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爸爸逗着外孙子们开心,高兴得喜形于色,他抱起五妹儿子来到中间屋,对着一只被麻绳绑腿的大公鸡打耍起来,我跟随取乐。
“看这只大公鸡多漂亮!过几天姥爷就把它杀了给你们吃肉。”爸爸话音未落,大公鸡听懂人话似的,一个猛跳扑了过来,把孩子的脸从右眼皮底下到嘴唇之间挠了个深深的弧形大口子,孩子惊吓过度,疼得哇哇大哭。
“这么帅的宝贝,脸上要是落下大疤瘌可怎么办?”我心疼得直落泪,跟妈妈埋怨爸爸,都怪他不小心。
茶余饭后,五妹抱着儿子兴高采烈来到家里。
“妈!我儿子他爸有一磕头哥们,在哈尔滨武警学校读书,听说还当个小干部。他好像喜欢我四姐,明天就来咱家做客。”“还有这种事儿,就是不知道你四姐同不同意!这死鬼弄不明白。”妈妈无可奈何。
“你咋知道他喜欢我,凭什么?我又不认识他!再说他品质好吗?有没有进取心?”我用奇怪眼光看着五妹。
“我们在辽宁的时候,他放假来我家玩儿,看到你给我写的信,然后就打听你,估计这次就是奔你来的。说起他,是个不错的人!他家就他一个儿子,像宝贝心肝一样捧在手心里,可他不声不响的去当兵,没看给他妈哭滴!”五妹含蓄的笑着。
“既然他明天来,你看你大姐、二姐,还是你三姐,谁的衣服好看就穿谁的,好好打扮一下!”妈妈严肃的嘱咐我。
听她们这样讲,我多了份好奇心,不!是我崇拜军人的天职,所以默许下来。
晚间睡觉,爸爸和妈妈在那屋聊天。“那个当兵的明天来啊?咱老四就有福相,你看她嘴底下的痦子,是个有福之人!”爸爸语气十分愉悦。
“谁知道,成不成还两码事,她赶紧嫁出去吧!一天天事儿贼多,烦死我啦!”妈妈的话让我吸了一口气。
我气上心头,心里暗暗发誓,看我明天配合你们,不行的话我一辈子也不找对象,到时候看你还烦不烦!
天刚放亮,听到院子里好像有人进来,从门缝里,我看到一个身穿军装,手捧四盒礼的军人和五妹夫往屋子里走。
我麻利的、挑最破的一条裤子穿上,披起旧衣服就往大姐家跑。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大姐忙着啵米。
69書吧
“那个当兵的来了!”“这么早?你洗洗脸,换身新衣服,我这有衣服。”大姐说话间就给我翻衣服。“我不穿,就这样!”我红着脸。
“看你那裤子啥呀?膝盖都是窟窿。”“窟窿就窟窿呗,反正我也不回家。”
“你还真得回一趟家,你看我忙成啥样啦!电表今天必须抄出来送给电业局结账,就差妈家没抄了,你去帮我抄回来。”大姐认真的态度好像非常着急。
我没多想,拿起本和笔,回到妈妈家,走进走廊就抄电字。
“你给我进屋吧!”姥姥薅着我脖领子,冷不防把我推到东屋,我当时吓得冒一身冷汗。
“你好!”那个军人从炕沿边站起,礼貌地给我敬个军礼,之后握了握我的手。只见他迷离的小眼神,像闪电般从我的头上看到脚底。
他中等个,结实的双肩呈现出军人的威武霸气。我心跳加速,红着脸走出屋来。
看着自已衣衫不整,破破烂烂,没梳头、没洗脸的样子我捂嘴偷笑。我回到幼儿园,拿起军人的吉他一顿瞎弹,一直很晚才回家。
第二天,我听妈妈跟五妹夫对话。“你同学走了?”“走了!”“他看你四姐有什么感想,有没有意思?”“不知道,他就说我四姐太朴素了。”
“我同学工作分配到哈尔滨,不能跟我四姐成婚,因为那里消费太高,我四姐没工作,怕养活不起!分到齐市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我呸!谁稀罕用你养活?我还没说同意呢!我喃喃自语。
当兵走了之后,五妹夫掏出一支竹笛给我,说是当兵给我的礼物。
“我不要,是给你的吧!”我心里气着。“拿着吧四姐,说给你就是给你的!”五妹夫拿着竹笛塞给了我。
看竹笛比我的笛子好看,我开心把两只笛子放到一起。
我趴在桌子上,打量这对竹笛,心想:这笛子成双成对的还挺好看,我和你是否能像它们一样?
清晨,空气沁人心脾,我哼着小曲把自已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蒙上漂亮的被单。
“拿来!不许动!那是我的毛笔,人家还想练习呢!”我夺着六弟手里的毛笔。
啪!刚要写字的六弟,一下子把笔扔到我的被单子上,看着被单都是墨汁我哭着喊道:“爸!看你老儿子?”
爸爸走过来,上去给六弟一巴掌,六弟撒腿就往幼儿园跑,我尾随其后追了上去。进到屋里,六弟把当兵给的竹笛拿起来掰断直接扔到锅炉里,我说什么也没夺下来。
竹笛呼呼的着了起来,我心中不禁些许了伤感,这就是曲终人散,我们有缘无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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