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厂长到了厂里,没有见到一个人,连小李也不见了,厂大门也是敞开着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这时,万老师也来了,他也奇怪地问:“人都跑哪儿去了?”
李厂长说:“估计是去小坡采花了吧,我们是不是该管管这个小黄了?”
万老师说:“待会等他们回来,开个会吧。”
李厂长皱起眉头,思虑片刻,叹口气说:“这小家伙还真给厂里带来了新气象,章卫强他们也很服他,我看,还是由着他折腾吧。”
万老师呵呵一笑说:“你没意见,我更是巴心不得。小黄思路清晰,安排工作也井井有条,你看,趁现在不热,去小坡采花就是不错的安排。”
李厂长说:“这样安排是不错,但厂里也该留个人吧。”
万老师说:“毕竟是孩子,哪会考虑得十分周到,你我以后多盯着点就是。”
李厂长说:“那我们双方达成协议,厂里日常工作就交给小黄折腾了。”
万老师说:“很好,我也想这么建议。”
这时,几个家伙出现在厂门口,还有说有笑的。李厂长看看天大声问:“怎么厂里也不留一个人,全都跑出去了?”
黄易海说:“我想就出去一小会,很快就回来,这才没想到留个人看厂。”
刘尔晴也说:“我们刚才是在做试验,不知道早上采花效果如何。”
李厂长点点头说:“好,干工作就是要多做实验,多探索,整出最佳方案来。聪明人做事,能够事半功倍就在于喜欢探索。”
黄易海笑笑说:“我会更加努力的,厂长,现在去搬些不用的课桌凳子吧。”
“好吧,都随我来。”李厂长带起一群人进了学校侧门,来到一栋平房前,他用钥匙开了门让几人进去。
黄易海进去一看,这里堆着几十张废旧桌凳,旁边还有一张断了双腿的木质乒乓台。他过去抬了一下,觉得蛮沉的,于是说:“都来抬这个吧,这东西好。”
李厂长说:“这个要经过大门才能抬到厂里,门卫估计会有意见。”
黄易海说:“这完全是废品,试试看。”
李厂长不好再说什么,跟几人一起抬上乒乓台,很不容易才找到出门方法,抬了一段路就是大门口。门卫果然拦住了他们,说抬着乒乓台出去,需要校长签字。
李厂长说:“我们没有出学校,就是绕一圈到橡塑厂去。”
黄易海说:“老师,算我们借的,李厂长有这个权力。”
李厂长趁机说:“是啊,用几天就还回来。”
门卫挠挠头皮,他也不知道李厂长有没有借出乒乓台的权力。黄易海见他不再说话,招呼大家抬起乒乓台,转个弯进了厂门。
黄易海找来一张凳子给乒乓台当腿,高度不够再加上几块砖,这样,小孩子在上面跑动都没问题了。
小李端来一盆水,用抹布清理好台面,这时太阳已经老高,十多分钟就晒干了台面。
万姐将报纸铺在上面,接着铺白纸,然后将早晨采来的花花草草丢在了上面。黄易海说:“水汽晒干就盖上报纸,小花不能暴晒的。”
完成了朝花整理,黄易海叫上万姐,还有刘尔晴,三人一起去买干花工具。刘尔晴说:“太阳有点大,我就不去了吧?”
黄易海说:“不去也行,你跟小李到学校那边再搬几套桌凳过来。”
刘尔晴说:“要得,谢谢小厂长的安排。”
黄易海跟万姐出了厂门,他笑着说:“要让这娇滴滴的大小姐愉快地搬桌凳,得先叫她跟我们一道。”
万姐愣了半天才听明白,她说:“小黄真有办法。”
他们坐公交车来到戈乐,先是去文具用品商店买了毛笔、铅笔、油画刷。黄易海想到还有白纸,毕竟以后要大量用到,学校不可能大量提供。只是白纸比较重,还真该把刘尔晴叫来。
想到刘尔晴,忽然就想到了案板上的干花,如果晒过了头,不知道会不会焦化,一碰就碎了那种。他跟万姐说:“我们买了白纸就回厂吧,剪刀跟镊子这些不急,下次再来买,厂里晒的干花该收了。”
万姐看他真在着急,赶忙说:“你先回去,我去买其余的东西。”
黄易海想想这样也对,他说:“胶水买两瓶就行了。”
万姐说:“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黄易海赶回厂里,来不及放下抱着的白纸,就去看案板上的的东西。还好,有人已经把花草收进了屋里。
刘尔晴见他满头大汗的,于是问:“你为啥走得这么急?”
