怀疑了。”
这时,云延身后的王二突然插嘴道:“殿下,在冀州未发水灾之前,信安城仓官可是出了名的清贫和出了名的大善人。”
“他经常用他那为数不多的俸禄去帮助信安城中的贫民,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官。”
云延听了王二的话,眉头微微一挑。
就在这时,在这一片废墟中,一个正在修缮的房屋映入眼帘。
一个身材瘦小、骨瘦如柴的老者正在吃力地搬着石块。
他的面庞苍白无色,头发斑白,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
云延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李衡瑾,眼中带着不解:“他就是信安城的仓官?”
李衡瑾点了点头,“是的,殿下。这位就是胡修永,信安城的仓官。”
说着,李衡瑾提高了声音,向着老者喊道:“胡大人,这位是太子殿下。”
老者听到呼喊,颤颤巍巍地放下手中的石块,缓缓走到他们跟前。
他对着云延深深鞠了一躬,“臣胡修永参见太子殿下。”
云延看着眼前的胡修永,开口问道:“你为何独自一人搬这石块?”
胡修永伸手按了按自已的腰,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回殿下,臣一直未娶妻生子,家中只有臣一人,只好自已动手修缮这房屋了。”
云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胡修永。他示意王二上前,帮助胡修永搬石块。
看着眼前的房屋,尽管已经破损不堪,但仍不难看出它此前的破旧和简陋。
云延的心中首次感到茫然,难道真的不是他?
“啪!”
福来听到声响,心头猛地一紧,他惊恐地将云延护在身后,双手紧握成拳。
云延却显得异常冷静,他伸出手,轻轻地将福来推到一旁,看着前方飘起的灰尘。
李衡瑾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转化为凝重。
胡修永的脸色更是巨变,他的嘴唇颤抖着。
“殿下,这.......这下面......”
王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从前方传来。
云延缓缓走上前去,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此刻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坑,原本用来遮掩的木板已被石块砸得七零八落,破碎不堪。
此时,王二听到了声响,他抬头望去,看到云延站在巨坑边缘,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
云延没有多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入了巨坑之中。
坑内一片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破碎的木板间透射进来。云延借着这些光线,看到了坑底堆积如山的黄金与白银。
云延面无表情地走出巨坑,目光冷冽地看向胡修永。
胡修永见到云延出来,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之色,他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太子殿下,臣……臣有罪!”
云延看着不断磕头的胡修永,老迈的脸上依然充满了惶恐。他冷笑一声,随即抬头看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小小的信安城,小小的冀州,可真是给了孤太多惊喜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怒而威严,转身对着身后的王二吼道:“王二!给我把他拿下!”
王二闻言,立刻上前,将胡修永牢牢控制住。
胡修永惊恐地挣扎着。
云延站在一旁,冷声道:“孤粗略一扫,这地洞之中,白银堆积如山,至少有五十万两之多。而冀州的一个粮仓,其存粮也不过五千石。诸位可知,一两白银足以购买一石粮食?”
“你,一个小小的信安城仓官,家中竟藏有五十万两白银!
“简直让孤大开眼界!”
胡修永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抬头望向云延,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云延指着李衡瑾,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与失望:“这就是你们给孤说的清贫?说的大善人?”
李衡瑾脸色惨白,低下头,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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