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的娘衣着光鲜,还带回了许多见面礼,这一度让我以为她是一个贵妇。但这与苟富贵和苟娃一家人的形象又大相径庭。
不过这次是我想多了,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狗娃的娘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她只是外表沾染了城市的一丝烟火气而已。
她的言谈,她的认知,她的举止,并没有比农村妇女高明一些,甚至有些不如。
狗娃的娘回来了,狗娃终于不再挨饿,终于像其他人一样,终于解决了一日三餐按时吃饭的老大难问题。
狗娃的娘回来了,也带来许多她家的历史故事。
我从狗娃的娘以及其他人口中听到一些支离破碎的陈年旧事。
我才明白,狗娃大哥能够娶到老婆,其实还是狗娃他娘的功劳。
我才明白,狗娃一家的生活都是靠靠狗娃他娘每年寄钱养活的。
狗娃大哥三十七岁才娶上老婆,他老婆是隔壁一个大镇的人家,三十多了也没出嫁,算是大龄剩女。
但总的来说,是门不当户不对,他老婆春桂从始至终都是看不上狗娃一家的。
之所以愿意嫁给狗娃大哥,还是因为狗娃他娘出了大力。
当年苟富贵和狗娃大哥经媒婆介绍,来到春桂家时,春桂他娘倒是急着把女儿嫁出去,但春桂她爹就牛气冲天,他说:“除非拿两万彩礼来,不然免谈。”
“我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就算嫁给镇东头的孔二楞,也不会嫁到农村种地的”
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把苟富贵气得没了脾气,又不是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死活要娶,他多半是扭头就走了。
不过,当狗娃他娘得知这个消息时,却做了她平生第二次重要决定,娶,砸锅卖铁也要娶。
她上一次拿主意还是出门打工,那次,她做对了,她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开心,当狗娃他娘从城里回来,她把多年的积蓄从银行提取出来。
拿出两万当彩礼,又买了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便和大儿子去提亲了。
刚进家门,春桂的父亲依旧如上次一样,脸拉得跟棺材板似的。
当狗娃他娘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放在他家的八仙桌上时。
春桂她爹的眼睛都直了,顿时棺材板变成大锅盖。连忙叫春桂她娘烧水,他也把自已一直舍不得喝的真空包装茶叶开了封。
一边泡茶一边说:“我说今天怎么母鸡只打鸣呢,原来是有贵客要来。”
“早知道你们今天要来,我早上非割他十斤猪肉不可。”
狗娃他娘连忙说:“您真是个大好人,我们早上吃过才来的。”
春桂她爹朝在灶台烧火的老婆喊:“孩她娘,你过会把我们家的母鸡杀了,中午炖汤喝。”
春桂她娘回道:“母鸡正下蛋呢!杀了怪可惜的。”
春桂爹骂他老婆:“妇人之见,真是不懂道理,今天你女婿和亲家母来了,你不杀,留着过年呢?”
他老婆一想,对啊!今天她们来定亲的,该杀,该杀,便把家里唯一一只鸡给杀了。
狗娃他娘开口了,“阿公,你看我们这门亲事能成吗?有什么要求?您说”。
农村老妇常常跟小孩一样喊德高望重的老男人叫阿公。管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叫阿婆。
阿公说:“换作别人,我是不肯的。但是,贤侄我举双手赞成。”
“贤侄第一次来,我就觉得他和我家春桂是绝配,是天造地设的鸳鸯。”
“你知道鸳鸯吗?”
狗娃大哥求妻心切,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男女一起洗澡。”
春桂爹把刚喝到口的茶喷了一地,“好小子,还挺有幽默感的,对我的脾气。”
狗娃大哥嘿嘿地笑着,他娘赶紧解释道:“老大,别胡说,鸳鸯就是野鸭,你看到我们家的枕头了吗?那两只鸭子就是鸳鸯。”
春桂爹点了点头,“没事,没事,年轻人思想开放一些是好事,他说的也没错”
“他和春桂就是枕头上的两只鸭子。”
狗娃大哥得意地笑着。
春桂爹对狗娃大哥说:“你站起来,我看看”
狗娃大哥便站了起来。
“高大威猛,有男子汉气概。”
“浓眉大眼,五官端正。”
“有吕布遗风,甚合我意”
此时,狗娃他娘把五金首饰也掏了出来,放在桌上。
春桂爹瞟了一眼后,他走到狗娃大哥身后,捏了捏狗娃大哥的肩膀,又捏了捏他屁股。
狗娃大哥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出声了。
“肉质紧实,骨盆宽厚。此乃练武奇才也”
狗娃大哥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好痒,好痒”
春桂爹问:“哪里痒?”
狗娃大哥答:“屁股痒,蛋蛋也痒”
春桂爹也跟着笑了,“风流倜傥,幽默风趣。”
“有趣,有趣,妙哉!妙哉!”
“就你了”
狗娃的母亲不敢说的词,全被她亲家给说了。
说的狗娃大哥飘飘然,没想到自已原来如此优秀,差点没反悔。
狗娃大嫂躲在屏风后偷看,她也乐开了花,活到三十几岁都没把自已嫁出去,没想到还能老树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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