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
“兔兔……”
一放学,没见到兔兔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自已,江北就急了,开始满院子去找……
“婶婶,你见兔兔了吗?”江北很怵婶子,但还是鼓足了勇气上去问道。
江北婶子正在剥豆子,闻言瞪了江北一眼,面皮微红,“没见!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做饭!想白吃白喝啊!一条狗有什么好找的,指不定马上就回来了呢!”
可是江北等到天都黑了兔兔也没回来,江北害怕极了,她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能再失去兔兔了。
叔叔陪着她找了大半夜也没找到,江北婶子脸色特别难看,说她天天净多事!
江北一夜没睡好,眼泪流了满枕头,一颗心如同被吊起来炙烤一般难受,担心兔兔的安危。
“啊啊啊啊啊哇哇哇……”
兔兔疯狂地挣扎着,带动了树上锁链的噼里啪啦声,可是任它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的桎梏使它焦急狂叫,惹得周边邻居大为不满,这死狗也太扰民了吧!
江北婶子老爹气地抄起木棍就狠狠地往兔兔身上狂抽十几下,打得它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躺在地上好多天都没有站起来,也吃不下东西。
“吃啊、快吃啊,给你饭都不吃啊!”江北婶子大弟用刷锅水泡麦麸子给兔兔端了过来。
“不吃吗!饿死它算了,妈的,没见过这种不要命的狗!”江北婶子爹啐道。
“要等到饿死还不如现在就打死呢,好歹现在打死了还能有肉可以吃,等饿死了,身上估计都没几两肉了吧?”
忽然,兔兔慢慢爬了起来把头伸向碗里大口咬着麦麸……
见状,江北婶子爹和大弟惊得不轻,同时也放下心了。
等到晚上,兔兔就用牙齿磨着粗重的链条……
晚上江北坐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月亮发呆,手中的书已经是初二的了。
六年过去了,对兔兔,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思念依然有增无减,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要让他们一个个的都离开自已了呢?
兔兔还好吗?它是被偷狗贼偷走了吗?是被别人收养了吗?
突然,外头传来了爪子敲门的声音,江北的眼蓦然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外面,这爪子敲门声……
江北手忙脚乱的下床穿鞋,双手直抖的打开了门。
“这……是兔兔吗?”
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暗黄色狗,江北震惊地看着它,更惊恐的看着它身上新伤添旧伤的,尽管有些不确定,但那双狗眸和断尾已经明晃晃告诉江北答案了。
兔兔嘤了声就扑向了江北的怀里,江北泪流满面的抱住了它的脖子。
“很正常啊,它老了,以前黑色的毛当然会脱落会暗淡喽!”叔叔打量了一圈兔兔。
“老了?”江北疑惑。
“是啊,你比它大一岁,你十五了、它十四了,已经是条老狗了,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
江北的心一痛,上去就抱住了兔兔,不,她不允许兔兔死!
江北婶子看着兔兔回来了,震惊地嘴巴都张成了O型。
“你吃啊,你怎么不吃了?快吃。”江北扒拉着自已的粥往兔兔碗里倒,就和以前一样分一半自已的饭给兔兔。
兔兔忍着胃里的疼痛舔了几口粥,舔一口就盈盈的望江北一眼。
江北心里不好受了,不晓得兔兔怎么了,拿出了之前做手工赚的钱,让兔兔躺到板车中,拉着它到镇上看病。
“你这狗怕是得了胃病,估计得很多年了,还有这牙啊,啧啧,它这牙都快磨没了啊!我给你治不了,你得去大城市的宠物医院给它做个B超看看。”
江北回去就把镇上兽医说的话原封不动的给叔叔说了,叔叔没说什么,但表情已经非常凝重了,江北婶子却罕见的全程都沉默着。
江北看叔婶都不说话,自已心里升起了浓厚的落寞,盘算着明天开学就向班主任请个假,拿乡里给自已的助学金带着兔兔去大城市医院看看去。
