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给光头全理完发了,拿毛巾给光头全擦了擦头,示意他理好了。光头全却不肯起来,他指着脸盆,再指了指自已脑袋,做了个抓头的动作,意思就是说:“哑巴,你去端盆水来给我洗头”。
哑巴“呀呀呀”地摆了摆手,大概是说:“你,光头,没这个必要”。
光头全哪里答应,他双手又一次抓了抓头,从额头一路向后抓到脖子,意思是:“哑巴,少啰嗦,你得像上次一样给我把头和脖子都按摩一遍”。
哑巴一脸不乐意,奈何现在光头全还没给钱,不服软不行,万一再像上次一样理霸王头,自已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于是便上楼倒了一些热水,又到去屋外的水井打了一盆冷水,勾兑一下,便把光头全的头按进脸盆里,然后抓起肥皂在光头全头上抹了一圈,再用圆形梳子在光头上使劲挠几圈,最后用毛巾在光头掠过,这便好了。
光头咬牙切齿,这次梳子扎的生疼,显然没有上次用手按的舒服,他抛下一块钱在太师椅上,双手在头顶做了个抓头的动作,警告哑巴,下次得用手。
于是,光头全就成了哑巴唯一的一个顾客了,可能是他真的觉得光头好看,也可能是他觉得光头方便,也可能只是为了省钱。过了大概一个月,光头全第三次去了,大家听光头全说哑巴现在理发挺利索,就有人跟着去看热闹。有了观众,这次哑巴明显积极多了。他手起刀落,准备像上次一样,先把光头全的头发剪短,再推一遍,最后再刮一遍。当哑巴用剪子剪完,准备拿推子推时,有人急忙把手横在哑巴和光头全之间,示意哑巴,让他先等等,嘴里还念叨着:“齐啊!齐啊!”,众人刚才就觉得哑巴这次手法确实娴熟了许多,被这人一叫,也纷纷认真的打量起光头全的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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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让光头全坐正坐直,在他正前方眯起一只眼,像过年贴对联一样看了又看,瞄了又瞄,“直!真直!”,“是啊!太齐了”。众人惊叹不已。
光头全拿起那锋利的半边镜子看了看自已,果然齐的跟女人手里的刷子似的。有人建议光头全这次不要再理光头了,光头全也是同意,便叫哑巴不要再理光头了,就再修修就行了。等到理完以后,大家都觉得理的不输隔壁村的剃头匠。
很快,哑巴理发齐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纷纷来找他理发,哑巴的理发店这次算是真的开张了。只是大家怎么也想不明白哑巴到底是怎么学会这门手艺的,都以为他是天生的剃头匠。
慢慢的,哑巴理发收费就从一块变成一块五,再到两块,最后涨到了两块五。哑巴现在每天都有事情做,也就不再在村里流浪了,也没有再喂流浪狗了。只是见到流浪狗时依然保留着他那捡石头砸它们的习惯,不过主要是取乐而已,见到流浪狗被砸中后旺旺旺地跑,他总能收获到莫名的成就感。
有了全村的男人的头发给他当实验品后,哑巴不仅理发理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整齐,还开发了一整套完整的理发流程。这套流程行云流水,从顾客坐上太师椅,系上围裙开始,每一步都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先后顺序都是固定的,连先撸左耳边的毛还是先撸右耳边的毛都是固定的。这一套流程下来最多耗时二十分钟,多一分钟都是不可能的。有时有人想让哑巴多按几下脖子,哑巴都没答应,不多不少就十下。哑巴力气很大,按起头来比男人们自家老婆按得舒服多了,有些男人一辈子都没按过摩,被哑巴按了一次,身体都酥软了,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按完一次还想着下一次,倒有点期盼着下次再来了。这套按摩手法便是哑巴独门绝技的第二手,靠着这个特殊服务,大大提高了用户黏性。
有了源源不断的客源,哑巴几乎每天都开张,等到村落的男人们都理遍了,哑巴就会提着他那用打包带编成的绳筐到村里的另外两个村落,这两个村落离哑巴家有些远,平时来剃头的不多,一般都是一个两个来,哑巴嫌这生意做得太慢,就干脆主动出击,一个月去走个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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