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有了定论,江玳玳只要了母亲留下的现银,剩下的铺子全交给了大夫人帮忙打理。
有了这笔钱,江玳玳便也有了开饭庄的本钱了。
……
而谢燕翎这边,正在审问春娘。
春娘今年二十八岁,二十岁那年被卖进楼里,至今已经在楼里待了八年了。
迎春楼的姑娘都说,春娘脾气很好,客人都很喜欢她的温柔小意,因此她虽然长得不算太出众,但还是很多客人来找。
春娘被带回大理寺后,一言不发,无论问她什么,她都低着头不说话。
柳大勇无法,只好去禀报谢燕翎。
谢燕翎闻言,“我亲自去吧。”
地牢依旧阴暗潮湿,春娘刚被抓进来,衣服都还干净,她穿着白色衣裙,与牢狱的黑暗格格不入。
地上老鼠吱吱地到处跑,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
忽然,谢燕翎的身影出现在地牢里,在这般幽深鬼蜮的牢狱,他昂昂如新竹玉山,皎洁晕光,清致到了极致。
“你与陈玉峰是什么关系?”
谢燕翎一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春娘听到陈玉峰的名字,也只是眼神稍动,还是没有说话。
“你是八年前入的迎春楼,陈玉峰那时还没到石香山吧。”
谢燕翎并不急着让她说话,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春娘的反应。
“听说你当时被卖,逃走的时候被抓了回去。你是那时候认识的陈玉峰吧?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打手,遇见了出逃的你。”
这件事只有春娘和陈玉峰两人知道,听谢燕翎一说,春娘惊讶地抬起了头。
看春娘的反应,谢燕翎就知道自已猜中了,他嘴角微扬,继续说,“你与他不打不相识,虽然他把你抓了回去,但对你颇多照顾,你们两人牙婆带你回京华了路上好上了。你求他带你走,他却犹豫了,于是……”
“不对,他没有……”春娘终于说了来大理寺后的第一句话。
“若是没有,你为何会留在迎春楼?”
“他……”说到这里,春娘又沉默了。
“他是不是在帮什么人做事?需要你在迎春楼收取消息?”
谢燕翎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其实心中早有了猜测。
春娘闻言更是一惊,手更是紧紧地攥住膝上的衣裙,嘴巴紧紧地抿住,整个绷得像个刺猬。
谢燕翎见状,也不催促,只说:“你不说,我们也有办法找到他,但你可想好了,若是我们找到他,他就没有余地了。”
他半真半假的威胁春娘。
春娘闻言有些犹豫,她显然也不想陈玉峰越陷越深,又不知道大理寺的人是不是在骗她。
谢燕翎也不勉强,“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若还是什么都想说,我就只好在大街上张贴他的画像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地牢。
……
第二日一早,柳大勇就来报,春娘招了。
她说的情况与谢燕翎猜的大致相同,在被卖给牙婆后的春娘,养精蓄锐了几天,在某一日假装身体不适,要看大夫为由,趁机逃出了院子。
她被卖的当天,牙婆就带着她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个院子所在的地方,她一点也不熟悉,只能按照直觉往感觉人多的地方走去。
只是没走多远,就还是打手的陈玉峰找到了。
春娘见只有他一人,便跪下求她放过自已,还把自已身上唯一的镯子塞给了他。
“这位郎君,求你行行好吧,放了我,来世我做牛做马再报答你。”
陈玉峰二十几岁的年纪,长得还算高大威猛,他听春娘的求饶,把人拉了起来。
就在两人一拉一求饶的过程,其他打手已经追了上来。
春娘见状知道自已逃不掉了,整个瘫倒在地,呜呜哭泣。
陈玉峰弯腰在她耳边小声劝慰她说:“别哭了,这次不行便下次。”
春娘闻言,惊讶地抬起了泪眼去看他。
陈玉峰抬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保密。
她点点头,抹了把眼泪,靠着陈玉峰手臂的支撑站了起来,跟着几人回了院中。
因着她的逃跑,往后的时间,牙婆子加强了对她的看管。
陈玉峰趁着送吃的时间,对她嘘寒问暖,多有照顾。
春娘从出生起,家中就觉得她是个女孩对她呼喝来,招呼去,对她少有关心。家中遭灾后,更是把她送进的当地富户家当丫鬟。
后来被富户看中,家中也是二话不说就把她送给了那富户。
春娘从来没有感受过别人对她这样嘘寒问暖,很快她就爱上了陈玉峰。
她让陈玉峰带她走,两人一起到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陈玉峰却说他走不了,他若走了,他们两个都活不了。
“他说他在帮一个贵人在办事,若是现在走了,他一定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的。”
柳大勇问她那个贵人是谁。
“他没说,说是知道了对我没有好处。”
“然后呢?他就这样把你送到迎春楼去了。”
春娘顿了顿,“他说需要我的帮忙,迎春楼每日有不少达官贵人来玩,楼里的姑娘能打探到不少的消息。”
柳大勇是真的不明白,情爱为何会让人变得眼盲心盲。
但他并未置一词。
就这样,春娘还是到迎春楼,她每个月都帮陈玉峰收集一些朝中大臣的私事。
“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传递消息的?”
“我每月都会去一趟江记酒楼买点心,然后把写有消息的纸条悄悄地给掌柜的。”
果然,这个江记掌柜果然不简单。
“陈玉峰是何时到迎春楼,你又是为何要给他租个院子?”
讲到这里春娘沉默了许久,才说:“他是唐三死前三天来到迎春楼的,他来的时候只说是有任务,并未说任务是什么。以前他偶尔也会来京华,我便在外面租了这个院子,方便他来时有地落脚。”
“既是这样,你赎身后为何还要另外租房子住?”
春娘支支吾吾,“唐三莫名其妙的死在楼里,我怕、我怕,我怕这事与他有关,而且,我有去过那个院子查看,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春娘把一切都交代完后,问:“那唐三,是不是他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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