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维维看着王结额头上骇人的伤口回道:
“孩子是没啥事了,可你这伤口得去医院包扎,而且你刚才还摔晕过去了,要让医生检查看看,没事了,才放心。”她指了指自已脑瓜 “这里摔出个好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王结嘿嘿一笑,然后指着自已的脑瓜说:
“我这脑袋硬,摔不坏,瞧,一点事没有。”他晃了晃脑袋笑着说。金维维嘴角抽了抽,说:“还嘴硬,你额头上的血还没干呢!”王结又是一阵笑,他点了下金晶的小鼻头说:
“舅舅头上就是点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事都没有,舅舅心里有数。”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对着金晶自顾自地称呼自已为舅舅。金晶诧异,心说,王叔叔怎么变成舅舅了?王结也不听金维维的意见,直接跟司机大哥说:
“大哥,我们不去医院了,您就在前面这个路口停吧,今天真是谢谢您了!”司机倒也爽快。
“行吧,不去医院,那我就先忙自个的事去了。”他从后视镜看到三个伤、弱、小,他有些不忍,又说:“要不,我送你们到家门口吧,一脚油门的事,也省得你们抱着孩子费劲巴拉地走回家。”
“前面不远就到家了,耽误您那么长时间,不能再麻烦大哥了。”金维维说,很真诚,也很感激。双方又客套一番,司机停车。
三人下车后,王结跑上去跟司机握手再次致谢。“大哥,您就是个活雷锋。”说罢,朝司机大哥深深鞠了一躬,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王结一张俊脸血渍斑驳,他顾不得这些抱着金晶,向金维维家走去,金维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刚走到楼道,却与李萍擦肩而过。李萍回头,见金晶被一个高大男人抱着上楼,后面跟着的是蓬头垢面的金维维。李萍驻足细瞅,觉着这男人看着眼熟,脑子里快速搜索,恍然明白,这不就是前一阵子跟金维维打的火热,经常出入金维维家,还曾接送过金晶上学的那个小伙子吗?眼下他满脸血污,衣着也是脏兮兮的,就像才与人干过架似的。
他们如此狼狈不堪的情状让她不解,更生出一些疑虑。她目视他们挪动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这是干啥了?遇见什么事了呢?她这边正思索着,伏在王结肩头上的金晶恰好抬头,看到正回眸看过来的李萍,金晶朝李萍使劲挥动双手,嘴里喊声连连:“李阿姨、李阿姨……”这让抱着孩子上楼的王结一个趔趄,差点把金晶摔下肩头。这让王结吓了一跳,金维维也吓得不轻。更把站在楼梯下的李萍吓得七魂丢了三魄。她愣怔了半晌,才迈腿朝金晶奔过来,一步跨踏两节台阶,刹那就站在了王结的面前,她从王结臂弯里夺过金晶。
“金晶,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金晶身上沾有王结伤口渗出的血,李萍还以为金晶受了伤,上上下下检查一番,见没有伤口,这才放下心来。李萍心疼地抚摸金晶的小脸,“你今天好邋遢,像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金晶害羞地低下头 ,不知道该如何向李阿姨解释。李萍一手抱起金晶,一手指向王结,“你谁啊,竟如此对待一个孩子!”她审视着王结,继而很不屑地说,“你把自已搞成这副惨样也就罢了,怎么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我做什么了?你这么不依不饶,”王结生气了,憋了半天怨气,似乎找到了发泄口,“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听人说你还是个老师,你当老师的就可以这样胡说八道,冤枉好人?”说着,他指了指李萍怀里的金晶,又回头指了指走在楼梯半道上的金维维,“你可以先问问金晶,或者金晶她妈妈,我到底做什么了,向她们了解,我做的是错事,还是好事。”他脸颊涨得绯红,气哼哼地指着李萍鼻子骂道:“你它妈的就是这样当老师的,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冤枉好人!
”李萍“噗嗤”一声冷笑,“就你,也算是好人?看着咋那么不像呢?”李萍揶揄地说。
“你说什么呢?李萍老师,不许你冤枉王结!”就在王结与李萍僵持中,一道清脆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细碎急切的脚步声到来,金维维用她娇柔窈窕的身影拦在了王结前面,朝着李萍大声呵斥。“李萍老师,你误会他了,今天王结正是为了救金晶摔晕了过去,头也磕破了。我都不知该怎样感谢他……。”金维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李萍不以为然,她居高临下地扫了金维维一眼,轻蔑地说,“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金晶才会陷入险境,不然,金晶怎么会需要别人相救,且因救她还受了伤。”在李萍的认知里,但凡与金维维这样的女人一块混的,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人。她转头看了看王结那张沮丧的脸和上面的伤口,眉梢上挑,脸上有了些许歉意,语气也缓和下来,“这位先生,刚才我话说的唐突,得罪了,抱歉!”她摸了摸金晶乱糟糟的头发,又对王结说,“你这伤口好像挺深,该去医院看看,否则伤口发炎,破了相,就不好了。”说完,赧然地笑笑。王结不再理会李萍,他转过身看着金维维说,“姐,你先带金晶回家,我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说完,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这几天你和金晶不要出门,尤其金晶轻易不要出门,若必须出门,比如孩子上学,就交给我接送好了。” 听了此言,金维维脸色骤变,她焦急地说,“为什么不可以出门?谁要害金晶?你告诉我,告诉我!”她拉住王结,非要他说个所以然来。王结瞥了一眼在一旁正跟金晶说悄悄话的李萍,在金维维耳畔轻声说:
“今天的事,你不觉得蹊跷吗?”金维维一听,脸色暗沉,眼睛怔怔地看着金晶,“金晶好端端地在草坪上玩耍,怎么就忽然昏睡了过去,还叫都叫不醒,三轮车翻倒搞出那么大的震动,金晶还是没醒,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吗?”金维维大脑似乎短路了,一时转不过弯来,她愣愣地看着金晶,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暗藏了什么问题,有何玄机。没曾想那边的李萍听了点零星,瞬间紧张起来,她逮住王结,非要问个明白。王结疲惫不堪,不想多言,也没精力跟李萍掰扯。他深深叹了口气,倦意缱绻地对金维维说:“你只要保持警惕,别让金晶离开自已的视线就行了。”他无精打采地抬脚,刚走了两步又回头走向金晶,神情严肃地对金晶说:“金晶,不要吃外人给你的食品和饮料。”说着,他蹲下身子,用双手抓住金晶的小小的臂膀,眼睛直视着金晶郑重地说:“记住,在外面谁给你吃的,喝的,你都不要接受!”
