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明甩掉手上血迹，冷眼俯瞰少年尸体，“愚蠢。”
他知道，少年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而是心已死，根本不想战斗。
他望了望路凡和严诗琪逃走的方向，沉静半分钟，不打算立马追赶，反倒轻车熟路去了一间资料室。
室内黑漆漆一片，墙上的荧幕呈现出Z先生的身影。
“我已经杀了两人，按照约定，让我见她。”红明开门见山道。
Z先生端坐单人沙发，打了个响指，一名十来岁的少女出现在画面中。
少女披头散发，表情麻木，眼神空洞，无血色的手臂布满疤痕。
见状，红明握紧拳头，怒不可遏，一拳砸碎资料室的桌子，眼眶通红到恐怖，咬紧门牙，身体止不住颤抖。
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嗓音无比沙哑，“求您，别伤害我妹妹。”
Z先生翘起腿，嘴角上扬，“红明啊红明，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桀骜不驯的姿态。”
“对不起，以前小，不懂事，冲撞了您。”红明一头磕在地上。
他姿态放的很低很低，额头破了皮，溢出血液。
Z先生欣赏这一幕，表情愉悦，“你妹妹很可爱，想要她活下去的话，你必须完成我给你的任务......解决掉第三区所有人。”
“明白。”红明咬破了嘴角，低着头，不敢去看画面中的妹妹，指甲深深地扣在掌心里。
他没有选择的权利，灰暗的一生，早已被Z先生谱写了结局。
“提醒你一句。”Z先生一边倒红酒，一边饶有兴致说，“白云夏在三楼图书馆，他似乎想寻找第三区和烙煌学院的秘密，你们这一批放逐者，白云夏综合实力最强，我很期待你与他一战。”
“至于路凡，嗯......等我想一想。”Z先生摇晃红酒杯，优雅的气质令人着迷，“我不太懂上面的意思，杀了他，应该不会有问题，你继续对他施加压力，若依旧无法觉醒恩宠，那就......”
Z先生停顿，似笑非笑，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明白。”红明仿佛一台没有情感的复读机，重复两个字。
荧幕熄灭，资料室回归黑暗，红明彻底绷不住，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他知道，自已无法回头，哪怕拼上一切，也要替妹妹换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可怜虫。
......
第三区，五楼。
“温婉，等等我。”
紫发少女双手抱着二十几本书，笨拙地追赶前面的女生。
端庄淑女的温柔大姐姐回眸一笑，“紫星，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少女气喘吁吁靠近，将书籍轻放在地，矮小的她抬头看着温婉，甜甜一笑，“当然啦，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一辈子的好朋友！”
“有你真好。”温婉感动地抱住少女，半藏于黑暗中的眸子一点点冷漠，语气平静，“那......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没等少女反应，温婉一刀刺入少女后背。
少女侧身倒下，哭泣着，挣扎着，哀嚎着，“好痛，温婉，好痛呀！呜呜......我最怕痛了，为什么......”
“为什么？”温婉打断少女的话，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不会真以为我拿你当朋友吧？还最好的朋友？还一辈子？哈哈哈......可笑又可怜的家伙。”
温婉一脚踩在少女后背，温柔大姐姐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疯狂与阴暗。
“知道为什么在他们欺负你的时候，我愿意向你伸手吗？”
“你那么丑，脸上一大条伤疤，又矮又懦弱，有你作为衬托，我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你的存在，方便我立人设，大家都认为我甜美善良、温柔体贴......可惜，你的衬托没有让林教授多看我一眼。”
“为什么呢？”温婉咬紧牙，表情愈发病态，一脚又一脚踩踏少女后背，“为什么完美的我得不到林教授的青睐？如果他看我一眼就好了，他的一个微笑，我可以一整晚回顾，彻夜难眠！”
“呜呜，好痛呀，温婉，别踩我，我好痛。”少女苦苦哀求。
温婉一脚将少女踢开，弯腰抱起书籍，眼神黯然，“林教授在公开课上说过，只有足够优秀，才能被他需要......我还不够优秀，我要多读书，掌握更多神秘学知识，我要成为林教授的助理，我要永远留在林教授身边......紫星，你没有价值了，答应我，死在这里，好吗？”
......
第三区，二楼。
蓝白灯条的走廊十字口，路凡左右看了看，选择径直往前走。
身后一直没有脚步声，这让他暗暗松了口气，感受着后背的一丝柔软，忽地想起第一场游戏中的其余人，“大小姐，我很好奇，你犯了什么罪，导致被选中？”
严诗琪美眸闪烁，哼唧一声，“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我对你的事，兴致也不大，只想知道。”路凡驻足，朴实无华的脸上浮现一抹凝重，嗓音低而不沉，“你......是不是杀过人？”
根据路瑶的陈述，他大致明白，第一场游戏的十三人，除他，应该都杀过人，都说了谎。
严诗琪环抱路凡脖子的双手紧了紧，默不作声。
“好吧，我懂了。”路凡继续往前走，语气舒缓三分，“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会不会背刺我。”
“如果你不信任我，现在就可以抛弃我。”严诗琪拽紧灰色卫衣领口，微微颤抖，“我不会怪你，反正......人都是自私的。”
这次，换路凡不说话。
他用实际行动表态，不会丢下严诗琪。
好歹是救过他一命的恩人。
况且，没了严诗琪的能力，他独自活下去的希望更加渺茫。
他乡遇故知，同是天涯沦落人，路凡有自已的原则与底线。
砰！
69書吧
砰砰！
三声枪响打破第三区的宁静。
路凡和严诗琪一度大脑空白，异口同声惊呼：
“枪！”
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席卷全身，他们咽了咽唾沫，丝丝冷汗滴落。
路凡一个激灵躲在角落，小声嘀咕，“开什么玩笑，大家赤手空拳好好的，谁弄了一把枪？”
“嘘，别说话。”严诗琪捂住路凡的嘴巴，侧耳倾听。
若有若无的呼喊传入耳畔。
“好痛呀......谁来救救我......真的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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