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自然是跟您商量正事的。”陆倩兰在林若庭对面也坐了下来,她示意其他人都退下,然后把门关上,房里就只剩下她和林若庭,“老爷,您都许久没有来我房里了,今儿个我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老爷看可还喜欢?”说着陆倩兰就往林若庭的旁边坐下。
林若庭想着如果是娴灵这么穿肯定是好看的,但是这陆倩兰都已经四十了,年轻时也不见穿得如此妖艳,不知今日是中了什么邪气。“你已然不年轻了,粉色适合娇嫩之人穿着合适,你已是当家主母,如此穿着,竟无半点稳重,也不怕被人看笑话。”林若庭确实是喜欢美人的,陆倩兰也是美人胚子,不然年轻的时候也不可能娶她。他林若庭不单单是喜欢年轻的女人,而是有自身魅力的女人。
“老爷不就是喜欢这些娇艳的吗?如今为何突然就变了脸色。”陆倩兰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跳梁小丑,但是之前的莺莺燕燕并没有让她有强烈的危机感。林若庭如果只是单纯喜欢年轻漂亮的,那都跟她陆倩兰一样迟早有老去的一天,并不是什么威胁。但是林若庭偏偏喜欢有韵味的,也就是说,林若庭喜欢的都是风姿卓越、半老徐娘,特别是嫁了人的,这么多年,那些通房无一不是许了人家的,甚至于青楼女子也不放过。
“夫人,你怎可与那些人相比。”林若庭这下子明白了,陆倩兰也开始东施效颦了,只好尴尬出声说道。
陆倩兰自是没有了兴致,她懊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也知道因为年纪,自己早已人老珠黄,哪里还有年轻时的妩媚和娇气,即使十指不沾阳春水也难敌岁月留下的痕迹。
林若庭还是挺给这个夫人面子的,这也不是陆倩兰第一次这么做了,但是上一次这么做距离现在也有七八年了,上一次的她还是十分可以吸引他的目光,这一次他真正遇到了娴灵,觉得和娴灵在一起才是真的灵魂相伴,所以陆倩兰这招不知道为什么的反倒是生出了恶心。
“夫人,到底何事,没有的话我要去批改公文了。”这也不过是林若庭的推辞,现在都快到晚饭时间了。
陆倩兰想了想赶紧说正事,最重要的还是借林秋吟的婚事,让林若庭留在兰苑。“母亲寿辰那天有个来晚了,向您赔罪的公子您可还记得?”
“你说的是季家那个侄子季渊?”林若庭看着陆倩兰也不是故意要来挑事的,自然还是愿意回答她的问题的。
“正是。”陆倩兰今天一身的柔情,半点儿没有平时的刁蛮样子。
“嗯,一表人才,举止豪爽不拘泥,是个人才!”林若庭因为和季家一些往来,也获得了不少的财富,自然还是想要继续合作的,特别是季家的镖局真的要开,也少不了其中好处。
“所以你说吟儿的终身大事,指的就是这个小子?”林若庭一下子就明白了,见陆倩兰点头了,反而有些生气了,“胡闹,吟儿的婚事已经指定了隋家的隋齐清,此人相貌也好,家世也好,将来肯定是大有所为的,怎么无端端看上一个商贾之家的小子。”林若庭即使再觉得季家小子不错,但是毕竟是商贾之家,与书香门第自然是比拟不了的。
“老爷,您刚刚还说这小子也是仪表堂堂呢!吟儿就只在席间瞧过一次,便认定那小子了,那隋家小子再好,咱们家吟儿放不到心尖尖上,那如何能成。您都看到了这小子只喜欢读书,其他一概木讷,那吟儿嫁过去不也是无趣一生吗?”陆倩兰还想着帮女儿争取。
