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皇宫养心殿)
上官飞鸿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荣国刚建国一年,他为了平定叛乱安抚朝堂百官劳心劳力。如今内乱平定国泰民安,他闲暇之余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片刻。
三九江的河水很平静,他又梦到了一身白衣的女子。他们在三九江一同划船,一同给病人送药,每治疗好一个得了疫情的病人,他们就开心的不得了。她笑起来两个小小的酒窝,可爱至极。笑脸突然变成了一张愤怒咆哮的脸,她质问自已为什么要招惹她的母亲,为什么要祸害她们,她甚至厌恶自已为什么要生下她,为什么不阻止她们的婚礼。上官飞鸿从梦中惊醒,旁边伺候的公公忙唤道:“陛下,您怎么了?”
“朕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上官飞鸿疲惫的睁开眼问道。
“刚刚巳时,今天是泰亲王的弱冠礼。”高公公提醒道。
“成年礼仪安排好了吗?”皇帝问。
“礼部已经准备好了流程,奴才已经派人去请泰亲王了。王爷到了皇宫就可以开始行礼了。”高公公回答。
“成天酗酒,白天呼呼大睡,成何体统。立刻派人把他给朕抓进宫,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皇帝恼怒道。
“王爷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这次对他打击实在太大了,需要时间缓缓。”高公公劝道。
“还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缓过来,都三个多月了,男人三妻四妾稀疏平常,为何就非她不可,这个混账东西。”皇帝扶额,缓了缓道:“阿芷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不过陛下放心。既然公主和北国太子在一起,那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高公公低语道。皇帝瞥了高公公一眼道:“朕当然知道他们是兄妹,但朕的女儿不能流落在外,继续找。派人到北国皇宫找找看,千万不要被纳兰洪祥那个老东西发现阿芷的存在,那个老东西连自已儿子的女人都要抢,要是让他看见了阿芷那就麻烦了。加派人手,天涯海角都要给朕找回来。”
“北国太子西征去了伽兰国,公主不会也跟着去了吧?”高公公问。皇帝沉默片刻道:“只要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一找,总会有消息的。”
“是”高公公恭敬道。
这时门外跑来一个太监,神情惶恐的跪到皇帝跟前道:“不好了,不好了,皇上。”
“何事这样惊慌失措?”皇帝皱眉怒道。
“泰,泰,泰亲王爷,他。”太监结结巴巴的吐不清楚字。
“哎呀,你慢点说,泰亲王进宫来了吗?”高公公尖着嗓子问。
“不是,泰亲王他剃度,要出家了。”小太监一口气终于说完整了,皇帝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混账东西,几个月了一直浑浑噩噩一蹶不振,哪里还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样子。朕倒要看看这个混账东西到底要干什么?”说着大步往门外走去。
(泰亲王府)上官云极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笑了起来,四大皆空未必不是最好的归宿。她可以潇洒的离开皇宫,离开荣国,离开他。他却不能释怀,他做不了一个洒脱的男人,既然他放不下又得不到,那他只有归一佛门才能让自已磨灭那不该有的龌蹉心思。他要去云游四海,寻找一方净土安度余生。剃了光头他抑制不住自已内心的苦闷,痛痛快快的狂笑起来,又哭又笑。以前压抑在心里的痛苦发泄不出来,如今剃了光头感觉远离世俗,远离了红尘。他要去做一个苦行僧,洗一洗他犯下的罪恶。
“王爷,您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王府这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怎么办啊?王爷”刘管家跪着哭道,双手抱着上官云极的双腿不让他离开。
“都散去吧,从此再没有泰亲王,再没有上官云极。”上官云极笑道,笑得凄苦悲凉。以前在巴蜀,有母亲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现在虽然有了荣华富贵,但兄弟之间早已没有了亲情可言,大家的眼里只有皇位,兄弟不再是原来的手足情深了,一切都变味了。不如归去吧,去他的皇位,去他的王权,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唯独他只想要她,奈何命运始终在捉弄自已,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不能接受自已对阿芷做的一切,忘不了他们发生过的一切。他们的孽缘终究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苦不堪言。
“王爷”
“王爷不要走啊!”王府下人全部跪在大门口,堵住上官云极的出路,一片哭喊声震耳欲聋。四周的百姓也纷纷而来围在王府外看热闹。
“皇上驾到”御林军领头高亢嘹亮的声音传来,王府众人齐齐掉转头向门外的皇帝马车跪拜礼、磕头,围观群众也跪拜高呼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呼。
“平身!”皇帝下了马车,大步进了王府。皇帝看了一眼地上跪拜的上官云极的光头,恼怒不已。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见了,眼前的上官云极骨瘦如柴,面黄肌瘦,满脸络腮胡不修边幅,看上去老了十岁。皇帝原本愤怒的心情此刻看到这样的儿子,心中又爱又痛,终于确定眼下要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想做和尚,朕成全你。来人,端上来。”
小太监端着一酒壶上前,将托盘上的空杯掺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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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它,去做你的和尚。朕当没有你这个儿子。”皇帝别转过身去,不看地上的光头儿子,他不想看,看了忍不住想抽他。
“儿子对不住爹爹 ,儿子无法忘记曾经做过的事,这几个月儿子夜不能寐,痛苦不堪。也许只有佛主才能度化儿子 ,宽恕我做过的错事。儿子不孝,求父皇成全。”
“喝吧,喝了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没有人会阻拦你。”皇帝强压怒火,故作平淡的说。
“谢父皇,儿子不孝不能承欢膝下了。”说着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再添一杯!”皇帝又命人再倒了一杯酒给上官云极,上官云极又仰头喝下。喝完不忘叩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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