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买臣亦是点头附和,“我们将军如何,就不劳将军你操心了。”
他们又不傻,谁还能不知道他们将军什么样?
喜好奢华,贪图享乐……难道他们会不知道自已将军怎么样吗?
他们虽然是不服管教了点,但沙场他们可从来不会退缩。而他们将军……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谁让那是他们自已的将军呢?
谁让那是为数不多能和他们处的来的将军呢?
谁让那是他们自已稀里糊涂的就认定了的将军呢?
“将军要练兵且随意”,刘永抢在王世忠之前开口,“但请慎言!”
“慎言?”狄长平看着没了声息的几人,“像你们一样?”
“景初怎么来了?”这几个可能是昨天直接睡在这了,赵不群又是怎么回事?
逃不过就逃不过吧。赵不群十分的光棍,“我昨日和景弦饮酒误了时辰。”
“行,那你先回去吧。”赵不群的信誉在狄长平这还不错。也就不难为他了。
当然,至于他犯的错,军中自有军规在。按规矩走。
“不是……”刘永还想说什么,就被赵买臣打断了。
“你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赵买臣就看不惯刘永这样的。
你要是说两句话就有用,那你怎么不去还金贼说去?让他们全部自杀?或者,你怎么不去和你们自已非要护着的官家去说?
张景也不明白了,赵买臣到底真不知道什么叫“忠君报国”?还有,什么都要打过一场是吧,那不如今晚他们两个就在演武场是比过一场。
“我有一言”,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赵买臣,他俩的事晚上再说。“还望将军知道,左护军不姓狄。”
“左护军自然不姓狄。”狄长平扫视众人,“不如你们和我好好说说左护军姓什么?姓张?姓赵?姓刘?姓康?还是说姓王、姓郦?”
“你们谁能和我好好说说左护军到底姓什么?”
“自然是姓宋!”他们再是桀骜也不能说左护军跟他们姓,虽然他们也没这个想法就是了。
“姓宋?”狄长平目光逐渐犀利,“我看不见得吧。”
“怎么会姓宋呢?跟谁姓?它怎么能姓宋呢?怎么能不跟你们姓呢?”
“左护军是我们大宋的军队。”这话一出,康渊就知道要完。可他也不能不说,要不然他们左护军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可别说没人会传出去,反正他是不信狄长平的。
他就不信会有人的身份这么干净。这人做戏都不知道做全套,他就不信他抓不到他的把柄。
“我们左护军自然是“官家”的军队。”
“是吗?我怎么看重言说的有点勉强?”狄长平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已在气人这还是蛮有天赋的,估计是和刘光世相处多了。
不过,感觉还不错。
康渊张了张嘴,不行,他真说不出那么昧良心的话。他当然说的不是真心话了。就凭临安的那位官家,他也配?
王世忠他们怎样先不说,反正他是看不上他。
狄长平看着眉来眼去的几个人,“你们几个呢?”
“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张景是左护军为数不多还在维护他们官家的人。“左护军自然是大宋的军队。”
“左护军是大宋的军队”,自然不假,狄长平语气玩味, “那你们呢?”
“我们?”赵买臣似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问题,“将军不觉得自已管的有点多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王世忠更是直言不讳,“将军还是少操心为好。”
“我们是大宋的将军。”刘永还是念着大宋的,“我们自然是大宋的将军。”
狄长平压根就不搭理赵买臣他们,“大宋的军队,大宋的将军,大宋有那条律法明例让你这样做?”
“那将军又是以何种身份来和我们说话的呢?”康渊是可以不说话,可他就是看不惯狄长平这样。
说的跟他是个忠臣孝子一样,既然这样,他在他们左护军待着干什么?
他要真的只为报效国家,其他四支行营护军他哪里不能去?算了,还是别给其他人招惹麻烦了。
他既然这么有能耐,怎么不去枢密院?是枢密院的直属部队太烂了吗?
不至于吧,刘锜年前不是上任枢密院都统制了吗?
他与刘锜有过交集,就凭刘锜的本事,枢密院那边总不至还不如他们左护军吧。
要真这样的话,那枢密院可是造了大孽了。
“左护军的上将,将军你还不够格吧。那是将军您是监军吗?”
“只是大宋一介草民”,狄长平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不行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呢?他敢说不行?你看看先前蕲赛干了什么?
有前车之鉴在,现在在他们左护军,官家的诏令都不一定有百姓生民重要。
虽然狄长平不一定知道,但他敢说不行吗?
“军事机密,无可奉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惹不起难不成还躲不起吗?
“军事机密?”狄长平围着康渊转了圈,“就这?”
69書吧
赵买臣也知道康渊说的离谱,但还能怎么办?他们自已人,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将军若是没事就去问问我们将军啥时候回来。”
这都什么啊,张景扶额,你这还不如不说呢?这样说,他能不知道你让将军回来是想告状吗?
你这话说的,是你傻还是你觉得他傻?
再说了,他们将军什么样,你还不知道?
临安歌舞升平,温香软玉,指不定他们将军现在正搁哪醉卧美人膝呢?
你这个时候叫他回来干什么?
怎么,还真以为自已是离不开人的稚子了是吧。
你赵买臣想归想,别把他拉下水。他嫌丢人!
“春耕秋收,这都是大事。将军可莫要误了时辰。”
“既然屠苏这么关心春耕,不如今年就将此事交于屠苏如何?”
“此事事关重大,万万马虎不得。我们中军事多,将军……”
“你不愿意?”
