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虞瑾并未慌乱,反倒是很从容。
这两个人,虽说都是绝顶智谋,但他们的优势,却各有不同。
首先,范增老谋深算,擅长用计,且性格狂妄自负,所以他的计策一贯都是阴险毒辣。而张良则相反,深谋远虑,处事谨慎小心,他擅长的计策更像是阳谋,堂堂正正。
司马迁为张良写的《留侯世家》中对其简明的描述:运筹帷幄之中,制胜于无形,子房计谋其事,无知名,无勇功,图难于易,为大于细。
诸葛亮叹曰:仰其像不威,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成帝王之师。
足以见得后世众多历史学家给予张良的评语,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范增面带浅笑,看着虞瑾:“虞先生,我们提到战略谋略,不可不提“无军不谋、无军不屯、无军不动”之说。你认为在制定作战计划时应该如何权衡各种因素呢?”
他话语温润,但暗含锋芒,显然早就准备好了一套针对虞瑾的计谋,只等着他落网了。
“嗯?!”
虞瑾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之色,旋即恢复平静,笑道:“范先生果真不愧是绝顶智谋,竟然知晓无军不谋、无军不屯、无军不动这句话。”
范增哈哈一笑:“老夫读书少,见笑了。”
“哪里。”
虞瑾笑了笑:“在下认为,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旦错失机会,可能会导致战局崩坏,甚至陷入死亡深渊。”
“所以,在制定作战计划时,需要全面需考虑兵力、地形、敌情等多方面因素。只有全面权衡利弊,选取有利条件,有效运用资源、兵力,才能制订出最有效的策略。”
“因此,在我看来,战略的关键还是在于指挥者的水平。若是指挥官能够把握全局,将所有因素都掌控在手里,那么,纵使敌强我寡,亦能取得胜利!”
范增闻言微怔,随即笑了笑:“先生果真好口才。”
这话说得不假。
任何战争,除非是完美无缺的战术,否则的话,只要有破绽,都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战争中往往都是瞬息万变,谁能找出战机破局,谁就赢了。
而这些战略层次的东西,又岂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所能懂的?
“虞先生,“备则能敌, 豫则能应”为计谋之道,进攻和防守二者之间既有联系又各有侧重。”
“说到计谋,不得不提及兵法中的奇正相济之说,奇为奇,诡为诡,奇正兼济,则能破尽一切敌军,这就是我军的根基所在。”
“如今暴秦国力衰弱,民心惶恐,兵卒疲敝,已是日薄西山,我楚军该如何破之?”
范增神色凝重的问道,声音洪亮。
虞瑾淡淡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以逸待劳。”
“嗯?”
范增眉毛皱起:“以逸待劳?”
“秦国虽不如昔年强盛,但毕竟国祚绵延百余载,积攒下的底蕴仍然极其深厚。”
“现在各地叛匪猖獗,秦国的兵力无暇顾及各处,我们可以采取以逸待劳的策略,即在战略选择上避实就虚、消耗秦国的国力,待得秦军力竭,再发动总攻,一举拿下咸阳,一统天下,建立楚霸业。”
范增听罢,脸色沉重:“那依照虞先生看来,如何才能以逸待劳?”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方能成就楚霸业。”
虞瑾徐徐吐出一句话。
范增眼睛睁开:“好计策!”
众所周知,秦国灭亡只是时间问题,哪怕派出章邯这样的猛将,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要拖上一段时间,秦军便不堪一击。
不管是以逸待劳,还是联合各地义军共襄霸业,对于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但虞瑾的一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方能成就楚霸业”却彻底点醒了他。
这句话确实十分妙啊!
张良站出来,抱拳行礼:“虞先生,我观天下英豪,欲谋一位主公辅佐,当以何标准才能明智选择?”
“在下以为,主公之品行修养与仁义之心最能昭示其治国方略。然而善于明察秋毫、善于谋略决断者亦不可忽视。”
虞瑾侃侃而谈,“所谓君者,治天下之本,治国家之本。”
“善者,治国家之表率,恶者,安邦攘内之肱骨,贤者,治天下之精髓,明君,治天下之纲常,缺一不可。”
“主公之德行、仁爱、忠孝,皆是治理国家的上佳选择。若想要寻觅主公辅佐,自然要从这些方面去考虑,而且必须要慎之又慎。”
张良听罢,连忙抚掌赞道:“不愧是虞先生,这番话实乃金玉良言,令吾茅塞顿开呐。”
虞瑾谦逊一笑:“子房兄谬赞。”
“虞先生,听你刚才所言,那你觉得当今天下,谁才是明君?谁才是你辅佐的对象?”
