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何药呆住。
“身死道消具体是个什么死法能讲讲不?”莫小心紧跟着又来了句。
何药懵了下,对上她那张格外认真的脸,无语至极:“说了你有功德不会是你,咱别老跟自已加戏行嘛?”
话落莫小心也想起来了,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句名言,莫小心佯装镇定:“哦抱歉一时忘了。”
呵呵,我是大善人,默念十遍。
明亮清静的资料档案馆里,五六个男人分布在好几排高大的档案架前,没有人说话只有快速的翻页声和偶尔零星的脚步声。
何药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对身旁的莫小心说了一句什么就往外走去。
经过一排档案架,倚在一排资料架上翻资料的刘明抬头瞪着他的背影嘀咕了句,“草,老子偶尔休息一天还把老子忽悠来,眼都快找瞎了。”
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刘明一边继续吐槽一边认命的查着卷宗,期望下一秒就能找到有关夏云莺的信息。
有脚步声朝他靠近,他随意抬头扫了一眼,就见莫小心两个跨步到了他跟前,刘明惊了下,刚要问怎么了就被她抓住前襟猛地往后一搡。
就听“哐当”一声,刘明倒退两步撞上后排的档案架,倒抽一口凉气,疼得他脸都扭曲了。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眼就瞪圆了,莫小心站在他刚才的位置,神情焦急,两只手在几层档案架之间来回穿梭,口中还不停在喊:“你在哪,你别怕,我就找到你了,我会救你的。”
反反复复的喊,手也不停地翻找着。
刘明看懵了,感觉老腰都没那么痛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没过两秒其余四个警察就全部围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刘明刚要开口就被一只手又拽了回去,收不住劲,咚一声一脑袋磕在层板上,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
短短十几秒刘明老腰脑袋就遭了重创,刘明也忍不了了,脏话都到了喉咙口了,晕晕乎乎中对上了莫小心充满血丝又泪水汪汪的的眼睛后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刘法医,你快来救救他,求求你,呜呜呜……”莫小心哭得声嘶力竭。
刘明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中间那层档案架,上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本来应该是有码放整齐的档案袋的,但刚刚都被莫小心扫到地上去了。
刘明看着空铁板,神情茫然中又带着些许惊慌,但还远达不到恐惧的程度,他试探着问:“小莫啊,你……你看到什么了,要我救谁?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胡说,这么大一孩子你看不见,她哭得那么惨你都不救她,真没人性,呜呜呜……”莫小心大声反驳。
大冤种刘明憋屈得快要心梗,他看向那几个围在一起也看傻了几人,骂道:“杵那开花呐,还不过来把她拉开。”
“哦哦。”
四人回过神立刻冲上了来。
为什么莫小心疑似撞鬼,几人不仅没逃之夭夭反而还敢冲上来。可能是因为人潜意识对灵异现场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比如灯光必闪,一亮一熄,电流声滋啦滋啦那种……
比如各种奇怪声音,举例——咯咯咯,呵呵呵,哒哒哒,滴答滴答各种五花八门。
再比如一间屋子你不信邪走一夜都没找到你家大门在哪!
以上种种现象这间档案室一件没沾上,六排日光灯灯管炽亮,电源稳定得眼盯晕了都不会闪一下,走廊上的脚步声说话声清晰可见,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五六排档案架上,有一种能够穿透任何阴霾的温暖力量。
所以即便莫小心举止很奇怪,疑似撞鬼,刘明几人也不至于吓到集体弃逃的程度,
当然,心里发毛还是有点的。
“别碰我,碰一下告你们性骚扰。”莫小心警惕地指着离她半步距离的几人威胁道。
几个大小伙猛地站住,表情有点无措,几人对视一眼,都给整不会了。
又都去看刘明,顿了下,就十分默契地全奔着刘明去了。一人拽一部分胳膊,半推半就间刘明被拉着离莫小心远了些。
“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再看看。”
“何药去哪儿了?”
“接了个电话,说有人在外面等他。”
“小许,你赶紧去找他。”刘明小声道。
“万一迎岔了呢,再等会,也许就回来了。”叫小许的那个警察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小心,表情就快绷不住了。
五个大男人就这样很没道德地沉默地看着莫小心抚摸着那块层板痛哭流涕,还有高昂的音效“囡囡,囡囡,我对不起你啊!”
小许脸涨得通红,努力憋出一句话:“虽然我也觉得不礼貌,但我真的忍不住了……”
一扭头,好嘛……
就他一个老实人。
清一色捂着嘴,眼泪汪汪,浑身乱颤,有一个更好还加了肢体语言——握着大拳拳就往他胸口抡,被他敏捷地躲了去。
这一打岔好像也没那么想笑了,然后就听刘明捂着肚子哀嚎“不行了,腰痛肚子痛,头更晕了”。
小许翻了个白眼。
活该。
“你们在干嘛?”何药狐疑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奇怪地扫了他们一眼,在掠过莫小心时顿住,目光一凝,快步上前,一把把她拽起问:“你在干什么?”