他上哪能愿意去?“术业有专攻,景确实无能为力。”
不干不干,坚决不干,他还不想整天忙的脚不沾地。
到时候做好了是应该的,做不好就是他无能。
他不干,坚决不干这个。
吓这么狠?其实狄长平压根就没指望过他。
他就是想主管屯田之类的事务,他还怕他们欺压百姓呢。
“那屠苏要做什么?或者说,屠苏擅长什么?”
“景就是一介武夫……”
“那将军您干什么?”赵买臣虽然也不怎么喜欢张景,但也不至于看着张景被狄长平为难。
关系再不好,张景也是他们左护军的人。
“我可不是监军。”狄长平看着康渊,“要不重言来?”
康渊,康渊也不乐意干这个。
在狄长平去之前,他们都是抽签来的。既然大家都不乐意干,那就看命吧。
就那么巧,每次都是他们选锋军倒霉。
晦气,蕲赛就对自已的手气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每次都是蕲赛抽到,每次都是他倒霉。
在狄长平来之前,他已经连着搞了几年的屯田了。弄的他想吐。
“我们左护军自有规章。”这次蕲赛要是再抽到,他就自已弄去吧。
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给他弄了。
他是武将,武将!
“什么规章?”狄长平还真知道这个事,刘光世老早就跟他吐槽过蕲赛和康渊的运气了。
照他的话就是,这俩指定得罪老天爷了。
左护军整编后还有六军,他们正副统制一共十二个人,每次抽都有他俩。要么是一个,要么就是他俩。
关键是,蕲赛抽不抽的到都不带慌的。因为他压根就不干。真正倒霉的只有康渊自已。
“不是每年都是重言吗?”
“我们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康渊受不了了。他们将军怎么什么都跟他说?
“重言是要请命吗?”狄长平就是故意的,“此事无需平叔,我知晓便可。”
“那可是不巧”,康渊是真的被气的够呛,“老子认的……靠,赵买臣,你干什么!”
赵买臣跟其他几个人配合的好得很,“将军别听他胡说。”
张景也是为他找补,“重言脑子不清楚,将军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王世忠跟刘永则是拦着康渊,“少说两句,咱少说两句。”
康渊被这一弄,也知道自个儿闯祸了。虽然这是他们左护军都默认的,但也不是他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朝廷本来就看他们左护军不顺眼,要是他这话再传了出去……
狄长平倒是没怎么在意,左护军这样他早有所料。“你们倒是关系不错。”最起码不会相互扯后腿。
“都是一个营的弟兄……”张景突然就后悔来掺和这个了。觉都没睡好,还要在这耗脑子。等他们将军回来后,一定得请他吃饭。
一个营的弟兄?“你们能记得就行。”看在张景误打误撞说到他心上的份上,狄长平也不作弄他们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啊。”刘永明显的心虚,“没什么事。”
刘永?狄长平还以为是康渊跟赵买臣他们惹的事呢?“屠苏,你说。”
“没什么事。”张景也不至于卖了刘永吧。而且这个事你要他咋说?
“子安,你说。”
“我不知道”,这个赵买臣是真的不知道。他只要是睡着了,外边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不带能知道的。
“长欢。”
“啊,这个,”王世忠确实是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真的不好说啊。
“没什么事,要不,将军您就当不知道?”
“重言。”
虽然这个确实是康渊和刘永吵的,但是,算了,他还是给刘永留点面子吧。“没事。”
都不说?狄长平也不急,刘光世不是回来了吗?给他一个发挥的机会。
“既然都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
真的假的?几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信息。不出意外,没一个信的。
“你们觉得左护军如何?”
如何?当然是他们左护军最好喽,这还用说吗?
狄长平也没指望他们几个说什么。“左护军,行营左护军,是大宋的军队。这个你们认吧。”
“认。”虽然说的不情不愿的,可,也没一个反驳的。
认就行,狄长平不怕刺头,但他不想搭理没脑子的东西。
“左护军是大宋保家卫国的军队,这个你们认不?”
“认”,这个声音也很低。不同于刚刚的不情愿,这次,更多的是羞愧与不好意思。
“左护军会是大宋重整山河的一柄利刃,斩尽宵小。这个,你们可敢认?”
“将军何必白费心思?”他们都知道狄长平是何意。只是,对他们,没必要。
“你只需回答我敢不敢认。”狄长平刚来就知道左护军的样子。
两年了,要是其他人,他可能早就要被气死了。可,他却从来都没对他们失望过。
他之所以愿意花心思在左护军这,不只是因为刘光世。
王德,郦琼,张荣,蕲赛,王师晟,赵买臣,康渊,张景,刘永,王世忠,衡友,张全。
左护军的这十二个统制,哪一个是纯粹的军人?谁没有小心思?
可偏偏,这些人又守住了底线。
刘光世是有要求不假,可,难道他们大宋就有规定将士可以屠戮践踏百姓吗?不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声名最差的左护军这,说是一个败类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绝对没有一个能在作恶之后还能好好的。
再说他们怯战这回事,王德,郦琼他俩比着“抢功”,他们去掺和什么?
这样的人,他不是没见过。就让你气又气不起来。
狄长平还能怎么办?他就不信他教不了这几个人了。
“不敢吗?”
“敢”,第一个回答的是康渊,“谁还没杀过金贼?我们左护军难不成还比不了完颜小儿吗?”
“敢”,康渊都这样说了,难不成他赵买臣还不如康渊吗?
“敢!”张景自幼读圣贤书,外族,他弃笔从戎不就是要雪耻吗?
“敢”,王世忠没什么大本事,可,他也咽不下这口气,有什么不敢的。
“敢”,刘永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就是死,他还能有什么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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