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虞瑾掀开窗帘,远眺远处的景致。
定陶,被誉为“孔子故里”,是一座充满历史底蕴和文化韵味的古城。
一眼望去,发现城墙极为雄伟。
它的城墙高约十米,厚逾数米,完全由黄土夯筑成,坚固异常,并且建造有坚固的护城河,足以防御数万军队的冲击。
城墙之上,更有弓箭手严阵以待,警惕着四周的危险。
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古城,果然繁华。
虞瑾不禁感叹。
一进城门,他们沿途观察城中景象。
定陶之内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繁荣昌盛,人流如织,哪怕深处反秦势力最为猖獗的东郡,依旧是热闹非凡。
“钵钵鸡,一钱一块的钵钵鸡...”
“烧饼、烧麦,又香又脆又甜的烧饼...”
街上,各色商贩叫喊吆喝,热闹喧嚣,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街边的酒楼茶肆里,更是宾客盈门。
这些都是定陶的富商巨贾,或者是士绅乡豪,平素里在会稽郡颇受敬畏。
“这就是定陶啊。”
第一次看到如此繁荣的景象,虞瑾啧啧称奇。
同时,眼底浮现几抹兴奋。
项羽将虞瑾等人临时安排在了城内的一家客栈。
“先生,你们三人暂时在这里歇息几日,等我叔父回来,我再引荐先生。”
安顿好他们之后,项羽便带着虞姬告辞离去。
毕竟他也有不少事务需要处理。
“有劳了。”虞瑾轻应一声,目送他们离去。
等到房门合拢后,虞瑾的目光忽然变得冷淡。
“主公,咱们为什么要加入他们?单干不好吗?”
“凭我和奉先哥哥的武艺、谋略和能耐,何愁混不出头。”
魏胜和吕布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在他们看来,主公可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怎会甘愿屈居于人下?
“我自有用意。”虞瑾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对了,项梁没回来之前,你们二人切记不要惹事。”
“属下明白。”
项羽走后不久,便派人送来了丰厚的盘缠。
虞瑾收起秦半两,让魏胜和吕布先去外面吃点东西,自已则留在房间里整理思路。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反推暴秦的统治。
但目前最为棘手的事情,就是如何站稳脚跟。
乱世之下,最缺乏的是什么?
粮食!
当今之世,无论朝廷还是诸侯国亦或是盗匪贼寇,都在拼命征集粮草物资。
若想从众多强敌中脱颖而出,那必须掌握先机,先占据一席之地。
只有掌握住了一方地盘,才能够源源不断获取到粮食。
到了那时,别说一支精锐部队了,就算是千军万马也可以养得活。
虞瑾在房中思考良久。
忽然,他眸子亮起,脑海中划过几个大胆的念头。
……………………
几日后,定陶外的楚军大营。
一个穿着楚军服饰的中年人正坐在地上拨弄着石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人身材瘦削,皮肤黝黑,长得英武不凡,却偏偏透露着几分阴郁。
他便是被后世称为兵仙的——韩信。
此刻,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打量着韩信拨弄的石子。
“唉唉唉,看啥呢?”
另一道声音响起,是一个端着碗吃饭的士卒。
“你说这秦兵,听到我们项羽将军的名字,是不是就闻风丧胆了?”
“你看,咱们多少天没有操练了。”
听到这话,之前那名士卒不再打量韩信,蹲在端碗士卒身旁:“不用操练。”
“有项羽将军在,只要他一拔剑,这秦军就一溃千里了!”
“说的也是,这秦军他也怕死。”
“你看那个怪人...”
这句话刚落,那名士卒抬起头,指向前面拨弄石子的韩信。
“喂,韩信!”
“你摆弄啥呢?不吃饭,跟个傻子似的。”
韩信自顾自的拨弄着石子,嘴里念叨着什么,根本没有搭理二人。
见状,两名士卒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骂了一句傻子。
“糟糕!”
突兀的,一直闭着眼睛的韩信,用树枝敲了一下自已的脑袋。
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城里跑去。
.....
定陶城内,一座宅院前。
两侧站满了楚军士卒,气氛凝重。
府邸大门敞开,一道魁梧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披软甲、外罩招裘,显得英武而潇洒。
五十来岁的年纪,脸庞却线条硬朗,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气势,犹如山岳般沉重。
他便是项梁。
“架!”
项梁翻上一匹枣红色骏马,挥舞着鞭子,调转马头,往城外的大营赶去。
“架!”
“架架!”
紧随其后,楚军数十骑纷纷扬起马蹄。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定陶的大街小巷回荡,震耳欲聋。
“紧急军情——!”
“我有紧急军情——!!!”
突然,一阵焦急的声音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准备离开的项梁猛然停下脚步,勒紧缰绳,看向前方。
只见韩信快步朝着这边奔来,满脸焦急。
“将军,我有.....”
“别动!!!”
两名护卫见到韩信冲来,连忙抽出腰刀抵在他的脖子处。
“退下。”
项梁眉头微皱,低吼一声制止。
“是,将军。”
护卫松开刀柄,缓缓后退到一旁。
韩信被推搡了一下,差点摔倒,幸亏被一名士卒扶住。
他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快速走到项梁面前。
项梁仔细的打量着韩信:“看你装束,是士卒吧?”
“一个士卒有何紧急军情?”
“还是让开吧。”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韩信深知项梁性格,并未因为他冷漠的态度而恼火。
相反,他非常清楚这样的态度代表了项梁的重视。
韩信喘了口气,平复了下剧烈跳动的胸腔,这才拱了拱手:“将军,在下韩信!”
“对章邯现在的部署有所怀疑,如果不实,请将军治罪!”
项梁双眉一挑:“说吧。”
韩信立即比划起来:“这是定陶城,这是函谷关。”
“章邯率兵打败了周文大军,继续往南。如果他不前进,应该会率兵回荥阳,因为那里粮草充沛。”
“如果他前进,一定会直插定陶城,可他现在,既不后退,又不前进,反而把大军安排在平原之上。”
“什么意思,这仗他想怎么打?”
韩信盯着项梁的眼睛:“将军想过没有?”
“你对地形倒是蛮熟悉的,继续说。”
项梁面色依旧淡漠,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将军,韩信认为章邯这是虚张声势,最终的目的是想分两路兵马,包围定陶城。”
“我要是他,我也会这么打。”
韩信一脸笃定,浮现一抹笑容。
项梁没有说话,骑着马慢慢地靠近,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韩信。
韩信昂着脑袋,毫不畏惧与项梁对视。
四目相对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片刻之后,项梁轻笑一声:“好好当你的兵吧,别胡思乱想。”
“给他十个赏钱!”
“诺!”
项梁颔首,驱使战马离开,消失在远处。
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背影,韩信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喃喃自语:“将军啊,你想过没有啊?”
“别喊了!”
一名楚军骑兵丢了十个赏钱给他,然后驾驭马匹离去。
“你要没想过,会死的很惨。”
韩信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捡起十个铜板。
“走吧。”
“都散了吧。”
围观的百姓纷纷散去,只剩下韩信一人,孤零零的坐在街边。
他并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角落里,正有三人默默的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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