范增目光灼灼的盯着虞瑾。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似乎想要通过虞瑾,判断出当今天下究竟谁更适合成为他的主公。
反之,如果他辅佐的对象不在这个营帐内,那么,他可能连活着走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心思不纯,虞瑾却不在意。
因为他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气。
很快,虞瑾便露出苦涩的笑容:“在下愚钝,并不清楚。”
范增这老狐狸早就猜透了他心中的小九九。
他眯起双眸,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呵呵……先生博古通今,学富五车,胸怀韬略,岂能不知天下之大事?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欲擒故纵罢了。”
“先生莫不是瞧不起我家主公,认为我家主公没有资格做你的那位……明主?”
听到这话,项梁饶有兴趣的看向虞瑾,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意:“虞先生,你觉得我怎么样?”
虞瑾微微垂首:“项大将军勇武卓绝,智勇兼备,乃当世之名将也。”
项梁闻言哈哈大笑。
“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我是否是你心中所要辅佐的那位明主!”
项梁目光犀利,死死盯住虞瑾。
范增等人的目光同样紧盯着虞瑾。
虞瑾被迫迎着他的目光抬头,眼睛微阖:“在下以为……”
“咳咳……”
突然,项羽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打断了虞瑾后面的话语。
“叔父,虞先生是我心爱之人的家弟,您这般直截了当逼迫他做出抉择,未免太失风度了吧?”
虞瑾见状松了口气,连忙低下脑袋,假装擦拭额头汗珠的模样掩饰尴尬。
“哈哈!你看!我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原来虞先生是自家人啊。”
项梁拍了拍脑门,随后冲虞瑾歉然的说道:“抱歉,方才冒犯了,希望虞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虞瑾连忙摇手:“项梁公严重了,在下岂敢怪罪?倒是方才在下莽撞了,请将军恕罪。”
两人互相推辞,算是化解了这场危机。
不仅如此,虞瑾更加坚定了离开这里的想法。
范增等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他留在这里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险。
尤其是范增这个老狐狸,恐怕早就在暗地里盘算该如何除掉他了。
“虞先生,你暂且就在羽儿的帐下担任幕僚如何?”
虞瑾拱手:“谢将军厚爱。”
项梁一锤定音,众人纷纷退下。
良久。
寒风萧瑟。
吹着篝火发出噼啪声响。
项梁抬起头,朝天空看去,乌云遮蔽住了月亮,昏沉而又压抑。
“军师,你觉得此子如何?”
项梁转过身询问军师范增,后者摸索着下巴上短短的山羊胡须,陷入了思考。
半晌,他开口:“此人深谙人情冷暖、世故圆滑之道。虽然看似鲁莽,其实处处留有余地,绝非池中物。”
“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两位书童,听羽将军说,那二人武艺极强,其中一人甚至不在羽将军之下!”
军师范增继续补充了一句,语气带上了几分惊异。
项梁眉梢挑了挑:“那依军师所见,我该如何选择?”
“时间。”
范增吐出这么两字。
项梁眼前一亮:“时间!”
“没错。”范增颔首,接着说道,“此子年幼,尚未及冠,哪怕有些城府与谋略,也只能算作稚嫩。”
“而他身边的那两位书童,才堪大用,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若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军师高明!”
项梁哈哈笑了起来,赞叹不已。
看破不说破。
显然,范增是想要借助这次机会拉拢吕布和魏胜。
毕竟,虞瑾还太过于年轻,就算有些城府与谋略,也只是雏形而已,难以服众。
“如果拉拢不了呢?”
项梁突然问出一个问题。
他对于范增很信任,相较于那些文臣武将,项梁更愿意相信这位军师。
可同样,范增也不是庸碌无为之辈,既然敢主动提议拉拢吕布和魏胜,定然是胸有成竹的。
“倘若拉拢不了……”
范增眼神闪烁,显然是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那就只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项梁攻克定陶后,加入项梁阵营”奖励:S级角色召唤卡一张,可支配经验值10万。】
【叮——恭喜宿主触发新的主线任务“征集一万兵马,组建虞家军”完成任务奖励:S级角色召唤卡一张,A级角色召唤卡两张,可支配经验值2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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