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黎面上的神色似笑非笑。
就金敏儿和蒋驰那两个多嘴的助理,守在房间外都能开始议论起里面两个人的事情,还议论她,这两人自然是没忍住转头就和人聊起八卦。
这种八卦消息最容易在下面传开来,可到处都是上头的眼线,也多的是人愿意出卖同事向领导表示自已的职业精神。
林助那边,自然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林助面不改色地说着:“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
苏星黎笑笑,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着:“别这么防着我嘛,我只是当个乐子听听罢了。”
她和林助挥了挥手:“我走了,林助拜拜。”
林助笔直地站着,目送着苏星黎离开:“您慢走,路上小心。”再见不送,快回去好好睡觉吧你。
但苏星黎的身影并未如林助所想的立刻消失。
他反而看见苏星黎跑去一个男人身边,还挽起了对方的手,二人一起进了车里。
啊?
这祖宗谈恋爱了?
林助面色复杂,他摘下眼镜后,揉了揉眉心。
今晚他这么被叫出来,这祖宗的亲爹明天肯定会想起来,原来他还有个成天在外,独自活着的亲闺女。
但她亲爹要是问询这个亲闺女的情况时,他要不要汇报这祖宗边上有男人了啊?
可那男的脸他都没看清,刚祖宗也没给他介绍一句。
他给她亲爹回复个嘚。
啊啊啊失算了,苏星黎你回来!给我说清楚哪里来的男的突然跟你这么好了啊!
林助内心狂吼,面上捂住脸,低声哀嚎了一声。
...
景钰的手受了伤,回去时自然是苏星黎开车。
苏星黎将那辆从许靖远手里赢来的车稳稳停入车库后,却并没急着下车,而是当着景钰的面,打开了副驾驶的手套箱。
景钰看见,那里面装着一个黑色的保护盒。
苏星黎将其取出打开,景钰看到其中放着的是多块可移动硬盘。
苏星黎看着这些硬盘,唇畔勾起。
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与她对抗金志胜的关键手段有关。
“这才是我赢来的东西。”苏星黎握住手中的硬盘盒,在景钰面前晃了晃。
“嗯?”景钰略一想,便想到了关联,“和星跃与信安之间的事情有关?”
苏星黎点了点头,说道:“信安负责星跃的审计,但会计师事务所不论收益,还是高层掌握的其他隐形稀缺资源,又大多来自于企业。”
“而面对星跃这种每年给事务所充值上千万的大客户,事务所给甲方提供的审计报告,结果自然不可能砸自已饭碗,这是业内常态。”
某种程度上,企业与事务所不像监管关系,更像包养关系。
毕竟企业花了那么多钱来找事务所查自已,可不是真要事务所把自已问题查出来。
圈子就这么大,如果今日一家龙头企业一年花了几千万的费用在审计上,却让事务所真指出自已有问题。
那别家龙头企业观望到这个情况后,他们是会主动去找这家拎不清的事务所合作,花几千万讨霉头,还是避而远之?
“审计不是侦探,事务所这种外部审计也没有调取权力。”
苏星黎边说着,边把手中的硬盘小心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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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计依赖于被审计单位提供的资料,合理保证其真实性。这就像是在甲方搭的戏台子上戴着镣铐跳舞。”
“但甲方要是整个公司造假,给的财务数据,财务账簿都是假的...就有了那些亿级财务造假的事情。”
苏星黎能清晰的能看到,星跃背后的利益链非常复杂,而被金志胜刻意隔绝开的她,要对抗的不只是金志胜。
是个体与个体,个体与企业,企业与企业之间那形成盘根错节,互相靠利益牵制共生的庞然大物。
她想要击倒那庞然大物,只能找寻到最为关键的办法。
且她只有一次机会。
必须一击必中。
苏星黎同景钰说着:“许靖远的哥哥许知白,是金志胜的极为重视的人才。”
“他是隐藏在星跃账目背后,我最为需要注意的对手。”
许知白,一个极其擅长计算的人。
尤其在他父母的言传身教下,许知白对数字,特别是账目中数字的敏感度,远超于绝大多数人。
他曾经不擅长弯来绕去的东西,但那只是他在年少时期的不足。
“我很确定以金志胜的模式,星跃的账目必定是有问题的。但在许知白深入扎根星跃后,账目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苏星黎说话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摇摇头。
“我准备已久,打算给他们一个大的惊喜。”
他们,有金志胜和他的亲信们,有忠心耿耿的蒋驰,也有在其中辅助并获利的许知白。
这些在星跃这片由她母亲开拓出的土壤上,不断汲取着营养,壮大着他们自已的人。
这些抹去她母亲的名字,把她放在边缘的地方,玩物的位置上的人。
苏星黎垂下眼,看着这个黑盒子。
她知道,许知白对她没有展现过恶意,他或许算是其中最为善意的一个。
但奈何他们先天的站位立场就是不同。
她的行动,直接波及他们家成百上千万,甚至过亿的利益。
他们在各自绝对的利益面前,是天然的对手。
这些年,许知白始终没有将她预备为一个风险因素,苏星黎确定那只是因为她除了年少的一时兴起,之后再未主动表露过她的想法和攻击性。
他并没有设想过,她有一日能有能耐在暗中策划,在等待一个时机引起一场变动。
而她即将直接挑战他们。
她的刀尖将指向他们的利益。
景钰看着苏星黎慢条斯理说着话的模样,觉得她像是在牌桌边站立已久,默默观察着众人在牌桌上的发挥如何,计算和考量着如何应对的牌手。
他问道:“可是为什么许靖远要给你这些东西呢?这不是也在破坏他的利益吗?”
苏星黎扬起那习惯性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在生死面前,很多事情就会换一种角度。”
“许靖远的原生家庭给了他很多很多的痛苦,说是自小就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虐待也不为过。”
毕竟她和许靖远第一次见面,可是在病院里。
他就在她隔壁病房,才抢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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