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色的鬼蜮陡然消散,苏不平原本妖异的双眼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扶着下肋骨,苏不平感觉左边后背火辣辣的刺痛,而且他的胃莫名有些撑。
“你们...这是干啥呢?”苏不平望向被吓傻的二人,见他们正痴呆地龟缩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
苏不平摇了摇头苦笑道:
“你们怎么出来的,你俩这是在怪我没有及时给你俩放出来吧,当时情况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我这不正打算帮你俩开棺嘛。”
眼看对方笑着便要走过去,两人急忙伸出双手不停的摇摆着,似乎在拒绝他的接近。
“你俩咋了,敲门鬼上门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怕成这个样子。
哦对了,鬼婴呢?那玩意儿不是降临了嘛,我怎么没看到。”
见对方如此抗拒,苏不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挠了挠头皮有些不解,他总感觉自已好像忘记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而谭猛虽然面部和脖子不停轻微抽搐着,但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还是指着苏不平,颤抖着开了口:
“你...你肚子...”
“什么?”
“鬼...鬼婴,在...在你肚子里!”
苏不平松开捂着肋骨的右手,朝着自已的脸颊探去,擦下一些湿哒哒的粘液和碎肉混合物。
借着平摊开自已的双手,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却被紫黑色的血液浸泡的变了色。
“所以,是他......”
......
“吧嗒吧嗒”香烟燃烧着屁股,升腾起蓝紫色的梦幻烟雾。
“来一根?”
盘膝坐在地面石板上的苏不平抽着烟,将一包刚开封的华子递向身旁的马德。
“算了,抽这玩意儿,对身体不好。”
“就你这鬼样子,还怕这个?”
“多活一天是一天不是嘛。”
苏不平看着正上方伫立的雕像没有接话,沉默了好久方才开口:
“其实我也不爱抽这玩意儿,像我以前,从来没碰过,可就上次来了根之后,的确是个好东西。”
“嘶——”本想掐灭手中烟头的苏不平,却不小心触动了背后的伤口。
此时的他上身赤裸着,一个小孩大小的乌黑掌印清晰的刻在他后背,上面涂抹了一些局里特制的药泥——谭猛带的,以备不时之需。
苏不平知道这是鬼婴当时那一爪子造成的,具体什么效果他不清楚,但是也就是那个时候,饿死鬼接管了他的身体。
想起当初在精神世界见到的那名和他容貌相同的男子,萦绕在苏不平心头的疑云更加浓重。
“鬼,也有意识吗?”他在心里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
原本按照宋洋的记忆和他自已的经验来看,人与鬼之间是完全对立且不可兼容的存在。
厉鬼杀人,人抵御厉鬼,虽然偶尔会出现几个奇葩驾驭厉鬼,但这更是恰恰说明人和厉鬼不能共存。
因为,成为御鬼者的那一刻,也就是生命倒计时的开始。
“哼——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我又不是啥哲学家。”
说实话,苏不平觉得自已就是矫情,如果按照他那死鬼师傅的话来说,现在的他哪里还是活人,分明就是一具死尸。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厉鬼才是“近亲”呢。
“所以,宋哥你那只饿死鬼真有鬼蜮?”壮汉谭猛此时已经从惊恐中恢复了正常,满是好奇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被一个大老爷们盯得心里怪发慌,不,是俩!
旁边的马德虽然没有开口,但也是眼睛鼓鼓的瞪着看向他。
“的确是的,怎么,你见过?”
“那倒不是,只是在你失踪那段时间里,局里有过传闻,说是总部正在大力招募一批拥有鬼蜮的厉鬼者,好像是有什么大行动。”
“总部?算了,管他呢,我们先把这个鬼地方查清楚再说吧,我可不想在这里丢掉自已的小命。”
苏不平说着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都调整好了吧,接下来要查探的这个祠堂,谁也不清楚会有什么危险。”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此时苏不平却已转身向着享堂走去。
谭猛、马德二人自然是紧紧跟在后面,在这种地方,妥妥的粗腿不抱住,那纯粹是嫌命长。
他们最开始所处的位置就是所谓的门厅,搭载他们进入的四副棺材也正是被停靠在这里,不过原本发生厉鬼降临而死亡的赵倩,尸体却不翼而飞。
他们猜测或许是被那只鬼婴给吞了。
但鬼婴又被“宋洋”给...那就意味着...两人不敢多想,急忙抛掉脑中的想法小跑着跟上苏不平的脚步。
而门厅进去就是正厅和享堂,也就是祭祀和开会的地方,不过这里不仅承担着祠堂的作用,还兼顾着山神祭祀的功能。
没走几步,三人便绕过露天的水井进入了享堂。
享堂的正中间,一副同样刷着朱漆的棺材竖立摆放着,尺寸看上去比承载四人那几副要小得多。
而在棺材的周遭,六根白色蜡烛和两根红色蜡烛正在缓慢的燃烧着,橙红色的烛光摇曳不定,将竖着的棺木投影到四周的墙壁和木板上,影子随着烛火的晃动而来回摇摆,颇有些阴森。
而苏不平看到的雕像则是处在那口棺木的后方,伫立在高台之上,那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香炉,炉中的香早已燃尽,只剩下一些红色的木棍孤零零的插在香灰之中。
而且石台上还有一个相框,里面存放着一个花白老人的黑白照片,只是似乎有些受潮,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却看不清具体样貌。
“这照片上的,还有这雕像应该就是小镇居民口中的山神吧,叫那个啥?”
马德比对着照片和雕塑,轻声询问道。
“上官台。”
“啊对!没错,就叫上官台!”
苏不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又产生了幻觉,他似乎看到,在他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座雕像的眼睛好像小幅度动了动?
当然,这些对他而言并不是最重要,而是他越看这雕像,越觉得它和旅馆袭击的鬼影很相似,只是又好像两者之间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极为怪异且别扭的感觉,苏不平也说不出具体的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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