次日随便撒谎请了假的江北着急忙慌的往家里赶,还没进家门呢、就听见了兔兔的狂叫,江北吓得赶紧跑进家,就见婶婶带了个男的站在兔兔面前,兔兔满眼警惕的对着他俩狂叫……
“你们干什么?”江北赶快跑到兔兔面前,看着婶婶,婶婶堆着笑,“这个人是你叔叫过来的,来帮你把这狗送到城里治病的。”
“真的吗?”江北信不过婶婶、但叔叔还是可以信的,婶婶狂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问你叔去。”
江北跑到地里真去问了,叔叔说是的,这是他托老丈人帮自已找的人,来帮江北送狗到城里看病的,这样江北就不用请假耽误功课了。
江北喜滋滋的往家回,生怕晚了一分钟就耽误了兔兔的治疗,兔兔不让外人靠近,尤其是江北婶子,那是一看见她就汪汪叫。
“兔兔,这个叔叔是拉你去医院看病的,你要乖哦,要努力把病给治好!”江北抱了抱它,就要牵住它,它自然都听江北的,跟着江北出了门,被江北送上了三轮摩托车上。
“兔兔,好好治病!我等你回来!”江北抚摸了它的脑袋,就跟它挥了手,它站在车厢里,始终都直直的望着江北,直到彻底远离了江北的视线。
江北悄悄地记下了那三轮摩托车后面的电话,喜滋滋地想着到时候去医院看兔兔的时候,可以提前联系一下这位叔叔看看时间是否方便。
“等你放寒假了你再过去看吧,你现在得好好学习啊!你都初三了!”叔叔说。
江北只好耐下思念期盼着寒假快点儿到来吧。
“喂,叔叔你好,我是江北,我想去看一下我家的狗可以吗?”放了假,江北满脸笑容的说。
那头却沉默了几息,直接就给挂了。
江北呆呆地盯着手机,一脸莫名,这叔叔是什么意思啊?孙文文想了个办法,让她爸打这个手机号码,说家里有狗要去看病。
那男的开着三轮摩托车过来了,上去就给了孙爸爸一支烟,“大哥,我这儿可不给狗看病啊,我这是收狗的,你家的狗病了吗?还治什么直接卖给我不就好了!”
“什么?收狗的?什么意思?”孙爸爸问。
孙文文和江北躲在门后,听到这句话江北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就是收狗卖给屠宰场呗,你……”
他话还没说完,江北疯了一般冲了出来砸他打他……
“哎,你干嘛啊,你疯了吧,有病吧,你婶子钱都收了你还搁这儿装什么!”
江北抬起头,眼圈红了,“什么?”
“你婶子已经把那条狗卖给我了,一百块钱,你婶子已经收了这钱了,钱货两讫的道理你懂不懂啊!”
江北直接呆在那儿了,宛若被雷劈了一样,眼泪刷一样就哭了出来,孙文文和她爸上前安慰着,孙爸和这男的交涉着。
“我给你一百块钱,你把我的狗还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江北嚎啕大哭,扑通跪下了,这男的吓一跳,江北一直抓着他不让他走,大有和他一起走的架势。
“行吧行吧我服了你了,我带你去那个屠宰场看看,兴许人家嫌你那狗太瘦了还没来得及上桌给先养着了。”男的被烦狠了,再加上还有孙爸拦着他呢,便无奈的说。
江北一瞬间眼又亮了,心里燃起了希望,和孙文文父女一起跟着这男的往屠宰场去。
到了屠宰场,屠宰场负责人不记得那条狗了就让他们往后厨找或者仓库找,要是后厨有的话那就是被吃掉了。
在后厨没找到,江北缓了口气,苍白的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双腿像突然灌满了力气一般往仓库跑。
和孙文文父女兵分三路在这偌大的仓库里找着兔兔,这里头有太多狗了,江北找的应接不暇了。
“江北,我找到了我不确定是不是它,但我看尾巴挺像的,它已经……”孙文文面色苍白的说。
江北赶紧跑了过去,孙文文也赶紧追了过去、她话还没说完呢,不过……看到江北呆坐在那儿,她后面的话好像也没必要再说了。
只见江北傻了一样直直地望着那挂在墙上的暗黄色的黑狗皮,以及它尾部那端短短的断尾尾巴……
……
和尚的故事讲完,江北已经泪流满面了,雨娘的泪水也滑了下来,其余在场的四个道士默了半晌,胖道士一崇道,“大师的意思是……这个叫雨娘的大妖就是那个断尾黑狗喽?”
“是。”
“所以诸位,她们俩这段因果是不是需要了却一下?”和尚问。
一崇低下头,玄妙已经红了眼眶,江北更是如遭雷劈一般定在那儿,“雨娘,雨娘……你……你真的是……是兔兔?”
雨娘擦了下滑落的泪水,点点头,江北喜极而泣,“可是你…你为什么叫夏雨娘呢?害得我没有及时认出你来。”
“兔兔这个名字我使用不了了,又想着你我是在大雨天初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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