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国内地势复杂,山地居多,平原较少,山地主要集中在大汉国中部,山地以西是一处盆地平原,以东则是丘陵和平原交杂。
国境内有玉门江和石门江两条大川流过,玉门江是大汉国的内河,而石门江则是大汉国的边境河,石门江以南则属于大周国境内。
这玉门镇,正是玉门江上段流域中的一个小镇。
说是小镇实际上也不小,居住着几万人口,之所以能从一个小镇发展成一个几万人口的镇子,皆因玉门镇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
这玉门江上段流域的群山中盛产煤矿铁矿,正因这层关系,山中吸引了诸多商家大户在此开矿,但是由于群山之中难以开辟道路,便有商人利用玉门江的河流运力,将采取的矿产顺流而下运送到玉门镇,然后再由石门镇转运至其他城市。
本来这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很快受到山中矿厂的欢迎,玉门镇也成为远近闻名的一处转运点,大小商户老板都来此做生意,渐渐积累起了数万人。
三人看着眼前的玉门镇,终于感受到活着的气息。
长孙罹看着玉门镇,没想到这小小的玉门镇却与安西城的繁华有一比。但随即笑自已真是饿傻了,这安西城本就是边陲重城,主要负责边防之事,城中之人除了原有的居民,多是在此驻军的军人,而且边防军人,平时耕种,战时打仗,何况边防重地,怕有奸细混入其中作乱,本就限制经商,自然是比不得这种商贾云集之地。
墨千绝心中沉寂的心终于活了一下,原来这种黑黢黢的、长长的长了轮子的东西,就是叫火车的东西,不过这种叫火车的东西为何会喷出浓浓的黑烟?
小彩铃眨巴着眼睛,她是第一次见到几万人群居的城镇,之前也不过是见到几百人的村子,这里的一切都对她充满了好奇心和吸引力。
直到进入这玉门镇之后,眼前的画面才缓缓展开。
镇子上空的空气浑浊不堪,甚至缓缓飘落了一些灰黑色的絮状物,天空之下最高的建筑是几个圆滚滚的筒子,筒子里冒着黑烟,再往下则是几幢高高的大楼零散分布,而在眼前蔓延铺开的,则是一片片的平房矮房。这些矮房由一条条的石板路隔开,石板路上多是行色匆匆的行人,偶尔有人骑着一种两轮的工具行过,不过这种交通工具需要人力驱动,显然也是格物时代的产物,其间有一辆冒着黑烟的四轮小车行驶过去,惊起众人的纷纷躲避。
三人正沉浸在瞻仰这座城镇的时候,一缕幽魂般的不知名香气将三人的灵魂从鼻尖抽出,缓缓飘向一条小巷子里。
咕咕咕……咕咕……
不知是谁的肚子突然敲响了大鼓,将三人飘出去的魂拉了回来。
三人尴尬一笑,目前紧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去找吃的。三人中年龄最大的便是长孙罹,自然将这件事交给了他。
长孙罹带着二人快步走向那小巷子,这香气的源头有十足的魔力,倒像是香气拉着三人走进去的。
一路上小镇子的人看着街上走过的三个面目黢黑、衣着破烂,身上还带着不知哪来的伤口,估计又是哪家遭了事儿,使这可怜的孩子变成了流浪娃。
一路循着香气追进小巷子,三人总算看见了一家破烂的招牌上,歪歪扭扭写着“烧鸡、烧鸭、烧鹅”几个字。
长孙罹习惯性摸摸裤兜,以往自已去街上哪里需要亲自带钱,全都是由仆人代劳,现在自已成了流浪汉……这钱……
看着身后直愣愣瞅着烧鸡烧鸭烧鹅的弟弟妹妹,心下一横,将二人拉到小巷子深处,找到个拐角处将二人偷偷藏起来。
“嘘……”长孙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二人别说话,“乖乖等我回来!”
说罢便快步走向那家店,瞅准了四下没人,将手偷偷伸到橱窗里,摸到一条细细的、油油的、热乎乎的腿,也不管是什么腿,提起便跑,他提前看好了,这家店里没人,正好下手。
手脚撒开狂奔向拐角处,这手上的肉正热呢,正好给弟弟妹妹吃。
墨千绝偷偷瞄了下巷子里,长孙罹手中提了只烧鸡正狂奔过来……身后还跟了个庞大的身影。
此刻提醒已经来不及了,长孙罹三步并两步跑到拐角处蹲下,两手一撕便将手里的肉塞到墨千绝和小彩铃的嘴里,堵住了刚要开口说话的墨千绝。墨千绝支吾一声,口水流了一嘴,小彩铃最直接,哇呜一口咬下便狼吞起来。
长孙罹也实在是饿极了,此刻手上的烧鸡不是鸡,是他的救命仙丹!张嘴便塞进去,然而还未吞咽,一个大巴掌落在后脑勺,长孙罹嘴里的烧鸡飞了出去。
“哪来的小毛贼,敢当着我的面偷东西!”
烧鸡蔡也没想到,自已正在店里坐得好好的,一只小手便从橱窗下边伸出来,然后一只烧鸡便不见了……难道是看不见自已这个大活人?还是自已本就长得黑,店里光线又暗,没看见自已?
着急之下一路追出去,便看见一个跑得飞快的少年手里提着一只烧鸡,拐到角落里去了。
烧鸡蔡是这玉门镇上做烧鸡的一把好手,攒了多年家当开了这家烧鸡店,这镇上哪家人不知道自已的烧鸡好吃?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还有小毛贼偷到自已头上了。
烧鸡蔡撒开双腿,带着肉球一般的身体冲上去,由于跑起来实在费劲,连话都没喊出来,刚追到这拐角便看见这偷吃的小毛贼!什么?竟然还是三个?团伙作案!
烧鸡蔡一巴掌拍上了长孙罹的后脑勺,眼看着他嘴里的烧鸡飞了出去,然后给了剩下两个小娃一人一巴掌,将其中两个娃儿像提溜小鸡一样提起来。
“小王八犊子偷我的烧鸡!看我不打死你们!哪家的熊孩子?”
烧鸡蔡凶神恶煞般冲着他们吼道。
“还吃!吃你个饿死鬼!吃吃吃!”
三人实在是饿急了,长孙罹只见这个长得黑乎乎的胖球一样的人物横亘在眼前,也顾不得什么了,捡起地上的烧鸡便重新塞在嘴里,墨千绝则丝毫不松口,一边护着小彩铃一边狼吞虎咽。
烧鸡蔡的怒火噌一下从心头窜到脑门,这三个熊孩子一身破烂样,一看就是没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心中的怜悯之意还未升起来,怒火却占据了理智,烧鸡蔡将长孙罹踢倒在地,长孙罹的脑袋撞到墙壁上,登时头晕目眩,一股热意和痒意顺着脖子流到胸前,然后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烧鸡蔡完全没注意到长孙罹受伤的异样,抄起随身携带的炒勺照着墨千绝和小彩铃身上抽去,墨千绝吃痛之下抬头狠狠瞪向烧鸡蔡,却又挨了一炒勺,接着便看到炒勺向小彩铃身上抽去。
“别打我妹妹!”
“小妹!!”
二人同时惊呼,下意识用身体挡住小彩铃,烧鸡蔡的炒勺狠狠落在二人身上,一边打一边谩骂,誓要将自已这烧鸡被偷之恨给报复回来。
“烧鸡蔡!!住手!!”
烧鸡蔡正打得起兴,巷子另一头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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