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转身回到宴会上时,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这会的人比她刚刚来时多了两倍不止。
人声鼎沸,堪比她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宫宴。
当然宫宴没有这么闹,没有这么杂,什么人人都带。
温雅到场时,沈青柠向她挥了挥手,选的位置是一个较为隐蔽的位置,适合看戏吃瓜。
温雅再看向把目光投向她的温媛,对方坐在李玉明旁边,人来来往往李玉明应付得那张脸都都快笑僵了。
那位置最显眼一看就是众矢之的,温雅摇摇头最终选择坐在沈青柠旁边。
她不社恐是因为她在现代时也没什么人愿意和她做朋友,没什么人愿意和她接触,人家看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都离她远远的。
温媛蹙眉,有些疑惑的问了问旁边的婢女,紧接着诧异的看向温雅和沈青柠的方向。
有些担心沈青柠有不良企图,毕竟现在多的是想做太子妃的人,都想对温雅下手。
但见自已这边人太多了,料想二妹应该也不想应付。
算了,二妹妹已经变了很多了,想来二妹妹应该也不用自已担心。
她正陪着李玉明应付着来定远侯府的女眷们,突然间感觉有一束灼热的目光落自已身上,她抬眼过去便看到一双阴枭的眸子。
墨色翻涌,眼里似乎有惊涛骇浪要把她卷席进去。
她攥紧了藏在裙袖衫里的手,深呼了一口气,妹妹都能放下,她有什么放不下的。
她避开了这道目光,虽然说这些年她一直是在怪自已顺应了父母的安排,辜负了这段感情。
可难不成她要拿着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和他赌不成,他为什么就不能放弃权势,为她搏一个未来。
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了,他们之间隔的已经是天河了。
而他却还想着法子羞辱她,让她沉浸在痛苦之中。
69書吧
妹妹都能放下,她也可以,人不应该活在痛苦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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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是边疆特有的望梅穿,给你尝尝。”沈青柠从小琴手里拿过酒匣子,给温雅倒了一小杯。
她眉眼带笑,侧着头,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脸庞。
小环一愣,眉心一蹙。
这人怎么能教夫人喝酒呢,女眷们都不能在人前饮酒的,恐失分寸。
何况夫人从不饮酒,不知道酒量如何,若是上头出了什么差错如何是好。
这安宁郡主该不会想让夫人故意出丑吧。
小环看着沈青柠,眼底隐隐跳动着不虞。
温雅不善喝酒,朱唇轻抿了一口,有淡淡黏稠的梅花香,不是很烈,让人来了一口还能再来一口的感觉。
酒味散在嘴里,她有些疑惑,“为何叫望梅穿。”
“五年前,边关地区降临了一场大旱,整整三个月没有降过一滴雨。”沈青柠似在回想,薄唇微湿,嘴角还带着酒渍。
眉宇之间的傲然淡了下来,染上几抹忧伤。
她轻叹,有些怅然,“军中三个人分一杯水,一人三天只抿一小口湿湿唇,后来水也没了,想要活命只能喝血止渴。”
“那三个月我边城士兵包括城内的老弱妇孺,整整渴死了一万六千人,自此边城的独产的红梅酒,更名为望梅穿,是为了祭奠这次旱灾。”
沈青柠说到情动时,直接又仰头干了一杯,她用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世人只当我边关骁骑善战,何人知我边城差点就活不过那个旱灾。”
“是呀,那样的苦难都能活下来,如何不善战。”
他们用血浇筑了这场胜利,可是边关凯旋的士兵却被拦在城外,连京城都进不了。
掌权者的猜忌,真让人心凉。
沈青柠愣了愣,接着自已都笑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喝了几口酒就把心中的郁闷情绪而出了。
想来她说了,人家也听不懂,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无法共情的。
就像她没办法理解眼前的温二小姐会喜欢那种书呆子负心汉。
“旱灾吗?”温雅确实没有经历过,她那时一代代文化传承下来,已经不允许出现旱灾瘟疫这些了。
她学着沈青柠的模样一口酒猛灌下去,被呛得捂着胸口轻咳起来,“咳咳。”
这样一口喝下去好像有感觉一点,她刚刚那抿红酒一样沾一点点,自然尝不出这酒的烈性。
小环吓得轻拍温雅的背,帮她抚平气息,内心不禁有些埋怨这安宁郡主起来,为什么要把酒送到夫人面前。
今日江爷和沈氏同乘,夫人见到本就耗损心神,强撑着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为了不丢面,现在看到酒可不就借酒消愁了嘛。
可不怪小环这样想,在场大多数人都这样想。
李玉明用手肘轻推了推旁边的温媛,让温媛看过去,她那妹妹已经开始借酒消愁了,这场赌局自已赢定了。
旁边也有很多曾经敬佩温二小姐的女眷,看到温雅喝酒都喝酒都摇摇头感叹情之一字最磨人。
即使曾经身份尊贵的温二小姐也逃脱不了世俗的牵绊,如今最爱的郎君有了别的佳人。
那边的沈宁依见温雅借酒消愁,得意的冷嘲一声。
还说不在意洵舟哥,她差点就被她那副模样给骗到了。
这病秧子面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在意得不行吧,要知道以前她只要随便说几句洵舟哥对她的好,这病秧子都能气哭。
现在这么能装,想必是找了什么高人指点,玩玩自已玩剩下的什么欲擒故纵的小手段,但是她可知道,洵舟哥最不吃这一套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洵舟哥了,洵舟哥可最讨厌这些小门小户的小把戏,这病秧子身为相府嫡女居然需要用这种手段去要邀宠,真是可笑至极。
但是现在温家大姐已经把洵舟哥得罪死了,洵舟哥现在肯定更讨厌这个病秧子了。
她还得好好感谢这温家这两姐妹的两个巴掌,让洵舟哥对她更怜惜了一些。
喝吧喝吧,最好能喝死,这主母的位置就是自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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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夫人不是有心疾,能饮酒吗?”宋怀仁也注意到了,他此刻落坐在江洵舟这边,眼神不自觉的落在温雅身上一瞬。
第一个是因为江洵舟老是提起,第二个是因为这人的容貌太过扎眼。
其实之前也寥寥见过,但是好像都没有怎么注意,这洵舟兄的夫人有这么好看吗?
宋怀仁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最近看了那首相思,对温雅有了滤镜的缘故。
本就是爱才者皆是有才者,那首相思的含金量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从洵舟兄的口中,他能得知这位江夫人一定是爱极了他的,可惜一心痴情用错了人。
“饮酒?”江洵舟略带疑惑的顺着宋怀仁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到温雅脸颊微红的趴在桌上,头还不知所云一点一点的有些憨态。
他下意识的剑眉紧皱,面色不虞。
这温雅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饮酒?她风寒不是还未好,不要命了?
而且她本就不是饮酒之人,怎么能和那边关来的粗野郡主一起比喝酒,不清楚自已的酒量吗?
“洵舟兄,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和侧室同乘一辆马车来,这把你夫人的面子至于何地,你平日在家里宠妾灭妻也就罢了,怎么能把这件事拿在台面上来。”宋怀仁还是忍不住替温雅说话,他实在不想这般有才的女子,沦落这般处境。
他原以为洵舟兄也是个知分寸懂礼节的,而现在洵舟哥居然那么宠那个侧室。
把鱼目当珍珠的,把珍珠当石头,也就是俗称的眼瞎。
“你看看,现在江夫人为了你在借酒消愁了。”
“你说她是为了我?”江洵舟怔愣半刻,感觉心中郁结的火气好像消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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