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你小子了,世间唯一一枚,就给你吃咯。”
老道说完,笑呵呵的走向瘫倒在地的苏不平,干枯的左手捏住他的脸颊,将嘴巴撑开,然后将尸丹直接灌入苏不平的喉咙。
尸丹下肚,就像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和苏不平开始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
强烈的痛感从腹部传来,如同千万把刀子在胃中剐蹭着内壁,然后这种感觉开始向周身蔓延,外部表现就是墨绿色的纹路以他的腹部为中心扩散,直至苏不平整个人变成绿色。
但痛苦并没有因此停止,在持续十分钟之后,那些墨绿色的纹路又开始收缩,不过中心不再是腹部,而是心脏!
所有的纹路以心脏为中心开始褪去,而痛感要比蔓延的时候还强烈了数倍。
苏不平捂着胸口蜷缩身体,青筋暴起,汗水将整个人打湿,嘴里不断呻吟,乞求这样能减缓些许痛苦,而老道则是退到一旁,狂热地观望着眼前的一幕,眼底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疯狂:
“就是这样!叫大声点,叫大声点!果然这世界上没有比折磨人更痛快的事情,那些只会砍人脑袋的家伙简直就是蠢蛋!
只有恐惧和痛苦才能带来绝对的征服!我在十三岁那年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哈哈哈——”
老道的兴奋嘶吼苏不平没有听到,他的双耳已经开始向外渗透着鲜血,传来“嗡嗡”的耳鸣。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每分每秒变得如此漫长,苏不平也不清楚持续了多久,只是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漂浮在石台上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铜镜同样悬浮在半空,正对着他的脸。
苏不平向着镜子里面看去,他的肤色除了苍白一些并没有太多变化,上面依稀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那双眼睛绿油油亮的不行,幽幽目光令人恐惧。
“呼——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也许是听见他的自言自语,一旁用自己身上尸水在虚空刻画着符箓的老道分心解释了起来:
“乖徒儿,深呼吸,这是正常的,毕竟在喂你吃下尸丹之前,你还勉强算得上一只半人半尸,现在嘛,那就纯粹一具尸体了,怎么可能还有活人的心跳?
不,说的不准确,你不是单纯的尸体,而是我最伟大的杰作——僵!”
“僵?!”
苏不平莫名联想到了茅山林正英,只是自己这样子好像和影视剧里完全不一样。
而老道也看出苏不平在想什么,继续说了起来:
“你也别以为古籍里写的都是对的,刀枪不入、吸食人血只是后人杜撰的而已。
但是有一点是没错的,现在的你,接近不老不死不腐,简直就是一具完美的躯壳,不过很快这副身体就会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道笑得有些猖狂,还有点疯癫。
“欲想使其亡,必先令其狂。”看着老道的如此模样,苏不平莫名想到了《增广贤文》里的这一句话。
亡不亡苏不平不清楚,但是照现在发展下去,他肯定比老道先到黄泉走一遭。
越到后面,苏不平越发冷静,开始仔细思考起自己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没有。
嘿,倒真让他想到一个——骨哨!
虽然不清楚吹响之后发生的变化是因为什么原因,但黑雾和红雾的两个世界绝对不同,如果他能再次吹响骨哨,进入血湖上的石台,说不定还能有所转机。
收购价格,想到这,苏不平趁着老道忙着画符不注意,手指缓缓伸进裤兜摸索起来。
“骨哨呢?骨哨呢!”
事情的发展没有如他预期一般顺利,苏不平摸索了半天,眉头紧皱却没有任何收获。
“乖徒儿,你是在找这个小玩意儿嘛?”
老道突然出现在苏不平的身前,摊开左手,一只灰白的骨哨安静的躺在手心。
“虽然我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啥用,不过你师傅我活了这么久,可不会在这种关头掉链子呢。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
看着稳操胜券的老道,苏不平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东西,怎么可能是那些小说里如同蠢猪一样的反派...
“我的主角模板呢!我的金手指呢!他妈的,小说里的都是骗人的!”
气急的苏不平也不管身边还有个老道,直接破口大骂起来,而老道也只是呵呵笑着,虽然听不懂苏不平在说些什么,但是无能狂怒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徒儿别急,你的身体我肯定会好好珍惜的,下辈子投个好胎,我还做你师傅。”
听着老道恶毒的“诅咒”,苏不平气得差点笑出声来,只是两人没有注意到,石台之下的阴影里,一个由液体组成的模糊人形,正伺机等待着什么。
老道继续忙碌着虚空画符,这个过程有些漫长,苏不平都不知道对方身上的尸水流了多少,又为什么还没有干瘪,只是整个石台之上,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符文。
好在老道有一整天的时间准备,从七月十四零点一直到午夜十一点,整整二十三个小时,都没有停歇手里的活。
而苏不平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理智渐渐被饥饿的感觉吞噬,什么逃跑的想法全都泯灭在胃中翻滚的汹涌的饥饿当中。
“斯哈——好饿!我好饿!斯哈——”
绿色的双眼逐渐充血,苏不平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他不断挣扎着束缚住自己的锁链,发出“咯兹”的声响。
“食物!我要食物!”
苏不平抽搐着身子发出低沉的嘶吼,就像一只饿极了的野兽。
而且随着挣扎幅度的增强,拳头大小的锁链甚至有了断裂的趋势,这一幕老道自然看在眼里,不过却没有丝毫慌张:
“这小子,僵变来临的比我想象中更为迅速和激烈啊!不过这是好事,嘿嘿嘿!”
老道一边咧着嘴笑着,一边从烂袍子里抽出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麻绳,麻绳上面满是黑色的污垢,就像干涸的血迹。
“乖徒儿,师傅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说着,老道走近苏不平,一只干枯的手从肚鸡眼处伸出,拖着麻绳便开始将苏不平缠绕起来。
苏不平看着近在咫尺的老道,张开大口、伸长脖子就要向对方的脑袋咬去。
“咔擦——咔擦——”牙齿不断撞击在一起,在老道鼻尖前方不断闭合,可是就这一点点的距离,就是天壤之别,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
“乖徒儿啊,你看你又急了!你师傅我这脑袋暂时还有用呢,等完成了仪式再给你吃也不迟。”
老道第三只手迅速收回,而那根麻绳也将苏不平缠了个结结实实,说来也奇怪,钢铁熔炼的锁链拴不住的人,一根不过指头粗细的麻绳却异常坚韧。
只是缠绕上去的瞬间,苏不平就感觉一股巨力从绳子上面不断传来,而且还在向着肉里不断收缩,更难受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嗡嗡”叫个不停。
“这是什么鬼东西!”
稍微清醒过来一点的苏不平紧咬着牙关,抵抗着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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