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羽兮带着燕琬萱准备出门,唤上了正在收拾房间的小侍女如云。三人出了丞相府,坐上车驾就往绿清阁方向出发了。
燕琬萱偷偷看着羽兮,不得不说,这姐姐好生漂亮,打扮成男孩子样反而更加吸引人了,还好我知道她是姐姐,不然就...哎呀,想什么呢,赶紧抛开念头。
燕琬萱开口道:“羽兮姐姐,你怎么每天都穿得像个公子哥?”
羽兮望着窗外出神,淡淡说道:“我喜欢这样。”
小侍女如云在一旁赶紧拉了拉燕琬萱的衣袖,微微摇头,暗示她别在问下去了。
燕琬萱秒懂,这其中怕是有什么故事,得找个机会好好打探清楚。
燕琬萱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羽兮姐姐,你是哪年生人呢?看起来我们好像差不多大。”
羽兮瞄了瞄燕琬萱,目光下移看了看她胸口,心想:呃,你比较大。嘴上却是说:“赵国纪元四十二年,正月生,妹妹你呢?”
燕琬萱一惊:“姐姐,我也那年生的,不过我是年末腊月生的。”
羽兮身躯一震,眉头微皱,呢喃道:“第三个...”
燕琬萱好奇问道:“什么第三个?”
羽兮摆摆手,岔开话题:“没事,乱说的。等下去见婉姨,燕将军有交代你什么嘛?”
羽兮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婉姨当年的事情,被拆散的鸳鸯、终生不嫁的长公主、流放边关的大将军......至于诸多细节还是要当事人才清楚了。
燕琬萱点点头:“父亲只是和我说,不管婉姨要我做什么,都答应她就是了。”
羽兮听了,若有所思,望着车窗外神游不再说什么。
傅王府的车驾一路畅通无阻,行人远远看到就避让开来,府里的老车夫轻车熟路四平八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气,透过车窗,这是万物复苏的春天。
吁~~没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郡主,萱儿小姐,我们到了。”如云提醒还在望着窗外神游的羽兮。
“萱儿妹妹,下车吧。”羽兮转头说道。
三人下了车,小二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早餐时间,绿清阁生意一般都比较惨淡,没什么食客,只有中午和晚上才会热闹起来。
因为掌柜的美女睡得晚,起得晚,下楼也晚...
很多冲着她来的食客掌握了规律,早点时间自然是没了兴趣,而一般人也不会来这个地段吃早点,毕竟...不便宜。
“郡主,您今天过来吃早点嘛?”店小二见到羽兮,恭敬迎上来。
“我吃过了。你去拿一份婉姨爱吃的早点,我送上去。”羽兮带着她们直接进来。
只见一个客人都还没有…
冷冷清清。
“郡主您稍等。”小二转身便往后厨去。
“你们还要吃什么吗?”羽兮对燕琬萱和如云问道。
只见二人都摇了摇头。
“郡主,来咯,这是掌柜昨晚交代的「桃胶银耳羹」。”小二用托盘端着一个小碗,小心翼翼。
如云接过小二手里的托盘:“你去忙吧,我来就好。”
“好咧,小的告退。”说罢,小二转身离去。
羽兮领着燕琬萱径直朝楼上走了,经过三楼楼梯转角,只见挂着一幅飘逸无比草书。
“闲人止步!后果自负!”
三人上到四楼,羽兮在门前停下。
定睛一看,只见眼前若隐若现,有一层薄薄的阵法光幕阻隔着,散发着一圈一圈若隐若现的涟漪。如不细心观察,便会直接一头撞上去,触发阵法。
“婉姨~羽兮来给你请安啦,桃胶羹都给你端上来啦。”羽兮扯着嗓子大声喊着。
稍许,房内传来慵懒又酥软的声音:“你这臭丫头,今天怎么那么早啊?居然还敢来扰我清梦了!”