王结所言如此郑重其事,这让李萍心一沉,从王结所言和表现中不难看出,金晶这儿可能发生,或者将会发生什么事。李萍脑子里有根弦绷紧了,她不能让金晶出事。
见王结正欲离去,李萍快步上前,拦住王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金晶会遇有危险?你是怎么知道的?”李萍甩出一连串的问题砸向王结。王结站在那里,朝李萍瞥了一眼,苦笑一声,“我觉察出有些不寻常的事发生,所以提个醒。”他感觉心情疲惫、身体疲乏,头也开始疼痛起来,他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有人正打她的主意,还是小心点为好。你要是真心喜欢金晶,就多关心,多关注金晶,别让她跟陌生人在一起,有句话说,小心能使万年船。”说罢,他朝金维维母女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李萍愣在了那里,心里则是兵荒马乱。围绕王结所言,渐渐地她脑中开始盘旋这样几个问题:他觉察出不寻常的事发生,是什么事?他又是凭什么依据认为金晶会有危险?这位,瘦瘦高高的,有着深邃的凤眼的小青年为何要跟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的女人走的这么近?李萍想不明,更猜不透这些问题。她白皙干净的脸透出一种特有气质,清冷且高傲,她就这么沉静地看着金维维领着女儿走进了家门,没再说一句话。
她想到了潘成东的嘱托,金维维母女若有什么事最好第一时间告诉他。她拿出潘成东送给她那部手机,刚想拨号给潘成东去个电话,又觉得不妥。转念一想,这事究竟如何还不清楚,万一只是个乌龙,潘成东这么忙,为一个乌龙事件,耽误了工作就得不偿失了。
算了,还是先搞清状况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保护好金晶,以防万一。她低着头,从包里拿出一盒画笔,若有所思,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她自已知道,她心里紧张得很,一想到金晶可能有危险,她就没办法平心静气。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已与金晶非亲非故,会对她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还会对金晶有着至亲至爱般的牵挂。她只能归结于缘分,也许这就是上天的一种特殊的安排吧。
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内心却是无比紧张和焦虑。尽管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会一直守护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收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索,李萍深深呼出一口气,缓了缓不宁的心绪,走向金维维的家,敲门,门开了,金晶站在门口,小小的手扶住门框,俏皮的歪着小脑袋,看向李萍。她粲然一笑,“李阿姨!”忽地,她双手一伸,跌跌撞撞扑向李萍怀里。
李萍抱起金晶,微笑地点点了小姑娘的鼻子,“妈妈呢?”小姑娘指了指厨房。李萍抬眼看去,见金维维正在做饭,忙碌的身影笨拙,手忙脚乱。李萍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除了一张漂亮的面孔,啥事都做不好,她猜测金晶若真像王结说的那样会有什么危险,那肯定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大概就是她,金晶的这个亲妈造的孽。
69書吧
她冷眼看着厨房里的那道身影,千头万绪涌上心头。这个金维维,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潘成东迷恋?这时她才觉得爱情是不分对错,不讲道理的存在,爱,是纯粹的喜欢,会忽略对方身上的缺点,甚至不堪。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有根刺扎入了心里,很疼。此时,她有些明白自已为何那么喜欢金晶,亲近她,关心她,爱护她,其实她是通过对这个女孩的欢喜 ,爱着女孩的爸爸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她自嘲地笑笑,暗地里也十分鄙视自已的单相思。她掩藏情绪,从不外露,更不想让金晶爸爸潘成东知晓,她要把这个心思埋藏于心底,一辈子都不让潘成东知道。
她将金晶放到椅子上,俯身问道,“金晶,你们今天去干嘛了?”金晶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调皮地笑笑说:
“王叔叔骑三轮车带我和妈妈去郊游了,那里有青青草地,还有好多好多花。”金晶边说边比划,似乎还沉浸在郊游的快乐之中。
“那后来呢,遇到了什么事?”李萍问,声音温和轻柔。金晶晃了晃小脑袋,两根小辫子左右摆动。
“我不知道 ,我睡着了。”金晶说。
“怎么就睡着了,是在草地上睡着了?”李萍问。金晶点点头,思索了一会,才说:
“我好困,眼睛用尽力气也睁不开。”金晶说。
“妈妈和王叔叔也在一起吗?”李萍又问。金晶想了想回道:
“他们在铺着布垫的地方,我在草地上采上面的花花,后来就跑到有很多树的地方,那里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树,我在树下看到有很多很多蚂蚁,我找来一根棍子跟蚂蚁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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