黄易海说:“你们什么时候把花收回屋里的?”
刘尔晴看看表说:“有一个小时了。”
黄易海看着她说:“还好你聪明,等我赶回来,估计就晒过头了。”
刘尔晴得到聪明脑袋的夸奖,心头甜滋滋的,她妩媚地一笑说:“谢谢,都是你一早叫我做试验,我看书本夹着的花已经完全脱水,才敢决定收花草。”
黄易海说:“不居功自傲,小姑娘有前途。”
刘尔晴说:“叫谁小姑娘呢?”
黄易海耸耸肩不搭理,直接去看办公桌上干透了的花草,还是觉得该解决防腐剂问题,生产伪劣产品他心里过不去。
防腐剂去哪儿寻找呢?他想到了高中同学,这位姓阳的同学在金州大学生物系读大一,现在正放暑假,也许他有办法。
黄易海想到就去做,他跟小李说:“你帮我请个假,我现在要去找同学研究防腐剂。”
69書吧
小李点点头说:“你去吧,我打饭的时候跟厂长汇报。”
黄易海看临近中午,便直接回了家,阳同学住得离自己家不远,回家吃饭总是好过厂里的菜。只是回家路上才想起,黄易江今天要去先锋农场木工房,只留母亲一人在家。
黄妈见小儿子突然回来了,于是埋怨道:“中午要回家,头天该说一下吧。”
黄易海说:“我有急事才回来的,煮点干面就行。”
黄妈说:“你先吃饭吧,我回头煮面。”
黄易海也不客气,简单吃过饭就去了同学家。阳同学正在吃饭,奇怪他怎么大热天,中午跑来了?
黄易海说:“我在研究一种干花,就是把一束玫瑰花晒干,喷上防腐剂,要求不变色,不长霉斑,你们学生物的要学化学吧,知道怎么弄不,那种防腐剂?”
阳同学说:“我们的化学课还没学到这方面来,确实不知道植物防腐剂怎么弄,医院用福尔马林倒是可以搞到。”
黄易海摇摇头说:“福尔马林味道太大,肯定不能用在干花上,你跟教化学的老师关系怎么样?”
阳同学说:“普通的师生关系呀,但这个时间不对头。”
黄易海说:“我是有点急,才这个时候跑来的。”
阳同学有些为难,他低头不语。黄易海说:“待会,我买点礼物去请教专家。”
阳同学听说有礼物,拍拍额头说:“好嘛,今天就为你打扰一下胡教授。”
黄易海问:“胡教授住哪儿?”
阳同学说:“他本来是师院的老师,金州大学开课以后,借调到了我们学校,现在还住在师院里。”
“那就方便了,我以为要跑半边街呢。”金州大学校本部在半边街,比先锋农场还远,黄易海两个月前去过一次。
他们一起到天门桥车站,坐18路车到了终点站,这里就是师院大门口。只是现在还不能直接进校门,得去渝碚路那边买礼品。
两人走到师院后门,才买到几斤苹果跟两瓶麦乳精。胡教授又不抽烟,除了烟酒,那个时候,送礼还真不知道送什么。
进了师院后门,阳同学叫他走快一点,老师的特点是吃过午饭会睡午觉,现在都十二点半了,把老师从床上叫起来,肯定什么话也别想问出来。
黄易海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加快了脚步。师院家属区离后门不远,不足一公里,阳同学带他到了一栋五层楼前,引着他快速上到四楼,还没有站稳就快速敲了敲门。
黄易海见他很有些紧张,心里连忙说了几次抱歉。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探出头来,她滴溜溜的眼珠子瞧着客人,再看看黄易海手里提的水果跟麦乳精,斜着眼睛用生硬的普通话说:“家里没病人,你们快走吧。”
阳同学说:“我是胡教授的学生,有问题请教。”
小姑娘歪着头说:“学生请教问题,用得着送礼吗?”
黄易海盯着小姑娘,心头有些发怵,他转身想走,门里传出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月月,还不快请哥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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