“我奉父亲话,带着燕南飞燕将军的女儿,燕琬萱妹妹,过来拜见您。”羽兮应声答着。
“你...你让她自已进来。”只听房内婉姨传来的声音竟然有些奇怪…
“这...得。如云你把早点给她。萱儿妹妹,你进去称婉姨即可。”羽兮听到只让她自已进去,有些无奈。
“好的。”燕琬萱双手接过如云手里的托盘。
只见眼前光幕漏出来一个洞,房门自行打开。燕琬萱径直走了进去,阵法瞬间复原,房门也再次关上。
“郡主,那我们...?”如云一时抓不定主子心情,探头怯怯问道。
“走呗,下楼,还能怎么办,女人啊,喜新厌旧,失宠咯。咱们去后厨看看他们有没有偷懒。”羽兮调侃着说道,随后二人噔噔噔直奔后厨“参观”去了。
燕琬萱迈步进入房内。
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飘散在整个偌大的房间里,细细打量一番,房间其内布置颇为简单。
镂空雕花窗中漏入了清晨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映在地板上、茶几上、卧榻之上。初春微凉,微风袭扰,浅粉色的帐幔和那顶上挂着的袭袭流苏,随风轻摇。
燕琬萱将早点放在一旁桌台之上。
“萱儿见过婉姨。”燕琬萱躬身行礼后便安静在一旁等待着。
一只纤细修长的玉手伸出帐幔,向她招了招,又拍了拍床边。
“孩子,过来坐。”婉姨轻声示意道。
燕琬萱端过来了一张椅子,坐在床旁。又觉得轻纱帐幔有些碍事,拨弄开帐幔,将其挂在了一旁。
充满好奇的双眸,一览无余眼前美景。
“好漂亮…”燕琬萱下意识说出口。
床榻上那女人,一手撑着上身,侧着身子,半倚靠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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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散落着头发,神态悠闲,双眸之间有一股清灵之气,凤眼半眯美目流盼,桃腮带笑红唇微启,还未打扮的面容看着已然很是精致。
身上仅穿着一件雪白色的冰丝睡衣长裙,肤若凝脂,身段似妖,娇柔婉转之际,若隐若现,美艳不可方物。
婉姨也定睛看着这个短发小女孩,目光流转,心里嘀咕着,这孩子…眼睛像,鼻子也像,哪哪都挺像的…
“羽兮那丫头说你叫燕琬萱?是哪个wan?又是哪个xuan?”婉姨轻声问着。
“回婉姨,是那个:若要无暇玉请君到南阳的琬;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的萱。”燕琬萱回答道。
“是你母亲为你起的名字嘛?想来你那爹可没有这水平。”婉姨莞尔轻笑,笑意中有些许难以琢磨的情绪。
“是呢。”燕琬萱乖巧的回答着,提及母亲,她心里忽然想到,要是母亲大人不穿军服,是否也是如此美丽?
“孩子,你怎么不留长发?还穿着小男孩的军服?都不像个姑娘家家了。”婉姨有些疑问。
燕琬萱替她解答道:“萱儿从小在军营中长大,长发很碍事的呢,母亲也是短发。军营中没有小女孩的衣服,母亲便拿小男孩的衣服改了给我穿。”
“他怎么就忍心!真是苦了你了。”婉姨满眼嗔意。
燕琬萱赶忙解释道:“不苦,不苦的。军营里,大家都待我极好。”
“姑娘,不要再跟你那臭爹去什么军营,回来跟姨在洛都住,全天下谁也不能欺负你。”婉姨拉着燕琬萱的小手说道。
“不行呢,婉姨。陛下给我找了老师,今天刚去丞相府里拜了师,接下来应该都会在老师那里了,萱儿会常来看您的。”燕琬萱赶忙推辞。
婉姨听到她拜了师,便不再强求:“拜了傅平?那你好好学。有什么需求都告诉婉姨,我替你做主。那些臭男人,可没有一个会照顾人的。”
“婉姨,咱不能对陛下和丞相不敬...”燕琬萱悻悻说着。
话未说完,婉姨更是莫名来了气,直接说道:“他们都是,这些个臭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燕琬萱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好像惹怒了婉姨,一时间不敢再说什么。
想起父亲语重心长和她说过的话:见到她,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对的,都不要去反驳,一定要记得。要是……她有什么要求,尽可能去满足她,为父欠她。
“你父亲呢?不敢来见我吗?”婉姨脸色一转,询问道。
“父亲在老师府中谈事。让萱儿代其问好,等他有空会前来拜访您。”燕琬萱低声回答道,唯恐她再生气。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我有孩子,也和你这般大了吧...”一声深深地叹息,婉姨呢喃着。
燕琬萱脑袋一热:“只要婉姨你愿意,萱儿便是您女儿。”
“你说什么?”婉姨怀疑自已听错了,有些惊讶,从床上直接坐起来,睡衣都从肩胛上滑落了一半。
“萱儿说...”
婉姨不待她说完,一把拉过燕琬萱,紧紧抱在怀里。
“好女儿,干妈当然愿意,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以后谁敢欺负你,干妈第一个不同意。”婉姨激动地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燕琬萱感受到她炽热的感情,小手抱住婉姨后背,轻声在她耳边唤道:“干妈...”
燕琬萱内心五味杂陈,或许这就是命运吧,父债女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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