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偷偷爬进屋子里,林北沐顾涌了几下,伸出手拿手机,才七点,昨天做的梦和现实发生过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最后程俞在梦里突然用乒乓球拍挥她脸上,给她吓醒了。
林北沐呆呆的看着昨天林母发来的地址,起床洗漱。
嘴里含着牙刷,看着镜子里呆呆
的自已,圆脸,眼睛也圆圆的,睫毛很长,鼻子小巧精致,笑起来有酒窝,小虎牙,黑色头发散落在肩周,几绺刘海分散在两侧。
林北沐拿皮筋松松垮垮的扎了马尾,用发箍把碎发别上去,在刘海的中间,有一个绿豆大小的小窝,没有头发。
那是爸爸林业和妈妈宋楠吵架的时候误伤的。
林北沐四年级的时候,林业吃坏了拉肚子,夜间起来的时候拿错了手机,拿了宋楠的,林业不甚在意,打开了准备刷视频,看见了微信里的聊天记录,只有那那一夜的,以前的都被删除了,林业瞪大了眼睛,双眼气的通红,林业从厕所出来,把门踹的摇摇欲坠,他冲向卧室,拽起宋楠的头发,宋楠吃痛睁开眼便看见林业愤怒扭曲的脸,还有林业手机握着的手机。
林业大声的质问,怒不可遏,宋楠红着眼睛,一言不发,林业一拳一拳的砸在墙壁上,像是要把这个家捶的稀烂。
林北沐被吵醒,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林业把宋楠拽到地上,拖到客厅里,看着她瘫在地上只是红着眼睛看着他,心中怒火更烧,接了杯水从宋俞的头上浇下去,宋楠依旧那么看着他,林业愤怒的摔了手中的杯子,玻璃片四处飞溅,宛如他心中的愤怒。
林北沐就是那个时候出来,玻璃片飞到了她的额前,血沿着鼻梁流下来,林业的手背也满是鲜血,宋楠湿着头发瘫在地上,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什么。
她的出现,她的血液,让林业遏制了心中的怒火,颤抖着抱起她,踹了一脚宋楠就往外走,林北沐趴在林业的肩头,只有泪水在流,没有哭出声,她清楚的感受到林业颤抖的声音,他说:
贝贝,被爸爸吓到了吗,爸爸不是坏人,别怕。
林北沐环住林业的脖子,脸上黏糊糊的。
医院很近,看着到处都有血迹的父女二人,血有林北沐的,有林业,没有宋楠的。护士带去了急诊包扎,好在没有什么大事。
那天林业抱着林北沐在医院的走廊的里坐了很久,那一夜他们宿在了外边,林北沐躺在酒店的床上,林业轻轻拍她,像小时候林业给她哄觉一样。
第二天早上,林业给林北沐梳头,看着林北沐额前包着的小纱布,还有为了方便包扎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刘海,心里泛酸。
林北沐站在小凳子上,抬头看着林业,一字一句的问
“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要离婚了,你们是不是就要给我找新的爸爸妈妈然后生小弟弟了”
林业问她,她听谁说的。
林北沐说,楼下婆婆说阿毛的爸爸妈妈就是吵架然后离婚了,他爸爸给他找了新妈妈,生了小弟弟,新妈妈打阿毛,婆婆还让我听话,要不然也会被打的。
阿毛比林北沐大两岁,已经搬走了。
林业说不会的,爸爸只有贝贝一个孩子,爸爸不会有小弟弟的。
后来他们回家,家里已经收拾好了,宋楠在厨房做饭,前一夜的事情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客厅里还是挂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全家福。
那顿饭过后,林业就很少在家。
楼下的阿婆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宋俞带着林北沐在楼底下骑滑板车,宋楠上楼做饭了。
林北沐平时在小区里看见阿婆都会打招呼,阿婆也会给她糖吃,可是那天阳光明媚,阿婆拉住了林北沐,沙哑的嗓音,说林北沐成了她爸妈的负担,要不是她,他爸妈早就离婚一别两宽了,林北沐听的不耐烦,挣开了枯朽的手,骑着滑板车,学着阿毛的样子说了一句老巫婆。
林北沐捧了一捧水拍在脸上,让自已清醒了一点,洗漱完化了一个淡妆,装上笔记本就出发了。
到了咖啡馆,林北沐找到了座位,点了杯拿铁,打开笔记本,开始进行月考试卷最后一次的审查。
“不好意思,来晚了”
男人拉开凳子坐下,是周翊。
“原来是周老师,真巧”
“林老师,你怎么年纪轻轻也被逼出来相亲了?”
周翊看着林北沐面前的喝的和电脑,林北沐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立一个铁公鸡不拔毛的形象,没想到来的人是周翊,周翊也不在乎,跟着点了杯拿铁。
69書吧
“别提了,周老师也是被逼的?”
“我这个年纪了,也算不上逼,确实该成家了”
周翊已经三十了,林北沐点点头,对他的话不置评价。
“今天这场是泡汤的,周老师,可不兴办公室恋情啊”
林北沐把话说的清楚,周翊也点点头。
“周六还要早起走个过场,也是难为你。”
两个人没有很热络,气氛也不算尴尬,周翊拿出笔记本,准备工作,两个人相视一笑。
就这样各做各的,到了中午。
“林老师,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林北沐伸伸脖子,打个哈欠,点点头,她要睡大觉。
“那还有荣幸请你吃饭吗”
林北沐在收拾东西,摆摆手
“我们两个之间不要讲这些虚礼,不吃了吧”
周翊送林北沐到停车场,目送她离开,车还没开出二里地,就收到了宋楠发来的微信,问她怎么样
林北沐心想,还真是把我拿捏的死死的,时间都卡好了。
林北沐掉了个头,去花店买了一束花,朝墓园走去。
太阳当空,林北沐走上石阶,路过一排排整齐的刻着铭文的小石碑,这又是谁的一生。
走到最里面,林北沐把花放下,坐下来,靠在石碑上,有几根藤蔓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绕在石碑上,被墓地的看守人砍断了筋脉,已经枯萎了。
林北沐从包里拿出男士香烟,点燃了放在碑前,等烟燃过了,她就离开了。
“下次再来看您,我吃饭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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