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凡怀抱紫星走了过去，棕眸中一片迷雾，没什么表情变化。
他不知道且不想知道红明有什么心酸往事。
他只知道红明要杀他，如今反倒死在别人手里，落下帷幕。
人生的终止不过一场死亡，而死亡的意义不过在于重生或永眠。
紫星示意路凡将她放下。
她平稳落地，背部的伤口奇迹般愈合了一些，她捡起那条不怎么值钱的项链，放回红明的手心，用很低的声音讲：
“下辈子......不要再来烙煌学院。”
她以前没有和红明说过哪怕一句话，她以同学的身份默哀与送别。
严诗琪捡起暗金外壳手枪，取出弹匣，遗憾道：
“可惜，子弹打光了。”
“子弹......”路凡脑海浮现白云夏刀劈子弹的画面，“面对这样一群怪物，普通手枪，真的有用吗？”
“有！”紫星口吻笃定告知，“白云夏只是一个特例，他每天接受高强度训练，实力早已超越神赐一的非凡者，即便如此，近距离给他一枪，打头或者心脏，他也必死无疑。”
深呼吸，紫星情绪低落，辩解，“我们不是怪物，是被迫成为怪物的可怜虫，我们依旧拥有血肉之躯，会受伤，会很痛，会死。”
被迫成为怪物的可怜虫......严诗琪默念一遍，复杂地看向少女。
一米四九的紫星站在一米七九的路凡身旁，显得特别矮小。
浅米色的长款风衣遮住她的膝盖，绵言细语道：
“关于非凡，怎么说呢，在吸收‘魔方’后，我们晋升成为神赐一的非凡者，每一位非凡者都拥有三种能力，以及限制突破。”
“限制突破？”路凡一副不理解但愿听其详的模样。
紫星梳理刘海遮住暗褐色伤疤，“所谓限制突破，是通过训练来强化身体，比如一个成年人的力量是10，这属于极限，无论他多么努力，永远无法突破10，而神赐一的非凡者，可以达到15，这就是限制突破。”
“当然，每个人最初力量的极限不同，比如我，只是举个例子，比如我最初力量极限是5，晋升神赐一后，我可以通过训练达到10，甚至达不到10，但如果我不训练，力量依旧只是5。”
细细品味，路凡霍然明悟，“晋升神赐一，可以突破身体极限，只要努力，能达到正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速度、反应、甚至生命力也比正常人强，如果不努力或者躺平，那身体素质将与正常人没有区别，对吗？”
“嗯嗯，我就是一个不爱努力的人。”紫星用力点头，并踮起脚尖说道，“事实上，突破身体极限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那些觉醒了恩宠的非凡者，大多数不会浪费时间去磨练身体，他们更在乎恩宠的掌控、学习、变化、延伸，依靠非凡力量，创造未知奇迹。”
“懂了，恩宠才是主力，开发恩宠，远比提升身体素质有用。”严诗琪总结很到位。
路凡直勾勾盯着严诗琪，叹了口气，“真好，羡慕你拥有恩宠。”
“嗯嗯，羡慕。”紫星点头道。
严诗琪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这就是命，我用命换来的能力。”
“我的恩宠应该比陈昊男的强，他只会发疯，我却可以穿透物体。”
“让别人没有安全感的恩宠。”路凡半开玩笑，“尤其晚上睡觉。”
“讨打是吧！”严诗琪扬了扬拳头。
轻松话题缓解紧张，他们步入图书室，严凡要开始谋划了。
图书室里氛围安静，昏暗灯光下，每一本书籍散发淡淡的书香。
白云夏专注地翻阅着书籍，不时响起轻轻的翻页声，这里使人感到平静而安心，是寻找知识和探索神秘的理想之地。
“白云哥哥。”紫星躲在严诗琪身后挥手打招呼，显得唯唯诺诺。
白云夏很轻的“嗯”了一声，没了后续。
看来不好相处......路凡双手合十放在唇边，默默打量对方。
兴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于直白，充满目的性，白云夏合拢书籍，放回原位，转身询问：
“有事？”
“你不想逃离第三区吗？”路凡不答反问。
白云夏走到沙发区域坐下，十指相扣膝盖，坦言，“逃不出去，你或许觉得我打败红明轻轻松松，觉得我挺厉害，但是......放眼整个烙煌学院，我不值一提，现在如你所见，我被抛弃了，放逐到第三区。”
“紫星没有告诉你们吗？第三区外墙布置了‘术’，无法打破。”
紫星？她叫紫星？紫色的长发，星星般闪耀的眼睛，靠，我在想什么......路凡摇摇头抛开杂念，继续循循善诱：
“第三区那么庞大，我不相信没有一个缺口。你能否找到一个‘术’的薄弱点，进行破坏，然后，以严诗琪的穿墙能力，带我们离开。”
“不能。”白云夏不假思索拒绝，“我没有你口中的本事，唯一能做的，只有从这些古老书籍中寻找答案。”
寻找答案？这人该不会是书呆子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看书寻找答案？简直有点大病......路凡捏着下巴，顺着对方的话问：
“什么答案？”
白云夏一下来了精神，直了直腰，“关于恩宠的答案。”
“第三区创立至今一百多年，曾经属于研究恩宠的禁地，后来出了一场事故，彻底荒废，不过......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故意，研究人员没有带走资料，包括这些书，每一本都很有阅读的价值，或许可以找到觉醒恩宠的方式。”
原来如此，白毛啊白毛，你其实不想死，在这里找觉醒恩宠的方式，打算觉醒恩宠，获得Z先生的重视，最终活下来，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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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凡还来不及将心中这番话问出，就听见白云夏先一步问：
“事实上，我对恩宠有自已的见解，你们想听吗？”
“你说。”
“想。”
严诗琪和紫星同时回应。
或许是觉得这次十死无生，或许是出于对“外乡人”的友善，白云夏比平时健谈许多，斟酌着说道：
“在我的理解，所谓恩宠，是非凡者对‘神’的祈求......如果能这样就好了，如果能那样就好了......绝望下的不甘心，痛苦下的精神崩溃，幸福下的誓言，神赐一的非凡者总会在不经意间觉醒恩宠。”
“并且，觉醒的恩宠很大几率与当时的期望有关。”
站在书架旁的严诗琪一怔，思绪一点点飘飞回戏剧院：
当时的期望？
我当时在想什么？肖文静准备杀死我的前一秒，我在想，真的会死在这里吗？为什么我要进入房间？如果我鼓足勇气在走廊与她拼搏，说不定可以一把推开她，往楼下逃。
逃到楼下，打开戏剧院的大门......打开戏剧院的大门？我当时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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