“你,你是要气死我!女儿想不明白难道你要是愚蠢的吗?”林若庭听完之后更加生气了,林若庭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这隋家即使再无趣也是书香门第,将来也是朝廷栋梁之才,这季家虽然家财万贯,可到底是商贾之家,这两者哪能比拟?”说了这几句还不解气,林若庭又补充道,“真是个无知妇人。”
“老爷,做父母的本身就是希望女儿能嫁得好一些,这要是,这隋家小子跟老爷您一样才情兼备,女儿也不致于不愿意呀。”陆倩兰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改之后悍妇形象,竟也学着开始哭哭啼啼了。
“怎么无端端的还开始哭了?”林若庭看着陆倩兰穿着这身不符合自己身份和地位的衣服,还假惺惺开始抹起了眼泪,心里的厌恶就更加上了一分。
“你,我说你什么好啊。”林若庭看到陆倩兰这个样子,越来越觉得尴尬,但是陆倩兰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别哭了,一家主母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林若庭如坐针毡,觉得还是娴灵温柔可人。“来人啊,”屋里的空气让林若庭都感觉要窒息了。
崔妈妈听到喊话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陆倩兰在哭连忙走了过去。
这边的林秋吟在凉亭还是没有等到小五来,竟开始拿身边丫鬟开刀,自己最爱的玫瑰花被薅秃了不说,还找不到人出气,正好有个丫鬟在给她添水的时候滑手了,茶壶碰到大理石桌面发出非常清脆的声音,把林秋吟吓了一跳。
“你个贱人你是想要吓死我吗?”林秋吟一下子跳了起来,使尽了全力给丫鬟一个大嘴巴子,丫鬟一下子就吓到了,跪在地上哭喊着求三小姐别怪罪。
但是林秋吟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出气,自己最爱的花被毁了大半,自己还没有撒气呢,“别怪罪?你不知道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吗?你倒好,吓死我你是不是开心了?”林秋吟说完还又踢了一脚,看着那小丫鬟滑出了凉亭的台阶,她这才有点开心的笑了起来。
正当林秋吟还要继续发作的时候却看到了林若庭的身影,匆匆地朝着兰苑走去。
“我爹这是做什么,走得这么急。”林秋吟问道。
“三小姐,刚刚崔妈妈去西阁院请了老爷去了兰苑。”翠蝶毕竟是从小到大跟在自己身边的,还是很会来事的,刚刚看到崔妈妈的时候就给丫鬟使了个眼色跟上去,这会儿也知道个大概了。
“没想到娘的动作这么快。”林秋吟有点开心她娘这么快就帮着她,“算你走运。”说完看着地上还跪着的人,恶狠狠说了一句,“走,我们也去兰苑。”然后就跟着林若庭的脚步也去了兰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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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刚到门口就听到林若庭正在大声说着陆倩兰的声音,一进门看到正在低头抹眼泪的陆倩兰一身粉色衣裙,发髻也与往日不同,显得有些粉嫩了些,看到这个场景的林秋吟明显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快恢复神色。
“娘,”林秋吟先是走到了陆倩兰的身边看了一下,然后又转过来对着林若庭,“爹爹,这是怎么了,为何娘都哭了?”
