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拿命来!”一道冰冷且强悍的声音响起。
电光火石间,带着冰冷寒意的刀刃从脖子上划过,白蘅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任他如何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都没有办法。
鲜血顷刻间喷涌而出,打湿了身前的衣襟,也糊红了双眼,在他倒下的瞬间,天空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他猛的睁开眼睛,因为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是他死前的那一刻的记忆,在脑子里面挥之不去。
白蘅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身上的衣裳。
这两日总是在重复这一幕,让他的身体和心都有些承受不住的疲惫。
他死了,但是他又活了。
他的灵魂不知道怎么回事,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体里。
这两日他不仅会梦到自已死的那一刻的情形,还会梦到一道只有背影的人对他说:我坚持不下去了,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的活着,我代替你去死。
思来想去,那看不见正面的人应该就是这具身子的原主人了。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他平复心情的时候,门被人敲得极其响,他扭头朝门看去,那道木质的、因为掉漆而显得斑驳的门,肉眼可见的在抖动,白蘅心里猜测这人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不然也不能将门敲得都快倒了,只是不知道会是这具身子的什么人,会不会被对方看出问题来。
他长长的呼了口气,从简易木质床上坐了起来,这床是真的劣质,他稍微一动,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发出‘咯吱’声来,好在他动作不重,睡了两日,并没有将床睡塌。
从床上下来,他踩着一双对他来说,很是暴露的鞋子,材质他还没看懂,穿上还有些硌脚底板,没有他生前在宫里穿的织造司特制的鞋软。
伴随着门咚咚咚的响声,他站了起来,垂头看着自已一身短至膝盖以上的裤子和只到肩膀下边一点点的衣裳,他对着旁边的镜子照了照,还是有些不习惯这般暴露的着装,但是这个天气,除了这个,长的穿着实在热得难受,他也不得不接受了。
这个镜子也让他惊奇了很久,宫里用的都是铜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并不能像这个镜子那样看得真真切切的。
“小伙子,我知道你在里面,整整两日了,你想躲房租是不是?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个,怎么这么不老实呢?赶紧的给我开门。”门外的人似乎是敲门敲累了,干脆大声的吼了起来。
白蘅听着对方不耐烦的语气,拧着眉头走过去,锁门的是铁制的插销,他昨日特地研究过,这间屋子有很多让他稀奇的物件,实在无聊了他就拿着研究一番,虽然到最后也没研究出个结果来。
插销刚扒开,门就被人从外边粗鲁的推开。
房东是个女的,从刚才的吼声他就知道了。
房东将门推开,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白蘅却是不淡淡定了,这是他这两天见到的第一个···人,应该能称之为人吧。
他退后两步,睁大了眼睛将眼前的房东上个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肥胖得极具压迫感的妇人,顶着一头弯弯曲曲、凌乱不堪的头发,有些褶皱的脸白得不正常,嘴唇又红得像个女鬼似的,还穿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嗯,衣裙,脚上穿的和他一样,是双···特殊材质的鞋。
“你那是什么眼神?”房东被他这赤裸裸的打量,加上那眼神,心里很不舒服,单手叉腰不满的问道。
白蘅自小生长在皇宫里面,见到的都是后宫那些知书达理,举止有度,穿着打扮精致的妃嫔,即便是年纪大的老嬷嬷,都是轻言细语,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那像眼前这妇人这般,粗俗不堪。
他自小便是太子,所以对这些规矩很是看重,忘了自已现在身处的环境,白蘅双手负在身后,昂首挺胸,颇为义正言辞道:“一介妇人,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还有没有规矩了?”
房东一看就是个暴脾气,他不按时付房租就算了,竟然还敢教训她,简直反了天了。
她怒目圆睁的看着对方,双手叉腰,大声道:“规矩?老娘就是这里的规矩,我出房你住,你付我房租,这就是规矩。”
声音之大,白蘅觉得自已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说完她伸出手去指着白蘅,问道:“说吧,今日这房租,你是给还是不给?给的话是现金,微信还是支付宝,老娘都准备了,别给老娘说没钱,赶紧的,老娘忙着呢,没空和你勾勾扯扯的。”
白蘅这两日也算是反应过来了,他现在所在的环境,和漓国一点都不一样了,房租他还是能听懂的,租住他人的房舍自然是要交租子的,这他懂,只是这现金,难道这里的租子是给黄金吗?就这环境,他四处看了看这巴掌大的屋子,连宫里的太监茅房都比这宽大华丽许多,这需要多少黄金,约莫有些乱宰人了,再说那微信,支付宝又是个什么东西,他有些懵。
房东见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怒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有没有钱?给个准话,有就给,没有就赶紧搬走,我这又不是搞慈善的,谁都拖欠两日,我喝西北风去?”
虽然很是看不惯这妇人的行为举止,但是租住人家的屋子,给银钱是应该的,到底是他理亏了,他试探着问道:“不知这租子是如何收取?”
房东听到他这么问,像看个傻子一样,道:“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是个装傻充愣的,当初你搬进来的时候,就说好的,一个月五百,前面都给得好好的,现在给我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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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蘅并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朝她伸出五个手指,不敢置信的询问道:“五百···两黄金?”
“对,五百两···你说什么玩意?”房东说完,整个人都快吐血了,重复道:“黄金?”
房东在这炎热的天气里,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定价五百两黄金吧。
白蘅以为她是在强调房租需要一月五百两黄金,他叹了口气,指了指这破败的屋子,尝试着说理:“你觉得这样的环境,值五百两黄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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