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黄昏绚丽唯美，紫星端着饭盒，颇感好奇询问：
“路凡哥哥，你今天好沉默，都不跟我说话，在想什么呀？”
路凡定了定神，放下饭盒，表情陡然肃穆起来，语气低沉道：
“小紫，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会回来，你乖乖待在医院。”
他决定了，要去验证一个猜测。
虽然委托已经结束，秦时杀人案也尘埃落定，但路凡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出了医院，他找到慕白租房的地方，进入楼下面包店，买了一百红月币的面包，付钱时，和善的笑问：
“阿姨，我是慕白的同事，我想问一问，慕白怎么死的？”
面包店老板一边收钱一边八卦道：
“今早不是通报了嘛，秦时，就秦乐乐的父亲，他杀了慕白，说起这个慕白，真是一个花心的人，前段时间，经常看见他牵着一个女生回家，听说，那女生是他大学同学，两人估计早就搞在了一起。”
“我还听说，那女生与秦时也有不正当关系。”
“慕白出事前，秦乐乐发现了这件事，在街上与他大吵了一架。”
花心？
大学同学？
蓝葡萄庄园门口袭击秦乐乐的女子！
路凡缓缓闭目，将复杂信息在脑海串联，惊出一身冷汗。
“谢谢阿姨。”他接过一大袋面包，礼貌感谢后，急匆匆离去。
夜幕悄然来临。
路凡根据之前严诗琪让秦乐乐填写的地址，找到了彩虹街区，三十三号联排楼房。
哒，哒，哒，
他一口气跑上五楼，深呼吸，稳了稳情绪，轻敲铁门。
等了约莫十五秒，门内传来一道虚弱沙哑的声音：
“谁？”
“秦小姐，是我，琪琪侦探事务所的路凡，昨天看你状态不好，我买了一些面包，打算送给你。”路凡表明身份，并巧妙拉近关系。
屋内安静了好半天，铁门才被打开。
映入眼帘的秦乐乐穿着一件泛黄的白裙，黑发蓬松且乱糟糟，应该很久没有洗过头，看起来油腻，脸上长了一颗颗泛红的痘痘，比起昨天，感觉她苍老了十来岁。
“谢谢。”秦乐乐双手接过面包，表情木讷，犹如一个人偶。
她见路凡站在门口没有走的意思，出声问，“还有什么事吗？”
路凡捋了捋思绪，打量站着都略显吃力的秦乐乐，语气平和道：
“秦小姐，我最近看了一本书，上面有一个故事写的挺好，你愿意听吗？”
秦乐乐没有说话，就这样站在门扉边，一动不动。
她的黑眸充斥血丝，还有些红肿，默默注视青年。
路凡酝酿一会，将提前在腹中整理好的故事，低而不沉讲述：
“故事的开篇很简单，一名少女考上了当地最好的大学，在大学期间，少女相识了一名少年，两人很快确定恋人关系，并深爱彼此。”
“毕业后，少女留在大学里，当起了心理咨询师，少年满怀梦想与期待，选择当一位小说家，希望写出完美的佳作，广为流传。”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少年写了很多书，没有一本出名，也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曾经的热情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即便少年事业不顺，没钱没势，少女依旧不离不弃，发誓永远和少年在一起......直到某一天，少女怀孕了！”
“她很高兴，第一时间跑回家，想将这个喜讯告诉少年，然而，现实给了少女一巴掌，她在楼下看见深爱的少年与另一名少女手牵着手，一起上了楼。”
“少女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勇气上前。”
路凡顿了顿，凝视秦乐乐浑浊的眸子，“我想，那一刻，少女应该是愤怒！是无尽的悲伤！是后悔，嗯~应该有后悔过。”
“故事的后续，少女偶然间得知，原来第三者是父亲派去破坏她和少年感情的工具人，少女的父亲一直反对女儿和少年在一起。”
“五年，整整五年的感情，少年还是被现实打败了，他知道，他一个孤儿，没钱、没权、没背景、没未来，没有一点配得上少女。”
“可笑的是，少年不想放弃和少女的这段关系，又经不住外面女子的诱惑。”
“一次、两次、三次......少女在暗中目睹了无数次少年的背叛。”
“她失望了，或者说......绝望了，她要报复！报复所有人！”
“少女的手段很高明，她与贵族有关系，知道黑市的存在，利用少年的身份，在黑市买了损害和麻痹神经的药品，每次加一点点在少年的水里或食物中，时间一长，少年精神出了问题，产生幻觉，会大半夜站在阳台上与空气对话，甚至幻想书中的凶手要来杀自已......”
说到这里，路凡放缓语速，意味深长询问：
“秦小姐，如果你是少女，会如何报复少年呢？”
“我？”秦乐乐指了指自已，接着哑然失笑，后仰靠着大门。
“如果是我，肯定要等少年最脆弱的时候，精神状态最不稳定的时候，告诉少年黑市的地址，怂恿他去买一把手枪来防身，美其名曰，对付书中的凶手，并跟他说，实在害怕的话，开枪自杀就行，一切都会消失。”
“少女是大学心理咨询师。”
“如果我是少女，不会停止复仇，我要找个机会催眠父亲，因为我知道父亲暗中的秘密，让父亲来替我背锅。”
“最后，我伪装一下，找一群不普通的侦探去调查父亲，揭露父亲的秘密，那样......少年也好，父亲也罢，都完美落幕。”
“至于少女，不但复仇成功，还可以继承父亲庞大的遗产。”
“这样的计划，挺好，对吗？”
路凡听得头皮发麻，细思极恐。
“我不赞同少女的行为。”路凡平视那双充斥血丝的眸子，“被深爱的人背叛固然可怜，但......这个世界本就如此，爱不是永恒，得不到就毁灭，这是一个错误、不正常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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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错误......吗？”秦乐乐很慢很慢的重复这句话。
楼道寂静无声，绯红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那双呆滞的眸子渐渐冰冷，仿佛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心灵。
“路凡，你故事讲完了吗？”
“那你说，坏人胜利，是不是应该这样笑？”
秦乐乐那没有血色的嘴唇泛起一抹浅浅的诡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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