“怎么了,还不是你蠢。”林若庭本来看着一个已经很烦了,结果又来了一个。
“爹爹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啊。”林秋吟一脸懵,刚到这兰苑就被骂蠢,陆倩兰这个时候还是扯了扯林秋吟的衣裳,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但是她全然不听,“要是爹爹觉得女儿有何不对的可以告诉女儿,不要拿着娘来撒气。”
“这个时候母女情深呢?”林若庭也觉得自己蠢,之前怎么没觉得着母女两个这么惹人烦。
陆倩兰看出了林若庭眼底的厌恶,已经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了,“老爷,我会好好劝吟儿的,还是老爷说的对,凡事还是要以大局为中重,此后我多多让她与隋家多走动走动。”
林秋吟这才确认了,确实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所以父亲是生气了,但是林秋吟可不管,只要是她想要的,她就必须要到手。“爹爹,那是我喜欢的,还请爹爹帮吟儿。”说完还直直跪了下去。
“你一个女儿家家的,还要不要脸面了,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儿家自己做主的。”林若庭直接指着林秋吟的鼻子骂。
“爹爹,你若是执意要我嫁给那个书呆子,女儿就出家。”林秋吟本身就跋扈惯了,从小到大爹妈也都是很疼她,什么都答应,导致到现在她连自己的父亲都开始威胁了。
“你们,你们真是不可理喻。”说完林若庭就站起身准备走。
“老爷,这么晚了,在兰苑用完餐再走呀。”陆倩兰赶紧出声挽留。但是林若庭只是站定了之后回头来瞪了母女两人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陆倩兰看着林若庭走远了,也收起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在崔妈妈的陪同下径直回了里屋,走之前还瞪了一眼林秋吟,林秋吟有点莫名其妙,见自己母亲也不理自己,只好灰溜溜回房了,但是心里的火气又加了一分。
但是回到里屋的陆倩兰却气坏了,一进屋刚坐下就开始拍桌子。“谁让这个蠢货来的?乱了我的好事。”
“估计是三小姐看到老爷过来了,听说当时三小姐在花园凉亭。”崔妈妈奉上一杯茶。
“这个蠢货,老爷都这么久没来了,我还穿成这副鬼样子,结果还是给那个贱人送了嫁衣,这下子肯定又去那贱人院子里了。”陆倩兰懊恼极了,穿着本身就不符合主母身份的裙子,还画了一个粉嫩的妆容,本身就是想着扮可怜让林若庭晚上留在兰苑过夜,然后自己再吹吹枕边风,没想到来了个不确定因素,直接打坏了她所有的计划。
“夫人不要生气,夫人再怎么都是老爷的正室娘子,府里的大小事务还是要夫人定夺,怎么也轮不到姨娘手里。”崔妈妈安慰道。
“真是不解气,去,传我的话,让三小姐禁足一个月,除了她自己的院子哪里有不可去!免得出来在我眼前碍眼,现在想到她我就来气。”这是陆倩兰从小到大对林秋吟惩罚最重的一次。
“夫人,这会不会太重了。再过几日可就是中秋佳节了。”崔妈妈提醒道。
“叫你去你就去。”陆倩兰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理会什么其他的,而且现在是林若庭也很生气,处罚一下林秋吟不仅仅是给自己出气,更多的也是给林若庭看的,崔妈妈也只好照做。
林秋吟知道之后更是生气,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她灵机一动,把房里的瓷器都砸了个遍,之前只要自己不开心用这个方法陆倩兰肯定就心软了,等陆倩兰一来她就开始撒娇求软,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方法,百试百灵。
“三小姐不用浪费力气了,夫人说了,这次小姐就是把整个屋子都砸了,她也不会来的。”没想到崔妈妈传完话之后居然还没有走,好像是料想到林秋吟会来这招似的。
但是林秋吟不相信陆倩兰这次这么狠,还是继续砸。见陆倩兰都无动于衷,这才消停了。崔妈妈见三小姐不砸了,这才回去兰苑复命。林若庭这下子更有理由一直躲在西阁院了,和娴灵日日腻歪在一起。
就这样过了几天,雪泥房内。
“这金创药就是不一样,效果还真是好,也就这几日你便能下床了。”娟娘很高兴说道,涂了这个金创药的第三天就开始满满结痂了,那个时候非常痒很想去挠,但是雪泥都忍住了,就是很怕留下伤痕。
“慢慢走还是可以的,我没事了。”雪泥说道。
“过几日就是中秋佳节了,这城里都会有猜灯谜,老爷也会带着全家出去,那时候你也可以出去看看了。”娟娘说道。
“中秋佳节我还能出去?”雪泥有些意外。
“自然是可以,你现在可是娴姨娘的一等丫鬟,她要是去,自然带着你。”娟娘解释道。
“那我肯定是得去了。”雪泥那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我这就去找娴灵,啊,不对,娴姨娘。”说完雪泥就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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