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淘淘往后纵身,松开绳索,热风猛的灌进双耳,周靳言竭力伸出手只来的及碰到她扬起的衣角,随即掌心一空。
“淘淘。”
身体极速下坠,天边那轮还没来的及沉下的落日越来越远,全部的视野中只剩下周靳言那张惊怒,悲哀,焦急的脸。
苏淘淘脑海里浮现出最后一个念头,周靳言不会那么傻逼的也跳下来吧!随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姐姐。”
“姐姐。”
“医生,快叫医生。”
苏淘淘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落在对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
“……”苏淘淘动了动嘴唇,脸上的氧气面罩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乔治眼眶通红的微笑起来,“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苏淘淘扯了扯嘴角,让他安心。
整整一个星期后,直到苏淘淘不仅可以生龙活虎的下床,还享受了一把被小周靳言伺候的感觉,指使小孩给他剥桔子,擦脸的时候,周靳言才终于醒了过来。
“所以呢?你并没有跳下去。”苏淘淘坐在床沿边,真诚发问,“那你是怎么晕过去的?”
苏淘淘送医的同时,周靳言也享受了和她一样待遇,ICU一日双人游。
当时周靳言像离弦的箭一样往前冲,那些警察疯了一般死命的拉住他,免的再添一名伤员,显的他们好像毫无用处一般。
在她落地的瞬间,周靳言的瞳孔陡然扩大,他好像中邪,身体僵硬不动。
身边的警察用手指推了推他,“喂,先生,怎么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
周靳言突然清醒,咬字清晰的说了这九个字。
警察被吓了一跳,刚想细问,他又迷迷糊糊的呓语起来,“不要,放开,救……”
人群的尖叫,纷乱的脚步,迫近的警笛和红蓝闪光都在那一刻被搅碎推远,在风中化作静默的背影。
一阵突发的抽搐,周靳言倒地昏迷不醒。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周靳言委屈巴巴的扣着手指,“我当时就要跳下去,都是这群警察非死命的拦着我,要不然我可能早就醒了。”
身边录口供的警察又重复了这句话,“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保护每个公民的人身安全,是我们的职责。”
“你看,她跳下去躺了三天好了,我没跳,躺了七天,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伤心过度,心碎综合症,多么浅显易懂的名字,为什么不成全我们做对苦命的鸳鸯呢,你们这样做和那个老秃驴法海,化银河的王母有什么区别呢?”
从警察想发火只能忍着的脸色来看,他们心里此时肯定在默默问候他的家人。
“你看,现在我女朋友怪罪我没有跳下去陪她,你们看着怎么办吧!”
69書吧
苏淘淘立刻等等等,“我什么时候怪你你没跳下去来了?”
周靳言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已经从你质问我为什么昏迷的语气中,看出了你深深的不满。”
“我哪有不满啊!我的天哎!”
“你就有,你看你现在对我多冷淡。”
“我没有。”
“你就有”
“……”
两人同时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指着对方。
“警察叔叔,你看他。”
“警察叔叔,你看她。”
“……”两个警察无语望天,其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裂开了,“我才22叫毛叔叔。”他们一般都不说脏话,除非忍不住。
苏淘淘催促:“毛叔叔,你快审问他。”
两个警察:“……”有时候他们也真的很想报警。
两人开始同住一间双人病房里,虽然医生说没啥事可以出院,但是周靳言不肯,非要再给苏淘淘上一套全身豪华体检套餐,他要作为家属全程陪同,反正周海棠报销。
顺便跟着苏淘淘享受小周靳言的贴心服务。周靳言瘫在病床上,像个旧社会的奴隶主。
“小孩,麻烦给我拿个遥控器。”
得到了小孩无情的拒绝,“自已拿,你手残了啊!”
下一秒,“乔治,麻烦给你拿个苹果吧!”
小孩麻利的洗好了苹果,甚至还贴心的削了皮,切了块,插好牙签,像给皇帝进贡一般双手奉上。
周靳言维持着姿势不变,嘴角可疑的颤栗着,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舔狗?
两人隔着过道无声对望,苏淘淘咬了一口鲜脆的苹果,得意的挑起眉。
许久,周靳言没好气儿地说:“小鬼,你再敢露出那种谄媚讨好的笑,我就……我就……”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来,“反正就是不许再露出那种痴汉笑。”
小孩闪电般吻上苏淘淘的脸颊。
吧唧!
“姐姐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亲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空气凝固了,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大白天的在医院当着他的面竟然敢亲他女朋友……
“臭小子……”周靳言满脸通红,应该是气的,疾言厉色得吼,“我要告你骚扰!”
“他没有违背妇女的意愿。”苏淘淘慢慢靠回床头,无所谓的笑笑,“亲的还挺响。”
周靳言:“……”
“你小时候就这么会撩妹吗?亲了就跑?”
周靳言:“……”
“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应该是他的初吻吧!”
周靳言差点没摔下床,“苏淘淘你是不是人,连小孩都不放过。”
“得到了成年的我不算,连幼小的我都下的去手。”周靳言声泪俱下的控诉。
苏淘淘举起双手:“我没下,是你主动的。”
周靳言:“……”好像也没错。
那他也绝对不能 输个那个小崽子,周靳言欺身凑近顺势按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在墙角,一身病号服,风度非凡,居高临下,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
“那我就再主动一次。”
“不要了吧!”苏淘淘缩起脖子。
——叩叩叩
呼一声虚掩的房门开了,周海棠和小护士两人站在门外,前者手里拎着鲜花水果,后来拿着体检报告单,都不约而同的研究着病房的病房的天花板。
“……”
“……”
良久的沉寂后,周靳言终于松开了苏淘淘,理了理根本不存在的领结,挤出几个字,“为什么不敲门?”
“这里是医院。”护士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而且现在是白天。”
周海棠眨巴着眼睛瞅瞅周靳言,又瞅瞅苏淘淘,下一句直接把尴尬的氛围推上史无前例的的高潮。
她说,“呵呵,你们小年轻还挺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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