离开不超过十分钟,回来就看见一双比杏仁还鼓的血红鱼泡眼。
何药也服了。
这是去哪儿哭坟了。
刚对上何药,莫小心还没回神,茫然对视片刻,下一秒刚要张嘴,何药比她快一步,一张静心符啪一下拍她脑门上了。
那句囡囡没嚎出来,眼一闭身体一软,何药很自然的揽住,打横抱起,开车回家,路上刘明几人就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讲清楚了。
何药皱眉。他很确定,那间档案室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异常。
车里刘明问:“那是为啥?”顿了下似乎想到什么,刘明瞄了一眼后排的何药欲言又止道:“那有没有可能是癔症呢?”
说完又贴心的加了一句:“癔症和遇啥相似点很多哦。”
何药懒得理他直接闭眼假寐。
被无视的刘明摸摸鼻子不以为意,转过头和小声别人探讨起来。
车子一路平稳开到丁家巷路口就停下了,何药抱起昏睡的莫小心下车迎着微风渐渐走出刘明几人的视野。
刘明啧了一声:“哎,这里白天可一点儿看不出晚上的疯劲,还挺有古韵的哈。”
四个小伙儿连连点头。
四周很安静,客厅十五瓦的白炽灯并不十分明亮,照着洞开的卧室门,更显室内昏暗。
莫小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头的台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打在她的睡颜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温柔感。
和站在她房门口满脸焦躁的何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要仔细看还能看出焦躁之下还有一点无措,一点心慌。
因为莫小心已经昏睡三天了。
何药来到莫小心床边半晌,烦躁地撸了把三天没打理的鸡窝头,终是拨通了刘明的电话。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张最多让能普通人睡上三四个小时的静心符莫小心用了竟然三天了都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这三天他可谓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不是离魂,不是中邪,也没有被魇住。
为了把莫小心弄醒,何药厚着脸皮又找了无一子,被嫌弃了好一通最后也没找到症结,最后无一子居然也隐晦的提了句“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刘明刚下解剖台,声音有气无力的。
听何药说完,刘明有些意外,随口说的一句居然有可能成真了。
他斟酌半天说道:“这种情况具体是不是我也说不好……这样吧,我有个朋友他爱人是这方面专家,你现在就把她送去安定医院吧,我跟他联系。”
何药答应着刚要挂电话,不经意间扫过床头,惊得差点把手机丢过去,顿了下对着手机说了句“醒了别找了”,音落就摁掉,也不管刘明听没听见。
莫小心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坐了起来,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何药,眼珠黑亮的有点诡异。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记得之前的事吗?”何药一连三问同时不动声色的离床远了点。
不得不防。
现在这眼神九成九是撞邪,剩下那零点一癔症没跑了。
莫小心脑袋乱糟糟的,半晌没有回神。刚刚看到的一切并没有给她多少豁然感,反而更像罩上一层面纱更加叫人看不懂。
良久,莫小心眨眨眼,眼前慢慢聚焦,看见盯着她面无表情的何药时还愣了下,下一瞬莫名就领悟了他眼神的含义。
立刻朝他丢了个白眼,一开口那声音哑得都没听出来是人在说话。莫小心立刻收音,还没来得及羞恼,腹部又是一阵欢畅的肠鸣。
莫小心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就一个想法。
想死。
等知道三天前在档案馆自已表演的那场被五人全程围观的特大级社死事件,那时候想的应该就是——
如何弄死五个jc还不用负法律责任。
这一变化让何药明显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又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我点了外卖你三天没吃饭喝点粥吧,吃完具体说说这三天到底遇见啥了?”
69書吧
莫小心使劲咳了几声,感觉喉咙清爽不少才微微抬头挑衅道:“你就知道我是遇见什么了,就不能是进入某个副本,一战成名继而封神了哩。”
何药假笑:“莫抠抠,不错嘛……还知道副本封神,你那老年机居然还能上网看小说?”
莫小心一脸杀气语气森森:“我严重怀疑你歧视我,还对我人身攻击。”
“不用怀疑,就是。”何药一秒回。
“你。”牙缝里才蹦出一个字就被一阵稀里哗啦咕噜咕噜的“腹语”给盖住了……
莫小心身体一僵,人彻底麻了。
哈哈哈哈哈……
床边陡然曝出一阵放肆的大笑,何药靠着椅背笑得东倒西歪,手指着床断断续续道:“莫小心你怎么……能这么搞笑呢?哈哈哈哈哈……”
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映照在何药脸上,更衬得他眉眼精致,有种朦胧的美感。
莫小心沉默地看着,想:真是好看的欠揍。
莫小心瞪着何药,头晕眼花,不知道是气得还是饿得,可能都有。
很快半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莫小心望眼欲穿的外卖影儿都没有。她看向何药语声幽幽:“外卖呢,你真点了?哪家点的,不会跨市点的吧,啊,老城区就这点大,就是爬也该爬来了吧?”
何药皱着眉没反驳,他也觉得时间有点久了,点开页面,下一秒他眼神闪了闪,界面上好几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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